环球影业总部的会议室里，百叶窗将洛杉矶的阳光切割成条状，落在长桌两端的高管们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场无声的博弈。斯皮尔伯格坐在主位旁，指尖夹着份牛皮纸信封，面前摊着《侏罗纪公园》的初步企划案——恐龙骨架的草图旁，密密麻麻写着他的修改意见，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那封没拆开的信。

　　“……所以，用CG技术还原恐龙的成本至少需要3000万美金，加上场景搭建和演员片酬，总投资可能突破6000万。”环球影业总经理伊莱恩·埃多的声音打破沉默，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各位觉得，这个风险值得冒吗？”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6000万美金的投资，在1990年的好莱坞堪称“豪赌”，没人敢轻易拍板。斯皮尔伯格看着众人犹豫的神色，突然拿起那封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推了推：“在讨论《侏罗纪公园》之前，我想先推荐个剧本——《低俗小说》。”

　　“《低俗小说》？”伊莱恩皱起眉，“没听过这个名字，谁写的？”

　　“一个叫李卓凡的年轻人，布鲁斯·帕特洛的朋友家的孩子。”斯皮尔伯格打开信封，抽出剧本翻了两页，眼底闪过丝赞赏，“多线叙事，黑色幽默，人物鲜活得像从街头走出来的——虽然风格小众，但绝对是块璞玉。”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知道环球最近在找‘非典型商业片’，这个剧本或许能试试。不用大投资，800万足够，要是拍好了，说不定能成今年的黑马。”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了。斯皮尔伯格的眼光没人质疑，连他都看好的剧本，至少不会太差。伊莱恩拿起剧本翻了几页，指尖在“文森特与米娅跳扭扭舞”的场景描写上停住，嘴角渐渐勾起抹笑意：“有点意思，让编审部先评估下。”

　　没人知道，此刻被斯皮尔伯格推荐的李卓凡，正坐在别墅书房里，对着满桌的报纸和财经数据抓头发。他刚从新闻里看到“苏联经济动荡加剧，卢布汇率暴跌”的消息，脑子里突然炸响——1991年苏联解体在即，这可是比日本股市泡沫更大的“财富风口”！

　　“卢布……石油……资产抄底……”李卓凡嘴里念念有词，指尖在纸上快速写下关键词。他记得前世看过的资料，苏联解体后，大量国有资产被贱卖，石油、矿产、甚至军工企业的边角料，都成了西方资本掠夺的目标。可他现在手里的资金，满打满算也就1500万美金，扣除《低俗小说》的潜在投资和农场预算，能调动的不过800万——这点钱，在苏联解体后的“资本盛宴”里，连杯羹都分不到。

　　“本金不够……该死！”他烦躁地把笔扔在桌上，报纸被扫到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之前定的“半年5000万”目标，此刻显得格外遥远——日本股市做空要等周期，《低俗小说》的剧本还没消息，苏联解体的商机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无力感，比前世没钱拍电影还要憋屈。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驶过的汽车，脑子里飞速盘算。能不能找克劳德加大杠杆做空日元？可杠杆越高风险越大，万一日本央行突然救市，他可能血本无归；能不能提前找银行贷款？可他现在只有房产抵押，银行最多批300万，还是不够；能不能拉投资？可苏联解体这种“灰色商机”，没人敢轻易入局……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对着玻璃里的自己低吼，指尖用力抠着窗框。前世他只是个小导演，对金融一知半解，现在有了“未来记忆”，却还是因为本金不够错过机会，这种落差，像根刺扎在心里。

　　他回到书桌前，重新捡起报纸，从“苏联粮食危机”看到“西方对苏援助计划”，突然停在条小新闻上——“苏联石油出口价格暴跌，西方石油公司开始囤积原油”。李卓凡的眼睛猛地亮了：石油！他虽然没钱抄底苏联资产，却能提前布局石油期货！

　　海湾战争在即，石油价格必然上涨；苏联解体后，石油出口会陷入混乱，价格还会再涨一波——这是两波稳赚不赔的行情！他赶紧翻出之前的金融笔记，在“石油期货”那栏画了个醒目的红圈，旁边标注：“6月入场，12月平仓，预计收益150%-200%”。

　　可新的问题又冒出来：石油期货的保证金不低，800万美金最多只能撬动2000万的仓位，就算翻两倍，也只能赚2000万，离“抄底苏联资产”的资金需求还差得远。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前世在财经纪录片里看到的“资本大鳄抄底苏联”的画面，和现在自己手握小钱、只能喝汤的场景，在脑子里交织，让他既不甘又无奈。

　　“一步一步来，先赚石油的钱，再等日本股市的收益，总有机会。”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虽然错过苏联解体的“大蛋糕”很可惜，但石油期货和日本股市的收益加起来，足够他完成“5000万”目标，足够他拍下《低俗小说》和《小鬼当家2》，足够他买下那个圣巴巴拉县的农场——这些，已经比前世的自己强太多了。

　　他重新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石油期货操作计划”：1.让克劳德调出500万美金，6月初入场做多石油；2.剩余资金继续做空日元，确保收益稳定；3.密切关注苏联局势，若有小额抄底机会（如艺术品、小型工厂），立即入手。

　　写完计划，他长长舒了口气，目光落在桌角的《小鬼当家2》剧本大纲上。金融商机固然诱人，但电影才是他的根——只要把这两个剧本拍好，只要在好莱坞站稳脚跟，未来有的是机会抓住更大的商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格温妮丝”的名字。李卓凡的心脏猛地一跳，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女孩兴奋的声音：“卓凡！斯皮尔伯格先生把你的剧本推荐给环球了！他们说要让编审部评估！”

　　窗外的阳光刚好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李卓凡脸上，暖得让他心头发颤。他握着手机，看着桌上的金融计划和剧本，突然觉得所有的焦虑都有了意义——商机在眼前，剧本有了回音，农场梦也不远了。

　　“知道了，谢谢你，格温妮丝。”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等事情成了，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