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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法则逆流,天罚将至

凡骨仙心 灵渊墨者 5487 2025-08-03 16:42

  九曜台的星纹仍在流转,灵海的风裹着青草香拂过罗羽的脸颊,却吹不散他喉间那股腥甜。

  他单膝跪在阵眼中央,至尊骨的灼痛已从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根血管都像被烧红的细针穿刺。

  识海里那道沙哑的声音还在盘旋,“命运的轮回“几个字像重锤,一下下敲在他识海最深处——那声音不属于任何他曾见过的修士,倒像是什么沉睡了亿万年的存在,终于从混沌中睁开了眼。

  “罗羽!“王瑶的手覆上他后背,冰蚕帕的凉意透过道袍渗进来,“你的脉搏跳得像擂鼓。“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发梢还沾着未化尽的冰晶,是方才布冰雾阵时留下的。

  苏浅半蹲着与他平视,符笔断成两截的残茬还捏在手里,银蓝色符灰顺着指缝簌簌往下落,“灵海的毒雾散了,可你......“她忽然顿住,眼底的狡黠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清亮的担忧,“你方才吐血的颜色不对,黑金色的。“

  罗羽攥住王瑶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我没事。“他强迫自己扯出个笑,可视线却落在灵海方向——月光下,混沌残片上的纹路与神秘空间石殿门闩的刻痕重叠,像根细针扎进他瞳孔。

  那声音说得没错,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想起石殿门闩“咔嗒“作响的声音,想起门后若隐若现的法则碎片,终于明白:要阻止那道陌生意志借他身体降临,唯一的办法是在证道台完成法则重塑,将至尊骨与天地本源彻底融合。

  “我要去混沌遗迹深处的证道台。“他声音很低,却像在九曜台扔了颗惊雷。

  王瑶的冰蚕帕“啪“地掉在地上,苏浅的符灰撒了满襟,连扶着石壁的吴长老都直起了腰。

  “那地方......“吴长老的喉结动了动,“我年轻时跟着师门前辈探过,法则乱流能绞碎元婴修士的法身。

  小友,你才化神境......“

  “我必须去。“罗羽松开王瑶的手,摸出腰间的玉牌——那是神秘空间的钥匙,“至尊骨里的东西等不及了。“他没说的是,方才那道声音里带着股馋涎,像饿了千年的凶兽终于嗅到了血肉。

  若再拖下去,不等他证道,那东西就要破体而出。

  王瑶弯腰捡起冰蚕帕,指尖快速擦过帕角的缠枝莲纹——那是她用三年时间绣的,“我跟你去。“她抬头时眼尾泛红,却笑得很稳,“冰雾阵能护着你穿过法则乱流。“

  苏浅把断成两截的符笔收进袖中,指尖在掌心画了道隐符,“我用符阵给你探路。“她歪头看他,发间的青玉簪子晃了晃,“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破法则?

  门都没有。“

  罗羽喉间发紧。

  王瑶的冰雾总在他最狼狈时裹住他的伤口,苏浅的符笔总能在绝境中画出转机,这些年她们跟着他从杂役房走到九曜台,从被人踩在泥里到震碎灵海毒雾......他张了张嘴,想说“太危险“,可触到王瑶眼底的坚定,苏浅翘起的嘴角,到底只说了句:“跟紧我。“

  混沌遗迹比想象中近。

  穿过灵海边缘的青碧雾气,入目是座悬浮在法则乱流中的石台,石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渗出幽蓝的光。

  罗羽站在台边,能清晰听见法则碎片相撞的脆响,像无数块玉璧在虚空里碎裂。

  “小心!“王瑶的冰雾突然裹住三人,几缕暗紫色法则乱流擦着冰雾边缘掠过,在地面灼出焦黑的痕迹。

  苏浅的符笔残端突然泛起微光,她指尖蘸着符灰在虚空画出银线,“东南方有空间褶皱,绕过去。“

  三人刚挪步,天际突然炸响惊雷。

  那雷与寻常劫雷不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天公在发怒。

  罗羽抬头,只见云层被撕开道缝隙,数百道金光如剑坠落,最前面的是个穿玄色法袍的男子,眉骨高挺如刀削,眼底翻涌着雷光——正是仙界保守势力的打手狂雷。

  “罗羽,你扰乱天地秩序,私改灵海法则。“狂雷的声音像铁锥敲在石台上,“奉天尊法旨,拿下同党,封锁遗迹。“他抬手一挥,身后仙兵如潮水般涌来,手中的锁仙绳泛着冷光。

  “同党?“苏浅的符灰突然腾起,在她身周凝成银蓝屏障,“我们是在救灵海!“她的符笔残端指向狂雷,“你们这些守旧派,灵海被毒雾侵蚀百年,你们管过吗?“

  王瑶的冰雾瞬间膨胀,裹住苏浅的屏障,“要抓我们,先过这关!“她冰魄玄晶的光芒大盛,台边的法则乱流都被冻成了冰晶。

  罗羽的心跳得快要炸开。

  他想冲过去帮忙,可证道台突然震颤起来——方才踏入台心时,他已被法则之力锁住,除非完成重塑,否则无法离开。“王瑶!

  苏浅!“他嘶吼着,至尊骨的灼痛骤然加剧,“退到我身后!“

  但狂雷的速度更快。

  他指尖弹出三道雷箭,精准击碎王瑶的冰雾、苏浅的符盾,锁仙绳如灵蛇般缠住两人手腕。

  王瑶挣扎着去摸腰间的冰魄,却被仙兵一脚踹在膝弯;苏浅咬破舌尖,喷出的血在半空凝成符纹,却被狂雷的雷火烧成灰烬。

  “罗羽!“王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她抬头时却在笑,“别管我们!

  你必须完成法则重塑!“她的冰蚕帕被扯落在地,缠枝莲纹上沾了泥。

  “记住!“苏浅被仙兵拖着后退,发间的青玉簪子掉在地上,“你说过要带我们看灵海的日出......“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混着狂雷“封锁遗迹“的命令,混着仙兵踏碎符纸的声响。

  罗羽跪在证道台中央,看着两人被拖入云层,看着锁仙绳的冷光消失在天际。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石台上,与台心的法则纹路融为一体。

  识海里的声音又响了,这次多了几分戏谑:“你的道侣被抓了,你的计划要废了,不如......“

  “闭嘴!“罗羽低喝,神秘空间在识海深处开启。

  那座石殿的门终于完全打开,殿内悬浮着的混沌残片发出清鸣——那是他用十载光阴收集的法则碎片,此刻正顺着识海裂缝涌入他经脉。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胸口的灼痛,忽略王瑶冰蚕帕上的泥,苏浅青玉簪子的碎响。

  天地本源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溪流汇入江河,在他体内流转。

  他能清晰感觉到法则的本质——那是一团纠缠的光,有灵海该有的清碧,有修士该有的生机,有被旧秩序压抑的、新的可能。

  “融合......“他咬着牙,将混沌残片与天地本源引向至尊骨。

  剧痛从骨髓窜向四肢,他听见骨骼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听见经脉被撑破的嘶鸣。

  可他不能停——王瑶在等他,苏浅在等他,被旧秩序压迫的万千修士都在等他。

  突然,证道台的法则裂纹渗出黑血般的光。

  罗羽的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那股陌生意志正在顺着至尊骨的裂痕渗透,在他心脏处凝聚成一个冰冷的点。

  更糟糕的是,体内的天地本源突然逆流,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反冲他的经脉。

  他的嘴角溢出黑金色的血,五脏六腑像被放进滚油里煎炸。

  识海里的声音笑了,这次清晰得可怕:“急什么?

  你的道侣,你的法则,都将成为我的祭品......“

  罗羽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指节发白。

  他能感觉到,一场更剧烈的反噬正在体内酝酿,像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会将他的法身撕成碎片。

  但他的眼底,混沌流光反而更亮了——亮得像要燃尽所有星辰,亮得像要在这绝境里,撕出一道新的天。

  法则逆流的刺痛在罗羽体内炸开第三波高潮时,他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类似枯木断裂的脆响。

  黑金色的血沫顺着下巴滴在证道台石纹上,像极了当年杂役房檐角冻住的血冰——那时他被外门弟子踹翻在雪地里,王瑶蹲下来用冰蚕帕替他擦脸,说“血不该是冷的“。

  “咳......“他喉间腥甜翻涌,左手按在胸口,能清晰摸到至尊骨凸起的轮廓正顶破皮肤,在血肉下泛着妖异的幽蓝。

  识海里那道陌生意志的笑声愈发清晰,甚至带着某种□□般的颤音:“放弃吧,你的道侣在仙界牢房里冻得发抖,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铁钎,猛地捅穿了他意识里最后一层混沌。

  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闪过王瑶被锁仙绳缠住手腕时,冰蚕帕上沾的泥点;闪过苏浅被拖走时,青玉簪子摔在地上的脆响;更闪过三个月前在灵海崖边,王瑶靠在他肩头说的那句话——

  “若你失败,我们便一起沉沦。“

  她当时望着灵海翻涌的毒雾,发梢被风吹得扫过他下巴,“别总想着一个人扛,你重塑法则是为了让天下修士不再像我们从前那样被踩进泥里。

  可若你倒了,我和阿浅就把你捞起来,咱们三人裹着冰蚕帕,在杂役房的破炕上数星星。“

  “数星星......“罗羽喃喃重复,舌尖尝到血的铁锈味。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咳血的闷响,震得石台上的法则裂纹都簌簌落灰。

  那道陌生意志的笑声顿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你以为我怕沉沦?“罗羽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那些幽蓝裂纹上,竟将原本要侵蚀他的法则乱流染成了暗红,“我怕的是她们在牢房里等不到我。“

  他的至尊骨突然发出轰鸣,像是沉睡的古兽终于被唤醒。

  识海里的神秘空间石殿剧烈震颤,悬浮的混沌残片同时爆发出清鸣,那些被他收集了十载的法则碎片不再温顺流淌,而是如万箭齐发,顺着他的经脉直冲向心脏处那团冰冷的陌生意志。

  “啊——!“罗羽仰天长啸,额角青筋暴起如蛇。

  他能感觉到,每一片混沌残片都在灼烧那团意志,像用烧红的铁签子戳进腐肉里。

  陌生意志发出尖锐的嘶嚎,试图顺着至尊骨的裂痕逃窜,却被他强行用混沌之力锁在原处。

  “滚出去!“罗羽咬碎了后槽牙,鲜血顺着嘴角流进衣领。

  他的右手按在证道台中心,石台上的法则纹路突然全部亮了起来,青碧色的光顺着他的掌心倒灌进体内——那是天地本源在回应他的意志,不再逆流,而是与混沌残片、至尊骨形成了新的循环。

  剧痛在这一刻突然减弱,像退潮的海水。

  罗羽重重喘息着,视线逐渐清晰。

  他看见自己的掌心浮起淡金色的法则纹路,那是方才与天地本源融合时留下的印记。

  更重要的是,他的神识突然能穿透千里云层,触碰到仙界东域某个阴寒之地——

  那里有锁链撞击的脆响,有玄冰侵蚀的冷意,有王瑶冰蚕帕上残留的莲香,有苏浅符笔里未散尽的银蓝符灰。

  “幽冥锁魂狱。“罗羽低喃,声音里带着冰碴子般的冷硬。

  他想起典籍里的记载:那是仙界专门关押“乱法者“的地方,狱墙用镇压过古魔的玄铁铸造,锁魂链能吸修士的修为,连化神境强者被关进去,不出三日也会沦为凡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牌——神秘空间的钥匙还在,可此刻更重要的是王瑶腕间的锁仙绳有没有割破皮肤,苏浅的符笔残端是否还藏在袖中。

  “法则重塑暂缓。“罗羽站起身,虽然双腿还在发抖,但腰杆挺得笔直。

  他知道,若现在不救她们,等那道陌生意志彻底被逐出体内,幽冥锁魂狱的锁魂链怕是要吸干她们最后一丝灵气。

  他抬手召出神秘空间里的混沌之力,指尖在虚空快速画符。

  银灰色的符纹顺着他的指尖流转,融入他的道袍、发梢,最后凝成一片薄如蝉翼的护心镜,贴在他心口——那是用混沌残片里最坚韧的法则碎片凝结而成,能替他挡下三次致命攻击。

  “走。“罗羽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混沌遗迹出口。

  他每走一步,证道台上的法则裂纹就愈合一分,仿佛在为他的离开送行。

  当他的脚尖即将踏出遗迹边界时,天际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罗羽抬头,只见原本清明的天空被乌云笼罩,云层深处翻涌着金色雷光,像有一头被激怒的远古凶兽正扒着云层往下看。

  那雷劫与寻常修士渡的劫不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天命之威,连空气都被压得发出呜咽。

  “看来......连老天也不愿我走这条路。“罗羽摸了摸心口的护心镜,嘴角扯出个冷冽的笑。

  他能感觉到,这道雷劫是为了阻止他去救王瑶和苏浅,是旧秩序对他的最后一次警告。

  雷光在云层中凝聚成巨手,朝着他头顶压下。

  罗羽不躲不闪,反而迎着雷光踏出一步。

  他的至尊骨再次发烫,体内的混沌之力与天地本源同时沸腾,在他身周形成一道青金色的光盾。

  “来。“他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让我看看,是你的雷硬,还是我的道——“

  话未说完,雷光已劈落。

  刺目的金光中,罗羽的身影逐渐模糊,只余下一句飘散在风里的低语:“......更硬。“

  云层深处,那道陌生意志的嘶嚎与雷劫的轰鸣交织成网,却始终追不上那道青金色的残影。

  而在千里外的幽冥锁魂狱,王瑶正用冻得发红的指尖摩挲着冰蚕帕上的缠枝莲纹,突然抬头望向东方——那里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青金色流光,像极了罗羽法袍上的纹路。

  “他来了。“她轻声说,嘴角扬起的笑比狱窗外的月光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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