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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风波再起,暗潮汹涌

凡骨仙心 灵渊墨者 5165 2025-08-03 16:42

  太初阁的青铜巨钟在第九重天炸响时,罗羽正蹲在玄霜岛的断壁前,用指尖在青石板上划出最后一道阵纹。

  钟声震得云层都泛起涟漪,王瑶扶着残墙站起来,发间的星陨剑嗡鸣轻颤:“白姐姐得手了。“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是仙城方向。

  苏浅倚在另一侧的石柱上,淬毒刃的刀鞘抵着下巴,眼底映着天际忽明忽暗的光影:“看,天机碑的影像投到云州城了。“

  罗羽抬头,果然见万里外的云层里浮起淡金色的光影。

  那是他三个月前在玄霄殿密室里拓下的影像:天机碑表面的裂痕中,密密麻麻的名字正在流动——全是被老牌势力抹去的凡骨修士,有的刚入练气就被夺了灵根,有的结丹大圆满却因无背景被诬陷为魔修。

  “李老东西要气疯了。“苏浅低笑一声,却咳出了血。

  她腰间的伤口还在渗血,是三天前为护他挡下的那一剑。

  罗羽喉头一紧,指尖凝聚灵力就要为她疗伤,却被她偏头避开:“先把阵布完。“

  玄霜岛的风卷着野藤叶子掠过断碑,罗羽重新低头。

  他布的是三重困仙阵叠加隐灵阵,阵眼分别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枯井里。

  每划完一道阵纹,他就往阵眼里塞一片混沌鼎碎片——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坚固的镇物。

  “罗羽。“王瑶忽然轻声唤他。

  她的指尖搭在他手背,温度比寒风还凉。

  自从三个月前替他挡下暗影的淬毒钉,她体内的寒毒就再没好过:“你说青岩能撑住?“

  罗羽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热度往她脉门里钻:“他是玄霄殿最后一批忠卫,当年为救我师父硬抗过化神期修士的雷劫。“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再说,我在岛上布了十二道杀阵,除非来化神期的,否则...“

  “否则他们会直接派化神期的。“苏浅突然插话,刀尖在石面上划出火星,“李老东西的暗棋里,至少有三个化神期的老怪物。“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被血光染得发红,“你走之后,我们就躲进混沌空间最深处。

  那破空间连你都打不开,他们更别想。“

  罗羽的喉结动了动。

  他知道她们在安慰他,就像三个月前师门覆灭时,王瑶拖着伤躯替他引开追兵,苏浅在乱剑中替他抢出玄霄殿的密卷。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匣,那里装着用王瑶的血拓下的天机碑拓本,和苏浅用骨血淬过的密卷。

  “青岩。“他突然提高声音。

  守在岛口的青年立刻转身。

  那是个眉目清俊的少年,腰间悬着玄霄殿特有的青铜虎符,此刻正盯着天际的影像发呆。

  听见召唤,他快步跑来,靴底碾碎几片枯叶:“大人。“

  罗羽把最后一片混沌鼎碎片塞进阵眼,起身时指节捏得发白:“我要去云州城引开追兵。

  岛上的阵每两个时辰检查一次,若有异动......“他盯着青岩的眼睛,“立刻带她们进混沌空间,别管我。“

  青岩的虎符突然泛起微光——那是玄霄殿忠卫的血契。

  他单膝跪地,掌心按在碎岩上:“当年老宫主救我时说,凡骨也能守道。

  今日大人救我凡骨,青岩这条命,便用来守大人要守的道。“

  风突然转急,卷着几片带血的云掠过岛顶。

  罗羽望着青岩发梢沾的枯叶,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杂役房里,也是这样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

  那时他蹲在柴房里啃冷馒头,听着前院的亲传弟子们笑骂“凡骨也配修仙“。

  “走了。“他揉乱青岩的发,转身走向岛边的悬崖。

  王瑶的星陨剑突然从他腰间飞出,叮的一声落在他脚边——是她偷偷塞进去的。

  罗羽弯腰拾起,剑鞘上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云州城的惊呼声越来越响。

  李长老的玄铁殿里,鎏金香炉被劈成两半,炉灰溅在“德厚流光“的匾额上。

  他攥着传讯玉符的手在发抖,指节几乎要戳穿符纸:“全乱了!

  那些凡骨修士堵在太初阁门口,要见执委会!“

  下首的灰袍老者抚着长须冷笑:“慌什么?

  当年血洗玄霄殿时,他们不也闹过?“他指尖敲了敲桌案上的青铜灯,灯油里浮着半张烧焦的符纸,“我让大弟子去取镜像追踪符了。

  那东西能锁神魂,就算罗羽躲进地脉,也能扒出来。“

  李长老突然抓起案上的茶盏砸过去。

  茶盏撞在灰袍老者脚边,溅得他鞋面上都是茶渍:“你以为他还是当年的杂役?

  他有至尊骨!

  有混沌鼎!“他喘着粗气,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必须在天亮前解决他,否则等那些凡骨修士反应过来......“

  “师父。“门口传来年轻弟子的声音。

  那弟子捧着个漆盒,盒盖掀开处,半张泛着幽蓝光芒的符纸正在燃烧,“镜像追踪符取到了。“

  罗羽刚潜入暗河就察觉到了异样。

  他的至尊骨在眉心发烫,像是被针不停扎着——这是神魂被锁定的征兆。

  暗河的水冰凉刺骨,他贴着河底的鹅卵石往前挪,指尖在石面上划出血痕。

  “镜像追踪符。“他咬着牙低咒。

  这东西他在玄霄殿的禁书里见过,用修士的神魂血祭,能追踪千里内的同魂波动。

  李长老居然敢用禁术......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

  罗羽抬头,看见暗河上方的岩层里透出几点幽光——是追兵的引魂灯。

  他迅速摸出怀里的混沌鼎残片,那是他方才从混沌空间里抠下来的,还带着王瑶的灵力余温。

  “对不住了。“他轻声说,然后把残片往上游一抛。

  残片划破水流,激起一串气泡,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追兵的引魂灯果然转向。

  罗羽看着幽光往上游飘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借着水势往下游冲,直到头顶的岩层出现裂缝,漏下一线天光。

  云州城的喧嚣还在继续。

  白灵站在太初阁的飞檐上,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修士。

  有人举着灯牌喊“还凡骨公道“,有人跪在地上哭着念亲人的名字。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匣,里面的影像已经传遍了三十三重天——这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

  “白灵仙子。“

  声音从背后传来,像两块磨盘在摩擦。

  白灵的手瞬间扣住剑柄,转身时却只看见一片比夜色还浓的阴影。

  那阴影里浮着个模糊的笑脸,嘴角上扬的弧度,和三个月前罗羽描述的分毫不差。

  “上尊说,“阴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清道夫该收网了。“

  白灵的剑尖刚挑开那团阴影,后颈已泛起刺骨寒意。

  她在飞檐上旋身,玄色裙裾扫落三片瓦当,正撞进一片青灰色的傀儡阵里。

  七十二具木傀儡从云州城的街巷腾空而起,关节处的青铜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鬼火——正是玄铁殿秘传的“阴司引“,用凡人怨魂炼就的驱魂儡。

  “你以为靠这点东西就能撼动根基?“阴影的声音裹着腐尸味钻进她鼻腔。

  白灵这才看清,所谓的“阴影“不过是件染血的斗篷,里面蜷着个干瘦老者,左脸爬满蜈蚣状的疤痕,右眼球是颗嵌着符咒的琉璃珠。

  他指尖掐着枚血玉,每念一句咒,就有三具傀儡张开黑洞洞的嘴,喷出墨绿色的毒雾。

  白灵的灵剑“流霜“嗡鸣着劈开毒雾,可毒雾遇风便散,转瞬间又在她身侧凝聚成蛇形。

  她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剑脊上,剑身顿时泛起赤金光芒——这是她压箱底的“血魂斩“,能破阴邪。

  但第一剑劈碎三具傀儡时,她就察觉不对:被斩断的傀儡残肢落地后,竟像活物般蠕动着往老者脚边爬去。

  “玄铁殿的'生魂饲儡'...“白灵的冷汗浸透后背。

  她曾在玄霄殿典籍里见过记载:用修士本命魂血喂养的傀儡,越杀越强。

  此刻老者脚边的残肢已堆成小山,每片碎木都在渗出暗红汁液,那些汁液顺着瓦缝往下淌,在飞檐下织成张血网。

  暗河底的罗羽突然捂住心口。

  至尊骨的灼痛突然加剧,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在他识海里搅动。

  他猛地抬头,岩层裂缝漏下的天光里,隐约能看见云州城方向翻涌的黑雾——那是阴毒功法的气息。

  “白灵有难!“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身体已先动了。

  混沌鼎碎片在掌心发烫,他咬破指尖在碎片上画了道瞬移符,这是王瑶教他的应急术法,用两人共有的灵力做锚点。

  暗河水被搅得翻涌,他破开水面时,衣摆还滴着浑浊的河水,却正好看见白灵的流霜剑被三具傀儡缠住,她的右臂已被毒雾腐蚀出狰狞的伤口。

  “退开!“罗羽的吼声震得飞檐乱颤。

  他甩出混沌鼎碎片,那枚巴掌大的残片在半空旋转着涨大,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星图。

  白灵只觉腰间一紧,被股柔和力量拽着向后飞退,而她方才站立的位置,正被三具傀儡的青铜爪撕出三道深痕。

  “混沌空间?!“那老者的琉璃眼珠剧烈晃动,声音终于有了裂痕。

  他猛拍胸口,喷出口黑血,所有傀儡突然转向罗羽,关节处的青铜轴迸出火星,像一群发了疯的野兽。

  罗羽的至尊骨在眉心亮起金芒,他左手结印,右手按在混沌鼎碎片上,空间涟漪如波纹般扩散——十二具傀儡刚触到涟漪就消失不见,连惨叫声都被吞得干干净净。

  白灵靠在飞檐边缘喘气,看着罗羽以一敌众的背影。

  他的玄色道袍被毒雾烧出几个破洞,可每退一步,混沌空间就多吞噬一批傀儡。

  她摸出腰间的玉匣,里面的天机碑影像还在微微发烫,突然明白为何罗羽总说“混沌鼎不是凶器,是护道之器“。

  “走!“罗羽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两人跃下飞檐时,那老者的嘶吼穿透风声:“罗羽!

  你保得住一时,保得住玄霜岛的小娘们吗?“白灵的瞳孔骤缩,刚要追问,却见罗羽的脸色比夜色还沉。

  他们躲进云州城的暗巷时,罗羽才松开手。

  他从怀中取出个小玉瓶,倒出两颗疗伤丹塞进白灵掌心:“李长老用镜像追踪符锁了我神魂,刚才引开追兵时用了混沌碎片,现在......“他的喉结动了动,“现在他们该去玄霜岛了。“

  白灵的手突然顿住。

  她望着罗羽眼下的青黑,想起三天前他在玄霜岛布阵时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把所有危险往自己身上揽。“你早料到他们会反击?“

  “三个月前血洗玄霄殿时,我就该料到。“罗羽摸出片碎玉,那是玄霄殿的传讯符,“但我需要时间让天机碑的真相传遍三十三重天。

  白姐姐,我要在仙界核心开证道大会。“他的指尖在碎玉上划出几道刻痕,“当众揭露玄风长老与魔界的勾结,那些密卷里有他们交易的魂契,还有......“他的声音低了低,“还有王瑶用命拓下的证据。“

  白灵的丹丸“当啷“掉在青石板上。

  她盯着罗羽眼底的灼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杂役房啃冷馒头的少年。

  那时他总说“凡骨也能修仙“,现在他要说“凡骨也能改天道“。“我这就去联络太初阁的执委会,“她弯腰捡起丹丸,塞进嘴里时尝到血腥气,“还有那些被抹去名字的凡骨修士,他们会是最锋利的刀。“

  罗羽刚要说话,怀里的传讯玉简突然发烫。

  他掏出的瞬间,玉简“砰“地爆裂成齑粉,一缕黑烟里浮着青岩的声音,带着血沫的急促:“大人!

  敌方用破阵锥砸开了东南方的困仙阵,我...我挡不住他们的化神期修士......“

  罗羽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背景里王瑶的星陨剑在嗡鸣,苏浅淬毒刃的脆响,还有青岩虎符碎裂的声音——那是玄霄殿忠卫的血契,碎了,就意味着...

  “走。“他抓住白灵的手腕,混沌鼎碎片在掌心发出刺目金光。

  白灵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像要把整个云州城的灯火都吞进去。

  而在他们脚下,暗巷的青石板开始崩裂,空间涟漪如巨鲸吸水般扩散,转眼就卷着两人消失在夜色里。

  云州城的喧嚣还在继续,有人举着灯牌喊“还凡骨公道“,有人跪在地上念亲人的名字。

  只有那片染血的斗篷里,老者舔了舔嘴唇,对着夜空轻笑:“追吧,凡骨的小崽子。

  等你赶回玄霜岛,就知道什么叫...天道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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