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道的那小子追过去?”
跌坐在地上的封谞,耳边传来这样一句模糊、又清晰的矛盾声音,
给他吓得一激灵,
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往四周寻找,
可根本没见着人影。
忽地,
封谞眼睛锁定在殿内的功臣图上,
嘴唇有些发抖,
“张修说他这点灵光反正都要消散,不如去找那夜叉玩玩,
封谞半句假话也不敢说,
还望祖宗明鉴。”
说完,封谞立即原地下跪朝云台殿叩头,
砰砰的响声很是清脆。
“嘻。”
一声苍老的轻笑声响起,
激封谞直接腿根子一软,跌坐在地,
愣愣的看向从转角处走出来的老宦官曹节。
“大长秋?
您怎么会在这!”
封谞的声音中蕴藏着怒火。
“封常侍,我可没让你磕头,是你自己...
瞧瞧,没见血吧?
那可不太吉利。”
曹节挪着小碎步走到封谞跟前,
伸出他那布满老人斑的手将封谞扶了起来。
封谞起身时眼角敛着云台殿内的波澜不惊,
他对着曹节埋怨道:
“大长秋,这时候不在皇后身边随侍,
专程来这瞧封谞的笑话不成?”
“嘉德殿那边天子通常不会过去,
所以蒙皇后殿下垂怜,早早把老朽打发回去歇息了。”
曹节看着封谞拍打膝下尘土的,
“这不看着云台殿灯火通明,还以为是那个小太监没注意...”
“大长秋何时来的?”
封谞有些紧张的看向曹节。
曹节只是轻笑道:“张常侍和太平道的之间的勾勾连连,
陛下也没介意不是?”
封谞默然无言。
“陛下交代的事有结果了?”
曹节不经意的问起,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还没有,不过张修...”
封谞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大长秋见过陛下了?”
“陛下最近不太喜欢召见曹某,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
何况迁到南宫来的动静也太大了。”
曹节意有所指,
听得封谞额冒冷汗,
心中暗道不愧是老狐狸,这宫中不知道埋了多少耳目,
恐怕陛下的谕令还没到北宫,
他就已经知晓,不然怎么会绕这么远的路来云台?
嘭!
一声清脆的破空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两位宦官齐齐朝声源处看去,
只见金光和墨绿灵光一触即分。
那隐藏在雒阳城大阵与鬼市之间夹层的飞天夜叉,
直接被灵体化的张修给撞了出来,
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身形,
金光折映下那飞天夜叉隐约成个人形,
身上挂着黑气凝聚的破布,
高空中的寒风吹动,
透出了破布之下筋骨,夹着墨色的血肉,
披散的乱发后面是张没有脸皮的可怖面孔,
空洞的“鼻孔”上点着两朵墨绿的火光,
参着血色的、发白的牙龈上是细碎、密集的牙齿...
被张修的灵光一撞,
那飞天夜叉落入了雒阳城阵法笼罩的范围中,
它毫不留恋的便要往城外飘,
“哪来的尸解仙?竟敢在雒阳城走动?”
这话让正欲离开的飞天夜叉行动一滞,
扭头用他那照得普通人透心凉的眼眸钉死那金色的灵光,
像是锯木头一般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