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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朝内部挖掘

双星密友 王障 5492 2024-11-14 16:07

  琼:

  我受到了来自赵克的猛烈批评。虽然这也是我能预想到的结果,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赵喜居然在她爸爸痛批我时偷偷的溜回自己的房间躲着了。我还以为她会和我站在同一阵线帮我辩解两句。

  为什么人们在宇宙航行时会心理崩溃?我很难想象在宇宙航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只能比对我在大湖和连接大湖的河流上航行的经历。那种感觉很舒适,并不能让我感到崩溃,即便是捕鱼的收获惨淡也不会让我对航行产生负面的情绪。说到这里我甚至有些怀念在大湖上呆着的感觉。帕比特村周围都是山峦和林地,附近根本没有足够大用来航行的水面。听说帕比特村在最开始成立的时候居民们都是饮用的山上流下来的山泉,而在后来他们就开始在地上挖井,再后来他们甚至在底下修建了一个巨大的蓄水池,一旦有雨水流就会通过地面汇聚到这个蓄水池里,通过水泵再把经过过滤后干净的水引上来。我曾经下到蓄水池去参观过,很难想象这样庞大的工程如果没有科技部件该如何完成。

  关于你说到的音乐,在我自己的那个社团有过歌谣,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知道我们所有的知识都是代代口耳相传,那些歌谣都在一代代的传递下被遗忘了。至少在我去到那个社团起,我都没有听过有同社团的人唱歌,即便是在二十夜晚会那种适合演唱的场合。偶尔在捕鱼时能够听到其他社团渔民们的演唱,但是我能肯定那绝对算不上是音乐,那种“歌曲”除了能用来驱赶水下的鱼没有任何值得欣赏的价值。不过在帕比特社团确实是有名副其实的音乐存在,在他们的社团中央甚至有一个剧院,这个剧院规模宏伟基本上能容纳帕比特社团一半的人。这里也是帕比特社团十分重要的聚集场所,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需要通报还是有什么政策需要宣讲赵克他们就会安排专门的乐手在剧院进行演出,在演出完成后再宣布那些重要的事情。但是我还没有去那参加过集会,我不太喜欢人太多的密闭空间。所以也暂时还不知道帕比特村的音乐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如你所形容的那般美好。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阳次子星居民是从培育罐里诞生的这样一种假说仿佛有了足以被推翻的证据。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锁死是什么意思,听上去怪疼的,而且这个锁是不是有被打开的可能呢?如果可以的话是怎么打开的又成为了一个新的问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阳次子星最原始的居民,也就是铁脑袋们做的。他们打开了培育罐里胚胎的生育功能,好让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能够繁衍下去。不不不,这不太现实,我实在想不到铁脑袋们有什么理由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不过你居然把男女之间那种事称为“社交游戏”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毕竟这个说法听上去十分随便,在阳次子星这可不是“游戏”这么随意的事情。我没有贬损你们的意思,只是告诉你咱们这两颗星球对这件事的态度差异。毕竟我们的生育方式依然“原始”我认为我们的婚配嫁娶这些制度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它的原因。

  从露营后赵喜经常会到我房间里来睡觉。我在床下讲那些她感兴趣的故事直到她在床上睡着。最开始我还会把她抱回她自己的床上,但是每次这样都会把她弄醒,以至于我需要耐着性子再讲一段哄她睡着。所以再后来我索性就在确认她睡着后就直接睡下了,虽然我并不讨厌赵喜这样缠着我,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赵喜不去“骚扰”她家里的其他人,不论是她的父母还是那些服侍他们的佣人。之前忘了和你介绍,在赵克这栋大房子里起码住了二十个佣人,他们负责照顾赵克一家的生活起居和打理这栋大房子。他们人都很不错,干活利索又勤快,就是话少了点,我和他们多聊几句他们就会因为接下来的工作而匆匆离开。也正是有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让我这段时间无所事事,我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为自己的温饱去担心过了,我现在甚至有点怀念那种感觉,至少不会让我在醒来后想不到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知道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希望有了新的进展。

  新历330夜寒冬

  王障:

  很遗憾的是一切都还没有得到足够有价值的结果来推进到“新的进展”这一步。

  对于帕丁的审问潜意识挖掘装置并没有派上用场。这让我们报以无限大希望的东西在帕丁和铁脑袋的其他成员面前完全不起作用。我想你很难去理解我们现在这种失落的感觉,就好像在大战中准备了强大的决战兵器,但使用后敌人毫发无伤。这可能是我们对铁脑袋的最后撒手锏,我想他作为母船的船长,会有一些超过我们想象的地方应该也合乎情理,但是那些剩下的铁脑袋也对这装置免疫更加让我们泄气。我们怀疑潜意识挖掘装置的失效和他们头上嵌着的那圈灯有一定关系,你可能没有见过其他铁脑袋们脱下头盔,他们那头盔下是千篇一律的光头,还有嵌在光头上闪闪发光的一圈等。很明显那圈一直在闪烁的灯不是为了装饰安装在头上的,至于再详细的那就是些无端的猜想了。有些人认为他们身体里的芯片和我们这些人的并不相同,它能使他们的意识得到有很有效的保护,考虑到他们作为船长的随从需要在脑子里保管诸多秘密,这一假说还算能说得通。而更离谱的是有人怀疑铁脑袋们根本就不是生物,觉得他们是某种失落科技生产出来的机器,机器当然没有意识,你怎么挖掘都没有用。这似乎还能顺带解释帕丁那长得可怕的寿命。不过议会已经十分确定铁脑袋都是正宗人类的这一事实,很简单的几个检查就能证明这一结论。不论如何,他们都有能够抵御潜意识挖掘装置的办法,我们在这条路上暂时受阻。

  而那个帕丁的船长日志破解起来更是让那些精于资料破解的工作人员挠破了头。在打听消息时他们和我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名词,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复述给你听,大概意思是这份日志是与帕丁本人绑定的,需要验证他的DNA才能打开。到这一步似乎都还能很简单的搞定,毕竟帕丁本人现在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但是在打开日志后的那一瞬间这份日志会开始读取观察者的意识,据当事人所说就好像意识被卷入了一个迷宫,而且这个迷宫将会对卷入者进行类似潜意识挖掘的操作,一旦它通过挖掘谈查到来访者并非帕丁本人,它将扭曲变形把代表着破解成功的出口隐藏得更深。也就是说那些破译的人员需要在巨大的痛苦中找到这个迷宫的出口,虽然它不会清洗你的意识让你无法思考,但是这样一直挖掘对心理层面的消耗可以想见的无比巨大,而一旦迷宫捕捉到了你有一丝放弃的念头,日志将会被关闭。接下来如果同一个人再次贸然闯入很可能会发生严重的后果,就像我之前和你说到的潜意识挖掘装置一样,多次的挖掘很可能会造成意识的损坏,我们没法让那些参与破解的人员这样冒险。很明显这座迷宫是日志的第二层防护,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在这层防护机制后面还有没更多的难题等着。但光是这第二层就已经让破译人员们精疲力尽了。

  现在母船充能眼看就要到达点火标准,在未知的威胁下我们不能做鲁莽的冒险。所以很遗憾的告诉你,如果在审问帕丁或是船长日志没有破解完成的情况下,我们大概率会推迟移居计划。我很害怕议会会在这些事情没有眉目的情况下贸然做出启动母船的决定,毕竟在阴次子星的大多数人期待移居已经太久,而且议会也并没有把帕丁和铁脑袋们的相关资讯告诉给他们,如果一再没有理由的推迟移居的时间很可能会让他们对议会失去信心。所以现在我们还在想其他的办法,虽然目前来看十分困难,但是我们会努力的。

  或许你该带着赵喜多出去走走,要不然你该没有故事可以对她说了。当然这只是个玩笑,我知道赵克对于这件事会持什么样的态度。你之前说过赵喜是一个虽然有点任性但是又十分懂事的姑娘,她不去缠着那些身边的佣人很可能是因为不想打扰到他们的工作,谁让你是那个房子里唯一的闲人呢,你就把陪伴赵喜当成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吧。如果不出帕比特社团去找点乐子,赵克应该不会那么反对吧,去你说的那个剧院看看?我对那还挺感兴趣的,如果你去过了的话也一定要和我说说那里是什么样的。

  新历330夜盛夏

  琼:

  没想到你们的调查收到了这么大的阻力。现在我在这里真是干着急。我曾经在赵克不忙的时候和他聊起过铁脑袋的事,但是很明显他依然对这个话题保持了沉默的态度。我实在费解这其中的缘由,按理来说赵克并不喜欢他们,要不然也不会被抓进牢里关着。我能理解当时是因为有铁脑袋的威胁所以不能告诉我太过深入的内容,但是现在威胁已经解除——我是说至少在现在的阳次子星是这样的,他仍保持沉默就让我无法理解了。同样,周奇也是这个老样子,我去拜访他几次,一旦我想把话题拐到铁脑袋上他就会用各种方式客气的提示我让我离开。很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或许我该去问问其他人,那些我还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带着这个鬼丫头真的行动不便,真希望她能消停会安静又听话的呆在家里,呆在她自己的房间我的意思是。

  我会带她去剧院的,正巧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演出。不对,应该叫集会,演出似乎并不是主要的目的,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不过剧院对观众是有年龄限制的,很明显像赵喜这样的年级是不满足限制条件的。但是赵喜告诉我她知道一个密道能够到达剧院的二层,那里可以通向一个十分隐蔽的贵宾室和一条用来维修舞台顶部设备的维修通道,我们可以偷偷从密道溜进去在维修通道上观看演出。虽然视角会十分奇怪,我们将在演出者们的头顶观看他们的表演,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离舞台最近的上座了吧。至于那个贵宾室是在有“天外来客”时使用的,显然说的就是你们之前派过来的那些调查团员。赵喜之前尾随接待调查团员的父亲偷偷溜进过这条密道,但她很快就被贵宾室门外的安保人员给逮住了。现在你们的调查团已经返回阴次子星,根据我的观察已经没有人会去那条密道了。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我并不知道帕比特的居民们这次会在那里宣布什么事情。之前我也没进去聆听过所以不能给我足够参考的经验,只希望他们要说的内容适合赵喜这样年龄的无知女孩接收吧。

  我觉得在搞清楚一切之前不贸然行动是明智的选择。但愿在母船点火启动前你们能有新的突破,让你们的移居计划顺利进行。我也会尽可能的去收集情报,虽然这些很难说可以帮到你们。

  新历330夜寒冬

  王障:

  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起过的那个机灵朋友吗?就是发现帕丁资料库的那个,我好像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他叫东,我一直觉得这个字挺厚实的和他的狡黠搭不上。不管他名字的问题了,东想到了一个用来破解船长日志的办法,不过议会仍在审批。他们在这种时候反而不着急了,真是让人头大,他们似乎对程序的崇拜高于一切,不论现在情势多么危急都坚持要走完通过提案的整个流程。在平时可能也就是效率稍慢点,还让人能够理解,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还这样磨磨蹭蹭,真想上去给他们两脚,让他们能够开开窍。开窍这俩字字面意思上是打开脑子,我好像达成了一个有些暴力的双关。

  东把他的方法告诉了我们,希望我们能够帮助他尽快开始破解工作,当然这属于违规操作。按照他的想法,在日志的第二层破解时意识将被抽离到那个“迷宫”里——他狠狠地嘲笑了我取的这个代号认为只有对破解一窍不通的白痴才会这样形容,鉴于你也是这样的白痴我还是继续使用这个名称。那个迷宫会主动的挖掘来访者的意识从而达到识别此人是不是帕丁的效果,而东通过逆向分析潜意识挖掘装置,发现它在工作时是会按照一个个的词条来进行挖掘。打个比方,如果我现在被绑在那被执行潜意识挖掘,那这个装置会根据我的“名字”“记忆”“身份认知”“人际关系”等等这样的词条来进行挖掘,如果这个被挖掘者的意识里没有相应的词条,那装置就无法对被挖掘者意识的这一部分进行挖掘,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和你见过面,潜意识挖掘装置就没有办法在我意识里你的这个词条下挖掘出你的长相,这个很好理解吧?那如果被挖掘者就是一块白板,意识里空空如也让它没有任何可以供他挖掘的词条是不是就相当于骗过了它的搜查。如果迷宫的运行原理和潜意识挖掘装置相似,那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创造一个没有意识的人来绕过对身份的识别。不过这一步也十分凶险,如果这个迷宫的运行方式从根本上就与潜意识挖掘装置有所不同,那很可能会对我们提供的这个“白板”产生难以估量的威胁。这也是议会的审批会卡在那的原因吧。至于怎样把一个正常的人变成白板,东提出了一个非常不人道甚至可以说有些变态的提案。他想的是把一个铁脑袋逮出来,用潜意识挖掘装置强行给他洗成一个没有意识的空壳。但是很明显东还不知道铁脑袋们对潜意识挖掘免疫的事实,应该是他这段时间都在研究船长日志的破解没有去关心我们发给他的消息。不过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安全又简单的天才办法,虽然现在东的办法还没能得到有效的验证,但是至少在创造“白板”的这一目标上你必须的夸奖我的智慧。

  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们在学校时如果有孩子互相产生冲突意识会被拽到道德模块里接受教育这件事吧。对了,我想的就是故意制造这样的冲突来让道德模块触发,当意识被拉进去进行教育时我们就是一个正宗的白板。如果东的办法可行,那就能骗过船长日志的迷宫,让它没办法识别出来访者不是帕丁本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安全的办法,我很久没有被自己的天才惊艳过了。麻烦你狠狠的夸夸我。

  不过我们还得等议会评估完才能着手开始试验。议会应该也会考虑到我之前提到的那些危险进行一些有保证的试验,说到这里我又有点理解他们了。这个办法确实并不十拿九稳,如果大刺刺的就这样实施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但愿这次东的提议没什么致命的毛病吧。他一直会犯些很白痴的错,但是在大问题上往往都十分可靠,如果这次也是这样就谢天谢地了。

  新历330夜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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