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明白，这个灵能实体是什么？”

　　“怎么说呢，你知不知道那次神秘入侵，一支不明舰队在帝国境内横冲直撞？”

　　“好像知道，没多久就被消灭了。当时对外说是某个邪教的狂热分子，但是教会内部好像有另一种说法。对了，您好像就是那时负责处理此事？”

　　“是的，那并不是什么狂热分子，而是几艘由未知文明建造的，以灵力驱动的战舰。但是其原本的主人早就不在了，战舰却被来自世界之外的混沌灵能操纵。”

　　“混沌灵能？那又是什么？”

　　“先说灵能实体吧，我们知道人类几百年前就建立了所谓的经典灵能理论，认为灵能是由脑组织中的量子结构引起的，看似是凭空改变了体系的总能量，但可以由量子涨落解释。嗯，这个理论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据我所知没有，实际上，卡林巴斯条约名义上禁止了大部分有关灵能的活动，也就是从那时起教会和公司的矛盾激化的。”

　　“好吧。回到灵能实体，我认为那是一种投影。前面说过，这个世界之外的空间中灵能等同于我们所知道的物质，所以说，灵能在那个空间中就从量子结构变成了具有可观测效应的宏观现象。而所谓灵能实体，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我们在世界外部的投影。”

　　“哦……”马文似懂非懂地回应，又好像是在发呆一般。

　　“然后是混沌灵能。我们世界之中的灵能会投影在外部空间（暂且这么称呼）中，那么外部的灵能也会投影到我们世界中，只是一般情况下，这种投影对于通常的物质来说是观察不到的。但是这种投影却可以和灵能者特有的量子结构产生作用。那些战舰似乎是是用了某种未知的技术再现了这种量子结构，从而用灵能操作战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混沌灵能占据了。至于混沌灵能，从我现在所知道的，似乎是灵能的……对立面吧，就好像是灵能者被灵能反噬了一样。”

　　“问：你如何定义世界这个词？”伊莉斯突然插话问道，仿佛是程序运行发生了冲突。

　　“这个嘛……这是个好问题。”刚刚还在努力回想物质科学理论的大主教又想了想。

　　“就我刚才的语境而言，意思是在某一片极大的范围内，表现出相同性质的实在的总称，包括时空结构、物质、能量等等这些概念。就比如说，根据经典理论，我们世界中几乎所有物质都可以看作是所谓的‘粒子’按一定规律排列而形成的。”

　　“我也问一句，您所说的理论有证据支持吗？”马文好像突然回过神来。

　　“简单来说，没有。以上皆是我的经验和推测。”大主教爽快的承认，“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教会的现状吧。”

　　“哦对，说到这个，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要把分散在各地的人召集起来。”

　　“哦？这是什么意思？”大主教问。

　　“您知道，三百年前您的神秘消失，让我们产生了种种猜测。后来开展过许多搜寻工作，自然是徒劳无功。再后来教会和公司的冲突不断升级。那的时候渐渐形成了一个信念：当大主教再次出现时，教会就会脱离困境。当时虽说是公司的舰队毁了我们的首都，但其他地方的教会大部分都只是被迫自我解散了。所以说，只要把您再次出现的这个消息广播给全银河就可以了。”

　　“我有个问题，如果说那次大轰炸之后教会仍然在许多地方还保持着力量，那战争又是怎么会宣告结束的？”

　　“这个问题的原因有点复杂。”马文回忆道，“首先教会本质上不是什么军事组织，虽然也保有一定武装力量，但没有统一的指挥体系，训练也没有帝国军和公司那么正规，而且这些主要都是地面部队，舰队的数量相当有限，战争爆发后无法在短时间内进行跨星系的长距离调动，而公司集中了规模庞大的舰队直接开到我们头顶上，唉……”

　　“没事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话说你打算怎么广播？”

　　“这就要靠引力波天线了。最近的一个中继节点大概在二三十光年之外，天线的功率足够了。”

　　“中继节点？帝国后来终于建成了引力波通信网？”大主教回想起，彼时从各大设计局、研究所里诞生的各式各样的超级工程，最终大部分都因资金和技术问题停留在了设计图上。

　　“是的，不过帝国只造了中央区的部分，各行省的基本都是公司造的。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发广播，所以不会有问题的。”马文解释道。

　　“电脑？准备好了吗？”马文对电脑说。

　　“各系统就绪。准备将《大主教回归告示》向整个通信网广播。”

　　“好。立即发射。”马文迫不及待地说，好像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随着发射功率到达极大，本就昏暗的灯光现在变得更黑暗了。

　　“致全体银河教会的信徒：……”

　　大主教看了看广播的内容，觉得还行。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大主教问马文，“当时和教会开战的，是哪家公司？”

　　“公司嘛，本来相互之间利益都是勾连的，不过要说的话，就是卡特尔公司了。那是一个庞大的金融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和股权难以估计，据说至少有11万亿信用点，相当于整个银河帝国好几年的总产值。军事实力不如其他几家大公司，但是阴谋诡计是各大公司里最多的。当时一方面是卡特尔看上了教会的财产，想要暗箱操作据为己有，另一方面是因为，教会的很多理念与他们的重商主义相差太大。他们的阴谋失败后，就和那几家大军火商，主要是阿瑞斯，做了一笔交易，从他们那边搞来了上百艘军舰，把我们打得措手不及……”

　　战争从未改变。

　　自己之前所面对过的，并且有可能还会再次面对的，却并非只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