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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庐山行(一)

  静去过两次庐山,两次都难忘。

  第三次一直留着,中途也碰上过不少机会,比如:单位组织,先生在九江呆了四年……….都可以去,都选择了拒绝。

  有时候,拒绝只是为了更好地相拥。

  第一次是和大学室友一起去的。三个女娃娃,分别是风、云、静。

  当时,学生没多少钱,又想出去玩,连船票都不能买全,三个人只买了两张票,碰到查票,需要有一个人去甲板上呆着。

  “静,查票的来了,还隔着两间船舱。”风一进船舱,小声地跟静说。

  这是第一次,害怕船舱里其他乘客听到,再后来就不需要说了,只确认下眼神。接着,三个中,总有一个人,会到外面的甲板去遛一圈,有时候,一个人太打眼,干脆两个人一起去。

  也没觉得庐山真就那么好。去,还是觉得近,是一种能实现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旅游。不像去华山、泰山那么远,只要两天,一天休息加一天逃课,差不多就可以圆了旅行的小梦想。

  除了生活费,再没多的费用,都是从嘴巴里省出来的钱,给眼睛看,给脚走,费用当然要合理规划,经过多次试算,三人一致同意,先逃一张船票再说,开始省一点,到后面,会更从容不迫。

  在侯船的时候,三个小姑娘纠结了半天,三人二张票,那谁手里拿票,谁手里不拿票呢?静是本地人,有得天独厚的语言优势,应变起来更得心应手,只她不拿票,最合情合理。

  静心里还是怕,脸上还要谈笑风生,不想另外两姐妹有心理压力。好不容易畅通无阻的上船了,没想到,到了夜里,查票的事一轮又一轮,好像那检票的知道有人在逃票一样。

  幸亏是初夏,不少人嫌弃舱里面呆着闷,甲板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在那儿海阔天空的聊,一眼望去,江水滚滚,虽没什么涛涛豪情,也是一去不复返的潇洒,终于和这个城市暂时告别,可以去另一个目的地。去别处,也不是说不喜欢这,就好比你天天吃萝卜白菜,换个口味而已。

  天色越晚,进舱的人愈多,留在甲板上的人愈少。后来,静也不会选择呆甲板了,太醒目,她一般会选择稍微隐蔽点儿的地方,在那儿呆呆地看江水,一波一波的,浪花永远开在后面,稍纵即逝,看着看着,竟生出一种悲凉。没有什么可以穿越时空,属于你的美就是那么一瞬间,静看到了,浪花那时那刻的美,那是因为她在逃票,如果没有,浪花开得再美,也只是自我芬芳。浪花不愿意将就,还是要开,无论有没有人看到。

  那晚,没有谁可以真的睡踏实。

  一会儿,云跑过来陪静聊,一会儿,风又过来。也不能说话声音太大,融入夜色,融入汽笛声,螺旋桨声,融入周遭的一切,融到最后,像隐身了一样。

  终于下船了。

  下船的那一刻,静就想,这辈子再也不逃票了,真不是人干的事!心里良知的煎熬,脸面的担心受怕,以后情愿不吃不喝,委屈一下皮肉都可以,再不能委屈心。

  到九江的时候,天刚撒亮,约清晨六时左右。

  奇怪,那么早,被轻雾笼罩的安静的城市,已然能看到苏醒。

  街边的空地上,有老人在那舞剑打太极,做早点的也出摊,摆着的花样不是很丰富,也足够吃了。

  三位女娃娃决定先补充营养,往庐山走,肯定不会这么方便能看到吃的摊位,经过昨夜的折腾,食物成了姐妹们保持战斗力的唯一支撑。

  “多吃点,还不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吃。”云说。

  连船票都在逃的策划之中,景点的票当然也是。

  “你知道,好汉坡从哪里上吗?”风问卖早点的。

  “你沿着前面的路一直走,大约4公里,看到庐山了,在马路对面有条小路可以往山上爬,那就是好汉坡。”

  这些都是在师兄师姐那儿做的功课。没有网络的年代,挺有烟火气,不认识的人,打个招呼,就算认识了,再说几句话,如合宜,只不是特别需要隐私的内容,分享一下,都乐意,既显自己知晓的事多,也比较提升人品。

  好汉坡全长9公里。位于莲花洞登山小路的半山坡,是一条石阶小路,地势险竣,林深谷幽,一千级台阶婉延而上,能一口气不休息爬上去的方称得上好汉。它从山下莲花洞,经竹林巢、好汉坡、月弓堑而通往牯岭街。

  找到那条路还是费了点周折。一般别人跟你说,“一直往前走”“往这边走”“往那边走”这种指路语言还是不太标准,于他,只要不是折返,是相对他眼前的180度范围内指路。

  问过这么多路,只BJ人的回答最标准,“往南走500米,再往西300米,再往北走400米。”给你的指示像坐标轴一样精准,就是,如果碰到的是一个对东南西北没概念的人就傻眼了。

  好在错了也没事,好汉坡的目标足够大,知道的人够多。

  在爬山之前,三个小姐妹抬头望了望,好高,根本看不到顶。

  爬吧!不迈出这一步,永远看不到顶。只能一段一段的征服。没有钱,有力气也行。

  开始慢慢爬途。石阶旁的景还不错,顺着石阶至上而下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每次休息时,她们都会洗一下脸,手,脚,清醒清醒。旁边一段是竹林,一段是松林,灌木林,乔木林.....总不停地变换视线里你能看到的东西,眼睛不断地受到冲击,脚也还好,最难受的是腿,走一段,就会迈不起来。

  “幸亏我们是女的。否则,这好汉坡完全被污名了!”风说这句话时,三姐妹都笑了,那笑声释放了周身正充满疲劳张力的细胞。

  “歇一会儿吧!”云说。

  静在爬山途中说的话很少,不说累,不说休息。只看着周围,无论看到的是什么,都用最细腻的心去欣赏,为了远离城市,受尽折磨才到这,无论怎样,都是享受。累是,美也是。

  山下面还真的上来几个小伙子,大约是担心被她们说不是好汉,连步子都没怎么放缓,直接往上,声音渐行渐远,连人影也越来越小。她们刺激了好汉们的原始动力,本来还想着一起聊几句,互相分享一下见闻,只能停止在脑海里。

  这么边停边爬,好不容易快到顶了,竟看到了先前碰到的小伙。

  “上去,还是得买门票,需要从另一侧上去,才可以。”那小伙看她们上来,知道是逃票的学生,立刻第一时间通告。再继续往上,目标太大,更难逃。

  没有谁会无聊到没事哄她们三个历经千辛万苦,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女娃娃,估计他们上去时,看到售票处也是满脸失意。

  这种战友情不需要认识,只要在一条战壕里,就应该一起。

  “跟我来,我们刚从那条路上去,我知道怎么走。”

  跟在他身后,在那时,谁的心里也没有升起什么感激,只想着,跟着,别掉队,别让巡山的发现,都处在战备状态。

  等爬上一条宽宽的马路,通往牯岭街的马路,远处的收费站,可以看到影子,看不清楚状态,既然看不清楚,就是相互都看不清楚!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时,才想着,要感谢那位小伙子,只见人家将外衣一挥手,一转身搭在了肩膀上,走了,跟三个丫头片子连招呼都没打。

  人也没看清楚,脸盲的静,有点恨,为什么她会脸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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