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鲤向前走了两步,微笑道:“我叫,陆千鲤,熟悉吗?”
陆千鲤?
“嗤——是你啊,看我这记性。”轿子中的人低低一笑,“原来是在车上骂我‘老东西’的那个家伙。
那我,可要祝你这个玩家,玩的愉快。”
“还真是谢谢了不过……”陆千鲤上前,眼神凌厉,出其不意的袖中飞出一把匕首,划破空气,直直的穿透围帘刺进了轿子中。
轿子中的人一个侧身,匕首深深插入了楠木中,虽然躲开了,但还是被削掉了几根发丝。
没等他反应过来,陆千鲤踩着扶手,跳上了轿子,看着不远处的围墙,决定拼一把。
与此同时,轿子内的人看着头顶掠过的黑影,表情阴冷,手中的银针随着陆千鲤的跳跃弹出。
此时陆千鲤的脚刚挨住墙头,按理来说躲不了银针,但他好巧不巧,踩到了石子。
顿时脚一滑,直直向前栽去,银针恰好掠过后颈。
陆千鲤当时在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这颗石子。
“噗通”一声,他摔出了墙外。
脸朝地。
陆千鲤疼的脸皮抽搐,应该是擦破皮了,他摸了摸,出了血。
他的帅脸啊!
但现在没工夫管这些,爬起来后,陆千鲤就顺着街道狂奔起来。
打不过,就跑。
不知道福平怎么样了。
*
“呵,可真该死啊。”
轿子内的人传出一声叹息,他微微侧头看向那把深插在楠木中的匕首,感叹一介凡夫俗子竟然有如此身手。
他起身,拔出了匕首,而后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开被刺了一个洞的围帘,走出了轿子。
一袭白衣,温润如玉。
除了声音以外。
也不是天生这样的,只是小时候上山采药,误食了一种能摧毁声带的毒药,要不是有师傅在,恐怕就不止声音苍老这么简单了。
不过声音怎样他也不在乎。
看着荒凉破败,杂草丛生的院子,白衣人神色复杂,这陆府已经颓成这般了,难怪他们逃的这样厉害。
五百万两银子确实太为难人了。
“不过嘛,”他轻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只要是我言归想杀的人,就必须得死。”
这次就算了,但在我的地盘,你又能逃多久呢,陆千鲤。
说白了,言归就是在意被削掉的那几根头发,还有陆千鲤骂自己的那一句“老东西”。
再说白了,他就是记仇。
胸怀没有针眼宽阔。
*
“以后该不会被追杀吧??”陆千鲤不知道跑了多久,掠过清冷街道上的寥寥几人——皆眼神麻木,形如傀儡,任凭他怎么呼唤,他们都没反应。
简直就像是摆设!凑数的!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那轿子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和那几个催债人真是一伙的?那为什么那几个人这么怕他?
如果说不是,那人又怎么知道被福平砍头的壮汉是“三当家”呢?还是“我们的三当家。”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世界既然是游戏世界,难道不是虚假的吗?
像街上的这些人简直像几块没有思想的木头,轿子里的人既然是当时车上的司机,又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感觉发生一切的都挺莫名其妙的。
陆千鲤最后在一个客栈停了下来,因为看到福平在楼上向自己招手。
就很让人省心的。
进入客栈之前,陆千鲤瞥了一眼栈牌:[春風不住]
春风不住?
还挺……有违和感,不太像是这群在门口徘徊不停的,死鱼眼小二能想出来的名字。
陆千鲤到了房间后,才注意到福平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子,身材纤细似弱柳扶风,应该就是他的夫人,不过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和那女子对视着,二人都嗅到一丝同属玩家的味道。
福平以为夫妻俩在眉目传情,便默默走出了房间。
“可真巧啊。”陆千鲤坐在床上,微笑看着姜在安,没扯别的,直入正题,“刚开始的时候,我问‘有没有什么线索’,你没说完来着,现在可以继续了。”
姜在安微愣,思索了下,十分自然的回道:“也没什么,就来到这里前被人攻击后,我其实还有意识,在被蒙上眼睛之前看到了袭击我的人。
嗯…长的像一只蟑螂,很恐怖,可以说,我是被它吓昏迷的。”
陆千鲤若有所思,“确实很恐怖。”这么看来,他们原本的世界已经混入了某些东西。
“对了,你有没有找到什么写着任务的纸。”
“任务?”姜在安疑惑,“什么意思?”
陆千鲤便拿出白纸给她看了看。
但后者表示什么也没看到,纸张在她的眼中空空如也。
啧,还不能让别人看见,为什么。
陆千鲤思索了下,只给她说了任务,没提奖励。
但姜在安听到任务时,有些诧异道,“杀了福平?!”
福平一路上帮她那么多,还真……有点舍不得。
陆千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我也不想,但没办法。”
福平不死,死的就是他了吧。
他瞟了一眼纸条,上面的时间显示倒计时:三个时辰
可是,陆千鲤微微一笑,这纸条又没说要杀掉哪个福平。
不是有两个嘛,假福平也是福平啊!
“那个,陆千鲤。”姜在安瞅着他擦伤的脸,提醒道:“你脸不疼吗?”
“确实很疼,有没有什么可以包扎的东西。”陆千鲤下意识的要去伸手触碰,似想到了什么,手又放下了。
他想过用自己的衣服,不过就那个粗糙程度来看,还是算了。
不要说他矫情,只是怕伤口感染。
姜在安“斯拉”一声,撕破了自己的衣服,解释道:“我的衣服还算干净,布料也不错,将就着用我的吧。”说着,边递给陆千鲤,边吩咐门外的福平打一盆水来。
陆千鲤揉了一下手中的布料,心想这陆老爷子还挺宠妻,自己的衣服廉价成这样,妻子却还是在用最好的。
“对了,”陆千鲤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没有孩子吗?当然,没别的意思,就问问。”
按理,陆老爷子这个年纪了,应该会有孩子吧,可是他来到这里都没有见过,福平也没提起过。
闻言,姜在安神色有些怪异的回答道:“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就问了福平,但他当时的表情却是疑惑,似乎不知道孩子是什么。”
陆千鲤:“?”啥玩意?难不成这个世界没有小孩?
这也太……
福平做事效率不错,很快就将一盆温水端进了屋。然后离开。
姜在安看陆千鲤愣着不动,便提议道:“你不会弄,我来帮你吧。”
“专业的?”
“实习的。”
“不过我忽然觉得,这点伤还不至于包扎。”陆千鲤说着,将布条泡进了水中,拧干,凭着感觉擦。
总之,会留疤就是了。
留就留吧,命最重要。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任务,该怎么找到另外一个‘福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