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无限游戏:校园boss唯独偏爱他32
记忆像被戳破的气泡,那些藏在心底的灼热片段猛地回笼——浓烟的呛味、火舌的温度,瞬间攥紧了小颖的心脏,细微的痛感顺着血管蔓延开。她用力掐了下掌心,强迫自己把思绪从回忆里拽出来,指尖却还残留着当年攥紧手电筒时的粗糙触感。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响,小颖盯着课本上的字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上午上课前,班里就传得沸沸扬扬,说有几个同学突然请假,连假条都没来得及交。直到下课铃响,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她才抱着课本起身,顺着走廊的栏杆往下看——那几个请假的同学正围在一起,手里还攥着张泛黄的地图,似乎在争执什么。
“班长!”有人在楼下喊她,是请假的同学之一连紫。小颖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下楼。刚到操场,就被一群人围住,连紫拉着她的胳膊,语气急切:“班长,我们想去找旧教学楼,可是地图标得不清楚,没人知道入口在哪儿……”
小颖的指尖猛地一僵。旧教学楼——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针,猝不及防扎进她的心里。那栋楼在学校西北角,那一场大火烧了整栋楼,之后就被铁丝网围了起来,成了校园里的“禁地”。
“我知道在哪里。”
话出口的瞬间,小颖自己都愣住了。她明明该拒绝的,明明该说“那地方危险,别去”,可看着连紫期待的眼神,还有旁边几个新同学各异的目光,拒绝的话像被堵在了喉咙里。
“班长你也太厉害了吧!”穿蓝色卫衣的玩家甲立刻凑上来,语气夸张,“我听学校里的人说,旧教学楼的入口早就被封死了,你居然能找到?”
“就是就是!”玩家乙晃了晃手里的相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我们就是想拍点素材,听说这里以前出过事,正好做期校园传说的视频!”
玩家丙则拉着小颖的手腕,语气带着刻意的亲昵:“班长人真好,要是没有你,我们今天肯定要白跑一趟了!”
夸奖像潮水似的涌过来,小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攥着校服外套的衣角——那衣角因为洗得次数多,已经泛了焦黄色,指尖用力到泛白,指节都有些发疼。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听说这里以前出过事?”
是阿伟,那几个外来者里看起来最沉稳的人。他站在人群外,目光落在不远处被铁丝网围着的旧教学楼,眉头微蹙。没等小颖回答,他又转头看向她,眼神炙热得让她有些躲闪:“我们不是故意要闯禁地,只是觉得,那些在事故里离开的人,不该被遗忘。我们想去找找当时的痕迹,看看能不能还原一点真相——你会理解我们的,对吗,班长?”
“真相”两个字,像重锤砸在小颖的心上。她想起火灾后,她每次路过旧教学楼,都会绕着走,甚至不敢抬头看那栋烧得焦黑的楼。他们默契地避开所有和那场火相关的话题,仿佛只要不提,那段记忆就会消失。可现在,阿伟的话让她忽然意识到,他们逃避的,不仅是回忆,还有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对不起”和“舍不得”。
眼前渐渐模糊,小颖用力眨了眨眼,压下心底翻涌的刺痛。她看着围在身边的人——连紫期待的眼神,玩家们兴奋的表情,阿伟沉稳的目光,还有“班长”这个身份像无形的枷锁,让她习惯了迁就,习惯了满足别人的期待。她张了张嘴,想说出“那里很危险,别去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你们别乱碰里面的东西。”
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颖转身走向旧教学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得发虚。铁丝网围得很高,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警示牌,风吹过的时候,牌子发出“哐当”的响声,像在哀鸣。她伸手撩开铁丝网底部松动的铁丝——那是以前她和朋友偷偷钻进去过一次的缺口,现在还保持着当时的样子。缺口很小,仅容一人通过,边缘的铁丝已经生锈,划过手心时,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快进去吧,别待太久。”小颖侧身让开位置,不敢再看那栋楼。玩家们立刻涌了过去,甲和乙举着相机,一边拍一边小声惊叹;丙则跟在连紫身后,不停问“当时火灾是在哪个楼层”;阿伟走在最后,路过小颖身边时,又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等人都进去了,小颖才靠在旁边的梧桐树上,大口喘着气。
她抬头看向旧教学楼——墙面被烟熏得发黑,窗户大多没有玻璃,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框,像空洞的眼睛;二楼的阳台栏杆断了一截,垂着几根生锈的钢筋,在风里轻轻晃动。
回忆深处的画面又涌了上来:火光冲天的夜晚,人群的尖叫,陆晚最后一次对大家笑的样子……她用力按住胸口,想压下那阵窒息感,却怎么也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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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紫攥着粉色发卡的指尖泛白,发卡边缘的焦痕硌得手心发疼——这分明是安安生前最爱的款式,当年火灾后,安安的父母在废墟里找了三天,都没找到这只发卡。耳边的孩童喊声还在回荡,可周围的温度已经高得像要烧起来,江泽刚把铁盒子里的日记翻开,教室门就“哐当”一声自动关上,窗外飘进的黑烟裹着火星,在空气中织成扭曲的网。
“先别慌。”阿伟把日记举到眼前,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快速扫过内容,“这里的规则肯定藏在细节里,刚才一楼大厅的消防设施、三楼的逃生路线,还有这本日记……都是线索。”他话音刚落,连紫突然指着黑板角落,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几行用白色粉笔写的字,字迹潦草却清晰——
**【旧教学楼规则怪谈】**
1.若在三楼捡到带焦痕的饰品,不可私藏,需放在原位置的“粉笔盒”里;私藏者会被“执念”缠上,成为下一个“留在楼里的人”。
2.夜晚(18:00后)不可在教室停留超过10分钟,黑板上的逃生路线会随时间颠倒,跟着错的箭头走,会遇见“带刀的校霸”。
3.日记不可完整读完,最后三页藏着“纯的名字”,念出名字者会被她视作“闯入者”,她讨厌别人窥探她的“秘密”。
阿伟刚把规则记在心里,就听见玩家甲和乙的争执声——两人正蹲在讲台旁,玩家甲手里攥着从铁盒子里翻出的“银色钢笔”(笔身有焦痕,像是当年老师用的教具),玩家乙则想把钢笔占为己有:“这说不定是通关道具,凭什么你拿着?”
“是我先发现的!”玩家甲把钢笔往兜里塞,完全没注意连紫的提醒:“规则第一条说不能私藏带焦痕的饰品,钢笔也可能算……”
话没说完,教室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着破旧校服的男生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美工刀,刀刃上还沾着黑褐色的痕迹——是李晔,当年在学校霸凌同学的校霸,火灾后变成了靠猎杀玩家维生的NPC。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死死盯着玩家甲的口袋:“偷东西的人,该留在这里。”
玩家甲和乙吓得转身就跑,却发现教室的窗户全被黑烟封死,逃生路线的箭头已经颠倒,指向讲台后的黑板。李晔的速度快得惊人,美工刀划破空气的“咻”声响起时,玩家甲的惨叫还没出口,喉咙就被划开;玩家乙想躲到课桌下,却被李晔拽着头发拖出来,刀刃刺入后背的瞬间,他手里的相机“哐当”掉在地上,屏幕碎成蛛网,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黑板上“谢谢你们看到她们”的粉笔字。
李晔舔了舔刀刃上的血迹,转身看向剩下的三人,眼里闪过贪婪的光——他需要靠吞噬玩家的灵魂维持稳定,刚才两人的灵魂还不够“饱”。
阿伟拉着连紫和江泽躲进讲台下,压低声音说:“李晔怕光,用手机闪光灯照他!”他刚掏出手机,却突然想起刚才翻日记时,不小心念出了最后一页“纯”的名字。一阵冰冷的风从讲台缝隙吹进来,连紫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讲台旁,女生的脸苍白得像纸,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是纯,陆晚的另一个跟班NPC,以“纯洁”的外表掩饰嗜杀的本性。
“你念了我的名字。”纯的声音软软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伸出手,指甲瞬间变长,刺穿了阿伟的肩膀。阿伟想举手机照她,却发现手机屏幕突然黑屏,纯的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他的脖子:“窥探秘密的人,都该闭嘴。”
阿伟的身体软倒在地时,江泽突然把日记扔向纯,大喊:“连紫,快跑!”两人刚冲出教室,就听见身后传来纯咀嚼的声音——她在吞噬阿伟的灵魂,嘴角沾着的黑色雾气,是灵魂消散前的最后形态。
连紫和江泽沿着走廊疯跑,李晔和纯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就在李晔的美工刀快要碰到连紫后背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楼梯口出现——是陆晚,她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钥匙,钥匙插入旁边一扇铁门的锁孔时,发出“咔嗒”的轻响。“快进来!”陆晚拽着连紫的手腕躲进铁门后,李晔和纯追到门口,却像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只能在门外嘶吼。
“他们是我的跟班,靠吞噬灵魂维持存在。”陆晚看着连紫苍白的脸,递过一瓶水,“你们触发了两条规则,能活下来算运气好。”铁门内的光线柔和,墙上挂着当年火灾幸存者的照片,其中一张里,陆晚站在最中间,手里举着的手电筒,正照向镜头的方向。
连紫喝了两口水,勉强压下狂跳的心,恢复一下。
江泽靠在墙上,看着手里攥着的日记残页,突然明白——所谓的规则怪谈,不过是当年的亡魂在守护真相,而李晔和纯,只是陆晚用来“筛选”真正愿意了解真相的人的工具。窗外的黑烟渐渐散去,旧教学楼的墙壁上,“谢谢你们看到她们”的粉笔字,在晨光中慢慢变得清晰。
在此刻,外面的学校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他们看到的是真实的场景了。
雪竹一高的教学楼已没了往日的模样,像一头被烈火啃噬得只剩骨架的巨兽,瘫在深秋的灰蒙天色里。
最先撞进眼帘的是外墙——原本米白色的瓷砖大半被熏成焦黑,像泼了一层凝固的墨,未完全烧透的部分翘着边角,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碎屑,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砖缝里还嵌着未燃尽的窗帘布丝,黑乎乎的一团,一碰就碎成灰。
教学楼的窗户全没了玻璃,只剩下扭曲的铁窗框,像张开的、焦黑的爪子伸向天空。
有的窗框还挂着半截烧融的塑料窗帘杆,垂下来的残片被烟熏得发黑,偶尔有风吹过,残片轻轻晃着,发出“吱呀”的细响,在死寂的校园里格外刺耳。
走进教学楼内部,更是一片狼藉。
走廊的天花板塌了大半,露出里面焦黑的钢筋,有的钢筋垂下来,上面还挂着没烧完的天花板碎片。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烬,踩上去“咯吱”响,深一脚浅一脚,能没过半个鞋帮。
灰烬里混着各种残骸:被烧得变形的课桌椅腿,有的还保持着弯曲的弧度,像是被烈火拧过;
掉在地上的课本,纸页早已烧成黑渣,只有偶尔能看到几行没完全碳化的字迹,却也模糊得辨认不清;
墙角的灭火器柜倒在地上,柜门被烧得变形,里面的灭火器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圈焦黑的印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混杂着木头燃烧后的炭味、塑料融化的刺鼻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头发紧的烟火气。
地面偶尔也湿漉漉的,灰烬和水混在一起,变成黑乎乎的泥浆,踩上去黏糊糊的,沾在鞋底,甩都甩不掉。走到曾经的高一(4)班——火灾最早开始的地方,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教室的前门已经烧得只剩一个黑窟窿,门框的木头完全碳化,用手一碰就碎成粉末。
教室里的课桌椅几乎全成了焦炭,有的堆在一起,像一团团黑乎乎的疙瘩;黑板被熏得漆黑,上面曾经写着的数学公式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几道被火烤裂的纹路。
靠窗的位置,还能看到半截被烧得扭曲的插座——那就是这场灾难的起点,如今却安静地躺在灰烬里,像一个沉默的罪证。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曾经被旧课桌堵塞的地方,此刻堆满了烧得面目全非的桌椅残骸,有的课桌板还保持着倾斜的角度,仿佛还能看到火灾发生时,学生们在这里慌乱挣扎的痕迹。
通道口的应急指示灯,玻璃早已破碎,里面的灯泡烧成了黑渣,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塑料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
偶尔有风吹进教学楼,卷起地上的灰烬,在空中打着旋,然后缓缓落下,像是在为这场灾难默哀。
阳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照进来,落在焦黑的残骸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这片废墟更显悲凉——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每一处残骸,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吞噬一切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