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5年元旦。清晨醒来透过窗帘看到玻璃上的冰花,就知道外面很冷。快九点了,我们四人还在赖床,都不舍得暖和的被窝。
“哎——过新年我又长一岁。”宝娟说。“哎——梦梅,你家涛是什么类型的?是彬彬有礼型的?还是阳光活泼型的?还是淘气可爱型的。嘿嘿。”宝娟笑了。梦梅微笑着没有回答。
“是呀,新的一年来了。咱们寝室要有新变化,快起床吧。”梦梅说。
“梦梅,你爸公司高管。多牛呀。”有华说。
“有华,国企不算牛,私企大老板才牛呢。”梦梅说。
“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小姐这次两科考试胜利过关。”
“都过了,宝娟你真行!两科考了多少分?”有华问。
“一科考72分、一科考76分了。”
“宝娟,我祝贺你!不过我还要补充一点,你这两科虽然过了,可都是括号内——补考。嗯——嗯——”梦梅故意闹着怪动静。
“梦梅,你前一句说得很大气、也很有水平。可后面补充那句太小气,画蛇添足。”
“宝娟,你真应该谢谢竞燕,她可帮你大忙了。”有华说。
“对——竞燕,谢谢你。”宝娟说着向前走两步,恭恭敬敬地給我鞠了一躬。尽管这大礼有点搞笑,但我还是看出宝娟的诚意。
一月十二日期末考试全部结束,放寒假了。
一月十五日一早,我给爸爸打电话。我坐上午十点的火车,下了火车便上了汽车。下了汽车,爸爸已在车站栅栏外等候了。我坐上爸爸的自行车很快到家,妈妈已在院门口等候了。
“妈——我喊着迎上去。”
“哎——燕儿回来了。燕儿,你穿这身挺洋气的。”妈妈站住了,用惊喜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
“这牛仔裤是同学给的,这栆红色毛衣外套是我在地摊上买的。”
“不错,不错,挺好看的。呵呵。”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晚饭挺丰盛的,爸爸做了我爱吃的四个菜。晚饭后,我在妈妈房间里和妈妈唠嗑,看古装电视剧。
“燕儿,你这次来家有精神头了,脸色红润比上次来家还好看。”
“妈——我每天跑八百米,还常参加校文体活动,当然有精神头啦。”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我和妈妈蒸枣馒头,蒸年糕、爸爸踏车去镇上购年货。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爸爸一早开始炸鱼、炸丸子、炸麻花、炸花生……腊月二十九,村里已响起零星的鞭炮声。
今天是大年三十。一早,鞭炮声渐多起来。爸爸在供桌上端庄摆上爷爷奶奶照片,摆上供品小馒头、苹果、香蕉、橘子、还有一条大黄花鱼并上三炷香。
下午四点,爸妈开始准备包饺子,准备年夜饭,妈妈端来一盆韭菜正要洗。
“妈,这韭菜我来洗。”
“燕儿,你不看书了?”
“过节了,休息几天,享受家庭天伦之乐。”
“好——你就帮着包三鲜饺子。”妈妈笑眯眯地说。爸爸在剥虾仁,妈妈在和面,我开始切韭菜,三人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燕儿,韭菜慢点切,要切细。”往年过年都是爸妈忙活,我只管吃。今年过节,我头一次和爸妈包饺子互动。我看爸爸擀饺子皮几下就擀好一个,而我要用双手擀,饺子皮总是粘在面擀上。
“燕儿,这样一边转,一边擀,擀出的皮中间厚周边薄。”爸爸说。妈妈包的饺子,一个个胖嘟嘟地坐在篦莲上。而我包的饺子,瘪瘪的都在篦莲上仰歪躺着。
“燕儿,包饺子这活看起来不起眼。其实,蛮有技术含量的。燕儿,包饺子这活你可要学会了。不然,将来上婆家会被婆家人笑话的。”
“妈,你放心,我一定要学会包出好看饺子的。”看着爸妈包饺子配合默契,我感到家里很温馨也很有趣。是的,夫妻俩人生活久了感情融入生活中,互相心疼,互相牵挂就足够了,一些形式上的东西就没必要了。
“燕儿,煮饺子水要多,滚开水才能下,并用刀铲贴锅底轻轻推,以免粘锅底。第一次开锅要淋半碗水,再开锅饺子就煮好了。”
爸爸开始准备年夜菜。当年夜菜摆满桌,热气腾腾三鲜饺子也上桌,春晚也开始了。吃完年夜饭,妈妈笑呵呵端来一盘烤花生、一盘糖果放在炕桌上。我们一家三口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边看春晚边唠嗑。
“时间真快呀,燕儿都大二了。”妈妈说。
“燕儿她妈,再过两年燕儿大学就毕业了。燕儿,这关键一步迈对了。自从燕儿考上重点高中,我就知道我梦寐以求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果然,燕儿不辜负我们的期望考上大学了。”
“问题是大学也不是那么好考的?”
“燕儿她妈,考上大学是不容易,可燕儿凭自己的努力如愿以偿。乡下人如果没有大学文凭,就是在城里找到工作,那也不是城里人。就像水塘里的浮萍,满城里游荡着扎不下根。”
“燕儿,你在城里读书,这回见大世面吧?”妈妈问。
“是见大世面,城乡差别还是蛮大的,城里高楼大厦、繁华的商业街、超市、会馆、酒店、影院……还有四通八达立交桥、出租车、地铁……”
“是呀,在乡下就不一样了,低矮的房子,没有卫生间、没有暖气、没有公交车、更没有地铁。咱们村里都是窄小的土路,平常在村里走路,半里地见不到一个人影。买件衣服、买个家电就得到镇上,一去就是大半天。”爸爸说。
“燕儿,将来你在城里工作成了家,会不会看不上咱这个家?”
“妈妈,不会的。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如有条件还会接你们到城里住。”
“嘿嘿,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妈妈笑了,满脸红润。
“快十二点了,快放鞭炮。”妈妈催着爸爸。
十二点已过,我给爸妈拜过年,便回房间躺下:“这个家我是忘不掉的,虽然贫寒,但爸妈勤劳、节俭、孝顺、和睦……。家里总是洋溢着浓浓的亲情,我希望爸妈这些好基因能遗传给我。好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到大牛家、邻居家拜年,再到村里走走看看……”
第二天,大年初一早饭后。我跟妈妈来到大牛家給他爸妈拜年。见到大牛我只问了声过年好,大牛胖胖的脸蛋红得像富士苹果。手都不知往那搁,一会儿搓手,一会儿双手往瘦瘦的牛仔裤兜里***我还腼腆,儿时的顽皮劲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