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不错呀,你考了个第一。”海波兄弟一把从后面搂住我的肩膀,差点弄我一跟头。
“得了吧,别在这儿逗我了。”我对他的这个玩笑根本不相信,我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真的,千真万确!”海波笑对着我,信誓旦旦。
“不可能吧,我可真要信了。”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跟不上自己的思维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看,我还能骗你?”海波对我的不信任表示不满。
“真的?”我更加疑惑起来,脑子里分析着这种可能性的概率会有多大。
“不信,你问老大,你的代数考了个全班最高分,我和他刚才偷偷看了老师的记分册。”
“噢——”我一下子明白了,又不免小小地有了些失落。我说的嘛,只是代数考了个第一。不过这也不错了,因为平时我根本就不用心,能得个第一,也完全是这两天回家把公式背得牢的缘故。如果过个两天再考,就不定咋回事儿了。
“各科成绩都出来了?”我问道。
“差不多了吧,还不清楚。”海波摇着头。
“你考得怎么样?”我一边问他,一边踏着脚下的小雪堆儿,很快那里就陷出一个坑儿出来。
“我考得当然没问题了。”海波自负地说。
“能拿奖学金?”我开他一个玩笑。
“估计有可能。”他微微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道。
“能拿奖学金的都有谁?”我相信了他对自己的判断,又问道。
“一等奖学金,黎佳阳和姚书婷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有谁有可能?”
“二等,王依依也应该差不多吧。”
他也注意到了依依,这,我还没有想到。我认为王依依应该是喜欢读书的,但我的直觉是,她和我一样并不执着于学习,而是感受一种乐趣而已。
“你们都说啥呢?”赵凯和雪冰一块儿从教学楼里跑了出来。
“说奖学金呢。”海波扭头应了一声,很郑重其事的样子。
“奖学金咋了?”赵凯把眼一翻。
“一等50块钱呢。”海波夸张地回答着赵凯的提问,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财迷呀,你。”赵凯撇着嘴说道。
“你怎么样?赵凯。”我问。
“我及格还是没问题的,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
“老大和林键数学应该考得不错。”雪冰接过话儿来。
“这次白杨代数考得最高。”海波道。
“行啊,白皮儿,是不是打小抄了。”我看见赵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去你的吧,你才抄呢。”我回了他一句。
“你知道我的分数吗?”雪冰问海波。
“行了,行了,别问了,反正下午所有科目的成绩就都出来了,瞎猜啥呀,上楼取球去。”赵凯嚷嚷着。
下午,老师公布了成绩。我所有的科目都过了关,而且代数还得了个最高分数98分,这可是个意外的惊喜。我注意到依依的成绩也不错,但还是差了一科成绩,正是我所得意的这一科。我为她没有拿到奖学金而感到有些惋惜,真希望把自己的分数送给她。黎佳阳和姚书婷果然不负重望,拿到了一等奖学金,海波也混了个二等,笑着要请客,大家都领了他的好意,没有让他破费。听说有一位女同学因为奖学金的事还哭了鼻子,是谁,我们几个男生都不清楚。问女生,也都不愿告诉我们,成了一个迷。
就这样,我们的寒假开始了。
假期果然很乏味,虽然我和雪冰有时去工人文化宫的冰场租冰鞋滑冰,有时在一起摆两盘棋,有时也会几个哥们儿到一鸣家聚一聚,胡吹滥侃,可是终究觉得无聊。
这天我去了劳动公园旁的鱼市,弄回一只小乌龟养了起来,练字、刻戳儿累了的时候就去瞧上一眼。这只小龟性情倒好,不吭声不吭气儿的,也不会淘气地从盆里擅自跑出来。把它从盆儿里拎出来放到地上,它就会慢悠悠地一直向前爬去。要是把它翻个个儿,它总会先把所有的部件儿都缩回壳儿里,待到感觉周围安全了,才试着探出头来,慌慌张张地划动着四肢,最后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脖颈向后一挺,以它那尖尖的嘴巴作为支撑顶向地面,一下子翻过身来,非常有趣儿。
有的时候,我也会对着小龟吹竹笛儿。这小家伙竟然像是能听懂的样子,探出脑袋,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向四周观望,让我感到非常高兴。
不过,每天按着卖龟人交待的方法喂小龟东西吃,它都不理不睬,摆出一副绝食的架势,让我有些担心。养了十多日,这种状况也未见改善,终于我还是很不舍地把它送还了那卖龟人。
这个假期里,除了养了一回小龟,又照着书法杂志中的古印拓片刻了几枚石章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踏着冰刀,在真正的冰场上飞速地滑行,学会了冰场上最难的转弯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