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在得知于佳度过危险期后，陈列拉着姜妤果断出去，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姜妤折而又返，脸红得像是被涂了腮红，与其他地方的白皙皮肤十分不对称，又烧又烫。
五分钟前在楼梯间，陈列才终于得空打量她这一身，越看脸色越黑。
为了配合孟梓欣的舞蹈，陈文静特意给选了件白色一字肩，但长度却只到膝盖上方，堪堪盖住“绝对领域”
她腿本来就细长，白色小裙子遮住的地方恰巧能给显露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有种骨感美。
陈列连责备都没责备，脸上表情不再多有，将人举起放到阳台上，握住脚踝屈起她的腿，弯腰转头，一口咬在裙摆下方的腿侧。
瓷白的大腿处，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不知留这人是不是故意的，看起来非常明显。
“欢迎大家参加Er区十一中期末汇演，我是本次主持人薛含。”
音响里是楚楚动人的女声，姜妤摇了摇头，收回那些羞涩的画面，走到后台找孟梓欣。
十班不愧是“颜值班”，每次一有这种活动几乎都没人闲着，拉去充当主持的充当主持、带专业摄影人士逛校园的逛校园、站在门口迎接领导的迎接领导。
放眼望去，除了有安排的，十班同学如柳絮一样遍布在校园各个角落。
姜妤走到后台的时候正好第一个表演开始，她和孟梓欣虽然没配合过，但索性灵活度还算高，抽到的顺序也很理想。
后台人又杂又多，她走进去就像屠宰场一样，给她一种被安排在鱼板上的感觉，被人盯得发慌。
孟梓欣贴心地拉她过去坐下，叽叽喳喳开始说，“她们有的都是第一次见你，不用在意。”
“我知道。”
“哎，一会儿是你去找列哥还是列哥来找你啊？你说这事办的，静静为了班级声誉，都不管小情侣异地恋了。”
姜妤“噗嗤——”一笑，捂着嘴看过去，“我们俩为什么非要找来找去的？就不能他打他的，我唱我的吗？”
“哎呀才不对！”孟梓欣随手一挥，“高中唯一的高光时刻，如果两人不在对方身边陪着，那还唱给谁打给谁看呢。”
孟梓欣像捕捉到话点，又缓缓讲道，“为了班级荣誉是表面，这深层含义啊，还是想给自己喜欢的人表演，这样没有遗憾也记忆深刻。”
后来好久好久，姜妤直到上场开始表演时，才明白孟梓欣说的那段话。
没了想给看的人，即便完成的再美好也都是完成任务。
轮到她俩上台的时候，陈列那头也再次和一班碰上，十班的决赛才开始。
篮球室和舞台的分布肉眼可见，几乎是一个全都是女生，一个全都是男生。
陈列还是作为前锋，江进也和他肩并肩，两人打球间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所以防守的位置就给了秦暮。
与一班对上是迟早的事，他们也没觉得多惊讶，毕竟以白浩那孙子的性格，不彻底把他牙拔了就不会闭嘴。
哨声响起时，陈列比以往都要速度，契合安排在几人的传球配合中，一班的节奏完全陷入漩涡，被十班推着走。
陈列进第一个球后将球传给江进，不断换位调整球场位置。
一分钟后，十班连摸球的机会都没给一班，都是靠防守带球满场跑，领先的比分让观众都失去看头。
白浩自从上次打篮球输了后就再没咋呼，他知道陈列和江进的默契和十班的球技，今天这场比赛他都没想赢。
但他赢不了，恶心还是要恶心恶心人的。
陈列扣篮松手跳下时，一脚落地还未站稳，脚上就又有股大力扫过，速度快到带起一阵风。
事变只在一瞬间，江进连球都不接了，大骂一声推开一班挡着的人，飞快向陈列跑来。
场面一度惊慌，哨声惊吓声震耳欲聋，场上所有球员都一同看向十班篮球架下，观众席上的同学由于震惊捂着嘴站起。
秦暮暗骂了声“妈的”，多亏了他在哪都第一个反应，把球往一班人脸上一拍，直奔楼梯跑向裁判室。
脚踝被一股力挫伤，本就没站稳加上腾空跃起，跳下受到阻力摔倒。
如果说脱臼是小，那么骨折就是大了。
陈列猛吸了一口凉气，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脚踝，额头和后背上出了一层凉汗，脚踝的钻心刺痛还在源源不断传来。
“我操你妈的白浩！”江进查询完后伤势，一把拽起和陈列一同倒在地的白浩，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来。
白浩笑呵呵的，没反抗也没挣扎，准备要挨这一拳的时候，痛感没有如约而至。
早在白浩冲过去的一瞬间，范易扬和门岩就从观众席跳起，撑住铁栏杆一跃跳到场上，这才拉住江进。
范易扬深深看了眼白浩，胸口也是闷了一股气，但还是将江进扯过拽到一旁。
他在江进肩上拍了拍，俯在耳边说，“别在这动手，先看看陈列吧。”
江进一米八的大个，硬是故意从白浩肩膀撞过去，一背影都是气的去找裁判和校医。
陈列还是瘫坐在地上捂着脚踝，刺痛感快要麻痹了他的神经，只能用力咬了咬牙，又倒吸口冷气。
门岩和范易扬打配合，一人拽住江进，一人连忙冲到陈列身旁。
“怎么样？能不能站起来了？”门岩没心思去逗那个傻逼，第一个先问陈列的伤势。
“还行，”陈列低骂了声，才抬头继续说，“就是真他妈疼。”
“这他妈都伤到骨头了，能不疼！”江进带着校医骂骂咧咧回来。
范易扬和门岩一看校医来了，连忙帮忙把人抬到担架上，门岩跟着送到校医室。
“我俩在这，你陪陈列去医务室吧，”范易扬脱掉校服衣服扔给他，叉着腰站在场地中央，“白浩那傻逼也不用管了，还是先处理这篮球赛吧。”
门岩接过一点头，大步跑走了。
刚才的画面绝对看懵了一批人，甚至连老师都有些没回神，更没有人看见范易扬和门岩是怎么翻出去的，江进怎么挥拳打白浩的。
还是杨荣和陈文静匆匆赶来，一眼就看到江进和调取监控回来的秦暮。
“怎么回事？！”陈文静一把抓住江进手臂，眼睛瞪得老大，“陈列伤哪儿了？”
“脚踝。”江进略有些不耐答。
陈文静一听就明白一切，脑子转的比平时都快，马上就朝被十班同学围住的白浩走去。
她也才二十多岁，怒气一上来忍不住骂，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扇白浩巴掌，最后还是被杨荣抱住的。
“你谁啊你！我们陈列招你惹你了？输不起就想办法赢，耍这点心眼是哪个班任教你的！啊？！”
她的嗓音穿透房顶，连最后一排的观众席都吓得一震。
“行了，文静，先去校长室吧，”杨荣任她发泄完才带走人，并且还叫秦暮施穆拽走白浩。
等人走的差不多时，江进和范易扬才异口同声，大骂了声“操——”
*
那头的演出丝毫没受影响，可以说是不知情，姜妤在上台的那一刻就没太多心思，仿佛真如孟梓欣说的那样。
她身着小白裙，台下是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身后的大屏幕上放着她裁下来的视频。
那是一条落后的小巷，但周围建筑和店铺很有画面感，长长的巷子望不到头，落日的夕阳光铺洒在店牌和巷尾巷口处。
拍视频的人手很稳，像是散步一样不疾不徐。
其中屏幕上只有字幕，但并没出现声，和她要唱的歌结合，竟莫名的煽情。
姜妤握着话筒，一袭白裙也有艳媚风范，发梢卷成微卷，整个人比平时看起来更成熟，眼妆配白裙无缝衔接。
此刻所有人都被消音，只有她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
她唱的是《我想念》
音乐穿透音响，没有丝毫杂音的响在操场，伴随着她的嗓音和孟梓欣的舞蹈，一同进入眼帘耳蜗——
“我想念那个不下雪的冬天”
“我想念你躲在我围巾里面”
“我想念我们取暖的咖啡店”
“想念你一切”
“我想念那个不太热的夏天”
“我想念两个牵着手的大街”
“我想念你说过的那个永远”
“离我有多远”
“无人的斑马线”
“夜空繁星点点”
她没去注意，只想尽力唱完这首歌，然后飞奔去篮球室找陈列。
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一少年戴了顶鸭舌帽，身形像棵屹立的白杨树，从头到尾也没抬起过头，就这么听完她唱完整首歌。
最后用指尖捏住帽子前沿，混在躁动的人群中退去，行动有些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