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秋,出生在80年代的某个9月30日,要不是我妈坚持女孩子的名字还是别太张扬,我差点就要叫许国庆了。
由于爸妈外出务工,13岁以前,我和爷爷住在农村。记忆中,农村的一切都是美好:春天,到油菜花地里捉迷藏;夏天,去河里抓螃蟹;秋天,割麦挖红薯;冬天,躺树上吃橘子。13岁那年,我坐着传说中的绿皮火车,摇摇晃晃了30多个小时,去到了我爸妈谋取生计的城市。列车是晚上到的,走出火车站,我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景色: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眼前飘落下来,在月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微光,然后落到我眼眶里瞬间融化。逆着雪花飘落的方向,深蓝的夜空中,那轮圆月显得格外地明亮。月光里,站着我13年来第二次见面的爸爸。
爸爸妈妈给我准备了一间宽敞的房间,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透过窗户,我能看见一尘不染的夜空和高挂在夜空中的圆圆的月亮。月光笼罩的床上铺着又厚又软粉红色被褥。
顺利进入新学校后,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我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开始说普通话、骑自行车、认真学习,也交到了新的朋友。经过2年多的浸染,曾经的竹林比武之约、山中篝火被我渐渐淡忘,虽然性格还是有点“乡野”,但总体上还算是蜕变成了一名学习好、人缘好的好学生。
中考后,我如愿考入学校高中部。学校高中部是寄宿制并且面向全市及下辖的县市招生,要求全部学生都住校。报到的那天,我带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学校。在学校我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家互相寒暄着打招呼,在从其它学校录取的学生面前,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分班公示栏前,里三层外三层被包围得严严实实,我个小,只好跳起来看,试图能看到我的名字。
“小短腿,别蹦跶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短腿?说谁呢?我转过身,一个拎着行李的男生站在跟前,瘦瘦高高的、顶着板寸头、皮肤偏黑,一件暗红色的polo衫里外穿反了,肩膀上线缝针脚都倔强地直立着。
“我腿短碍着你了?”
他撇过头瞄了一眼,未置可否。
“衣服都穿不好,你耍什么帅!”
那个男生咂了一下嘴,转身走了。
“秋秋,你认识他?”是肖潇的声音。
“潇宝贝!”看见肖潇,我可太开心了,肖潇可是我转学后交到的第一个闺蜜,一个热烈的拥抱可是少不了的。
“那谁啊?”肖潇看着那没礼貌的离开的方向,继续问我。
“不认识,神叨叨的。”
人群散了一些,我拉着肖潇凑到了公示栏跟前。在高一5班的名单里看到了我和肖潇的名字。“太好了!咱俩一个班”,我俩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欢呼,挽着胳膊一路说笑着找教室去了。
高一5班教室里稀稀拉拉已经来了一些人,有的在说笑,有的在发呆,有的在睡觉。我和肖潇找了空座挨着坐下。
不一会儿,班主任来了。班主任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齐刘海、大眼睛、白皮肤,声音还蛮甜。“大家好,我姓曹,是你们的班主任。我教语文。”自我介绍一句话,简简单单,“座位暂时按我手上的名单顺序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挨个入座。现在我开始喊名字。”
这就完了?不需要引经据典一下吗?不需要讲点儿啥道理吗?不需要来个下马威吗?一点都不像个语文老师。
“座位暂时按我手上的名单顺序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挨个入座。现在我开始喊名字。”
嗯,这弯弯曲曲的排位方式,倒是有点儿符合我对语文老师的预期了。好吧,孺子可教,继续加油。
我和刘喆成了同桌,坐在第三排。
刘喆啊!曹老师你果然就是太上道了,这样绕着弯子给我送来一个大礼包。不嫌弃的话,请允许我将你比作我肚子里的蛔虫,要说这教室里我想跟谁同桌,别怪我见色忘义,我最想要的同桌就是刘喆。曹老师你真棒!
刘喆是我的老熟人,我们两家住一个小区,从我来到这个城市,我就认识他了。我能顺利进入新的学校学习,他们家帮了大忙。他是个学霸,在初中部时就没人不认识他,在女生中尤其受欢迎,大家都叫他吉吉哥。他留着寸头,国字脸,五官还不错,只是比起他的个子,头显得大了一点。聪明人都那样吧,脑子里装的东西多,自然而然就大了。我算不上学霸,但是在年级上也排进了前20名,跟他做同桌,不至于拖他后腿嘛,况且他还有机会在我的陪伴下一起进步。
我的右前方坐着初中同班同学王玮,他超级喜欢画画,特别厉害。最喜欢画的就是美少女,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总是笑得合不拢的嘴巴。要不说他厉害呢,要不是他的画,谁能笑成那样了眼睛还睁那么大。
王玮的同桌是一个头发卷卷、扎着马尾的女生,叫李纯。嗯,暂时就说这么多,我对美女兴趣不大。
说起美女,我的潇宝贝也不算差。至于咱俩怎么好上的,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反正结果就是这样了。想着她,我回头找了找她,她坐得离我可真远,在第八小组倒数第二排,和我这第二小组第二排的位置足足横亘着两排半的距离。好吧,我就是为了掩饰我见色忘义的心虚,有点小夸张。
哎哟,美女果然是惺惺相惜,肖潇的的同桌,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也能看到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那张小小的圆脸上扑闪扑闪。要不是肖潇及时送来的秋波,我差点都要吃醋了呢。哈哈,作!
我和肖潇被分配在隔壁宿舍。在我的6人间宿舍里,我见到了前排美女李纯和肖潇的美女同桌,室友们互换姓名的时候,知道了她叫苏娅。看看我的室友吧,要一起住三年呢,毕竟我和我爸妈也才一起住了三年嘛,会有感情的。
李纯个子高挑,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巴,说话慢条斯理的,估摸着家里有谁在政府机关;苏娅个子娇小,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牙齿整齐、皮肤偏黑,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漂亮极了;好了,我的室友就暂时介绍到这里,还有三位等有机会再说吧。
宿舍进门右手的墙上装了一部电话,电话线一圈一圈地绕着堆在地上。宿舍的中间放着两排书桌。苏娅选了进门右手的下床位,李纯选了紧挨着苏娅的床位,而我,只剩下苏娅对床可选。那个位置在门的后面,刚好合我的口味,我这个人其实真的不喜欢很显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