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见霍语舟走了,她也不想在这多待,急忙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叫进来,“你好,买单。”
服务员有些犹豫,看了眼沈言:“刚刚沈公子进来之前已经结过了。”
易夏听完,直接把卡塞进包里,整理好大衣,起身准备往外走。
没料,沈言也起身跟上她。
易夏在外面等了会车,风似刀,打在脸上格外疼,似乎也将刚喝完酒的她吹的格外清醒,她冻得缩了一下脖子,边搓搓手。
不一会儿,一辆迈巴赫停在路边,沈言打开车窗,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淡淡望易夏这边看,语气似乎不容拒绝:“上车。”
易夏只是瞥了一眼,压根没打算理他。
沈言沉默了一会,直接打开车门,忽然握住她手腕,重重捏了一下。
易夏忍不住皱眉,抿了抿嘴唇,迟迟没有开口。
蓦地,他的手一松转而扣住她肩膀,微一用力,直接把她按在车门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低下头来,寸寸逼近。
易夏神经一崩,条件反射般偏头,同一时间,几乎冷凝的语气淡淡起,带着几分抗拒和讽刺,刺耳的像是尖利的金属在光滑的墙面划过的声音:“沈言!”
他逼近的动作顿时停下来,微垂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淡泊的月光洒下来,恰好能看清她此刻所有的表情,紧闭双眼,紧抿着唇线,眉心拢起,不止抗拒,还很排斥。
他的心顿时凉的像冻住一般,嗓子似乎连发声都有些困难。
她偏过头,冷着脸,眼里蕴着寒意,质问着:“你现在在干什么!”
那冰凉的语气,让他浑身的力气都瞬间被抽走了一般,按住她肩膀的手一松,滑落在手臂上,指尖冰凉。
“我们早就结束了不是么?”易夏推开沈言,打开后车门,快速钻进去,朝着车窗对沈言说:“那就有劳沈教授载一程了,我等会把钱转给你。”
沈言无奈,低头自嘲轻笑,是啊,早就结束了,是他亲手推开她的。
沈言平静地打开车门,除了问了句去哪,这个路程就好像是真的是司机拉乘客一般,寂静无比。
易夏从包里掏出一只烟,熟练地点火,然后凑到前座问:“能抽烟?”
她没等沈言回答,自顾自猛吸一口,淡淡吐出薄薄烟圈,仰脖看向窗外,眼里遮不住的浓愁,在忽明忽暗下显得格外孤僻,拒人千里之外。
“什么时候学会的?”
“在加拿大的时候,拿来解闷。”易夏不知怎的,回答了沈言问题。
说完,朝窗外弹了弹烟灰,又放在嘴边猛吸一口,沈言朝后视镜看去,能把抽烟的一举一动映衬着如此的优雅,恐怕也就只有易夏一人。
他的心就如此被易夏牵动着。
“现在做导演?”
“嗯。”易夏微眯着眼,刚风把吹出去的烟反弹回来,惹得易夏眼里挤出几滴泪,她不禁咳嗽了几下。
沈言趁红绿灯时,把水扭开递给后座的易夏。
易夏迟疑片刻,又毫不犹豫地接过喝了一口。
随后,语气比以往更加冷淡严肃:“沈言,好好找个人生活吧,别觉得亏欠我,我们错过的只是彼此的青春,仅此而已。”
沈言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他眼角微红,久久没有开口。
若是没有她,他还怎么能够生活下去。
到易夏酒店门口,易夏下车朝沈言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转身进了酒店。
沈言呆呆盯着易夏离去的背景,不禁回想起今天和霍语妍的对话。
霍语妍自小就在国外读书,接受的文化习俗全是老外那一套,但也不落俗。
沈言比她大四岁,明明霍语舟是她亲哥,但是霍语妍一回国,总爱嚷嚷要找沈言。
她确实喜欢沈言。
和当初易夏一样。
奋不顾身,轰轰烈烈。
她身上有易夏的影子,可终究不是她。
沈言曾和她说过,他心里住着一个人,所以不要把精力用在她身上。
霍语妍不信。
她觉得那是沈言哄她的幌子。
可沈言却一本正经打开手机屏幕,屏幕上的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出那个女孩笑意盈盈,满眼都是他。
那是当年易夏英语竞赛视频的一张截图,沈言特意后来拷贝下来的。
霍语妍抱肩,面露不悦:“那她现在在哪?”
“被我弄丢了。”霍语妍这才发现,她似乎第一次从沈言眼里看到他是如此的落寞孤寂,她听她哥说过,沈言当初明明和他一同在哈弗念的金融,可他最后却果断放弃进修的机会,执意回国,纵使回国,也不接手沈氏,甘愿被京北大聘请,在京北大当一个兢兢业业的经济学教授。
霍语舟还劝过霍语妍,不要对沈言抱有任何期待,沈言心思不在任何人身上,同窗四年,他就没见过,沈言身边出现过异性,也没有接受过任何异性的示好。
他猜沈言心里肯定有个人,果不然,霍语妍现在证实了她哥的话。
霍语妍问他,还爱吗?
沈言回答,当然。
霍语妍笑了一会儿,又问,她还爱你吗?
沈言沉默了。
是啊,他伤她那么深,她怎么还会爱,还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