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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好

许是之渃 蛋糕陈陈 4221 2024-11-13 17:32

  2017年9月

  高三,对于陈渃来说是个全新的转折点。

  高三很快来到,不再是预备的高三生而是变成实打实的高三生的生活,很忙碌。

  教室的黑板上有一块区域专门写着“高考倒数日”。

  每一天都会有同学负责擦掉,重新写上新的日期。递减的日子除了压力和焦虑,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再值得花时间去头疼。

  为什么说高三是转折点?

  高三开学,陈渃就选择了在学校住宿。不过不是住学生宿舍的那种,而是在教师公寓那附近和朋友一起租了个小单间。

  “住宿第一天和妈妈视频,感觉真好。”

  --2017年9月2日--23点24分

  这就是转折。

  自从陈渃住宿之后就变得异常的粘家里人。虽然是骄纵了点,但爸爸妈妈很开心,至少自己的女儿终于是愿意和他们交流,愿意和他们撒娇了。熟悉的小孩终于又回到了他们身边。

  陈渃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感觉在学校住是做对了一个选择。她本来也就是个从小就被爱到大的小孩,自然也是更喜欢和家人亲昵。

  生病的时候她也很痛苦,可她的想法也简单。

  就是不想要大家因为她变得小心翼翼,变得不开心,变得和她说话的时候都要思前想后的去措辞。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家,所以才选择自己住,她只是在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去对待她最亲近的人。

  一直找不到出口,爱她的人不好受,她又怎么会好受?

  终于,曙光穿破重重霾云,照亮了陈渃的生活。

  哪怕只是家人的这一小块,也已经足够让这个女孩重新变得有了生气。她会和妈妈打电话撒娇,说自己想她了;会和爸爸说可不可以来接自己放学回新家;会和姐姐说高三是有点累想要安慰。

  在彼此相互陪伴,相互给予爱的过程中,等待是值得的。

  那个他们宝贝的小女儿,那个任性的小女儿,那个叽叽喳喳的成天追着家里人聊天的小女儿。

  陈渃她回来了。

  2017年12月

  高三的日子很快,快到你只是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黑板上的倒数日,就会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字开头的日子一下子突然变成了二字开头的日子。

  陈渃每天过的都很充实,充实到没有一点缝隙。

  上午上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会提前做好准备,下课铃一响就冲向饭堂排队打饭,吃完就快速回宿舍,争时间睡觉。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就先回宿舍洗澡。洗完就去校外买晚饭,回班里吃,吃完就埋头写作业。

  因为是租的单间,所以陈渃不算是住校生。但是她每天也会留下来一直上完第二节晚修,把作业写完。

  第二节晚修下课完是晚上十点整,稍微休息一下透透气,就开始个人的复习。

  陈渃看到过很多个很多个接近夜晚十二点的校园。

  她常常是班上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常常一个人走在寂静无声的校园里,听着知了鸣蝉的深夜谈话。

  校园里的每一寸她都太熟悉了,她待了六年。

  她只有在这样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悄悄挪用一些时间去想起许銳,想起他们在这个校园里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她好想他,陈渃好想许銳。

  2018年2月

  二月春节来临,繁忙了一整个学期的高三生在一次模拟大考之后终于拥有了寥寥无几的假期。

  今年,陈渃搬回了新家,和爱她的人们一起迎接新的三百六十五天。

  虽然她还是没有办法和大家肩靠肩的坐在一起,只能一个人坐着三个位置,把自己身边空开来。

  但是因为被足够的爱着,所以能被足够的理解。

  今年是个好年,每个人都很开心。

  过年那几天,许銳也回来了。之前说过,两个人的家在一个小区里。许銳在最后一天要走的路上,给陈渃打了个电话。

  “喂?”

  “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要出来见见吗?我就在你家楼下。”

  “等我一会,收拾一下下去。”

  “好。谢谢你,陈渃。”

  谢什么呢,陈渃想。谢谢自己还愿意见他吗?

  能选择不见吗?不能。

  陈渃面对许銳永远没有拒绝的能力。这既是陈述句,也是肯定句。

  每年过春节,都是寒意最彻的时候。晚风呼呼地吹着,淘气地把人的脸蛋吹的小红。

  “哔,哔”许銳坐在车上示意人自己车子的位置。陈渃看到后就走过去坐上了副驾。

  “Halo,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我本来也在楼下。”

  “噢,好。”

  “嗯...。”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过年呀,你好笨。”

  “噢,也对。你也住这。”

  陈渃记得许銳说过,每年过年他都会很开心。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们一大家人才可以真正的团聚在一起,平时他连爸爸妈妈都很少见到,更别说吃饭了。

  陈渃陷入思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吗?好像也不是。

  “什么时候开学?”

  “很快了,高三也放不久。”

  “也是,好好学习。照顾好身体。”

  “嗯嗯。”

  “想吃巧克力吗?”

  “嗯?”

  “前面有便利店,给你买巧克力好不好?白巧克力。”

  “嗯,也行。”

  说完,许銳就解开安全带下车朝店里走去。

  陈渃仍坐在车上,她看着人的身影,只是觉得发酸。许銳记得自己最爱吃的是白巧克力。

  很快,许銳回来。

  “给你,慢慢吃。不要一下子吃太多,会蛀牙。”

  “好好,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要高考了。”

  “你不是谁还是?好啦,你要上去了吗?”

  “这么快?”

  “我要去朋友那里拿个东西,他在催我了。”

  陈渃不否认,她贪恋就这样两个人安静的待着。

  所以她让许銳带上自己,保证自己会在车上乖乖等他。

  于是乎,他们去了趟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之后就又兜回到陈渃家楼下了。前后不过十五分钟,就要再说分开。

  陈渃舍不得,但也只能在心里舍不得。

  两人再次分别。

  2018年4月

  许銳出事了,是他的表姐联系的陈渃。

  “妹妹,你要不要来看看阿銳。他出了车祸,挺严重的。现在在医院里,虽然做完手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还是很不乐观。”

  陈渃是在周六的晚上收到许銳姐姐的消息的,很着急的把身份证翻出来准备订票的同时,又犹豫了。

  因为许銳在过年那段时间和自己见面之后,很快有了新的女朋友。

  “可是姐姐,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我去看他的话,也不好吧。”

  “没事,你来的话,我带着你去,他家里人都没意见的。那个女孩说实话我们都不太喜欢,不愿意让她来看。”

  “这样吗,我去想想,姐姐。”

  “好,没事。姐姐就是觉得他想看到你。”

  陈渃看着手机发呆,他不觉得许銳会想看到自己。

  倒不是关于什么爱不爱的,而是换位思考下,就明白了。

  陈渃生病的最厉害住院的那段时间又或者是说她情绪最失控的时候,她也不会想要许銳看到自己。

  太过于脆弱,太过于狼狈,反而越不想被亲近的人、爱的人看到。

  事实证明,陈渃想的是对的。

  因为几年后有一天他们说起这个事,许銳说他其实不太想陈渃来,他不愿意让陈渃看到自己毫无生命力的只能躺在病床上,他不想。

  最终陈渃拿起手机编辑了两条短信,一条给许銳的姐姐,一条给许銳。

  “姐姐,我还是不去了。快高考了,我周末还补课也不好请假。”

  “快好起来。你会好的!”

  2018年6月

  六月是高考月,黑板上的倒数日已经彻底变成了单位数。巨大的压力挤压在肩头,陈渃会时常喘不过气。

  她的头发从来都很多并且是人见人夸的浓密程度,可一个高三,也还是让她掉了几乎小三分之一。即使再能调整自己表面再平静,但是身体不会骗人,它会告诉你你最真实的感受。

  很快了,很快陈渃就可以熬过来了。

  这一年,她无数次在夜晚十一二点一个人静静地领略校园。

  校园最显眼的那处白楼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钟表,陈渃每次回宿舍的路上都会停下来看几眼,是沉浸在一天学习里完全属于自己的难得时间。

  高考前夕,几乎已经不会再进行密集式的复习。而是尽可能的放松,不断调整心态。

  陈渃拿起手机,翻到上次许銳半个月后回过来的消息看着发呆,盯着屏幕好一会后最终拨通电话。

  “喂?”

  “你好点了吗?”

  “已经康复了。”

  “嗯,那就好。”

  “是不是快考试了,紧张?”

  “你怎么知道?”

  “我还能不知道,你每次一有事就喜欢打电话,闷着问我。”

  “我有吗...?”

  “好好,你没有。怎么样了?”

  “能学的都已经学了,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就不要再想啦,好好考试就好。就这几天了,你不是告诉我我会好的吗?你也会好的。”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好的?”

  “因为我了解我认识的陈渃。”

  “你变了点。算了,我要去学习了。拜拜。”

  “快去吧。”

  高考当天,陈渃把定的闹钟关掉之后迷糊醒来,看见手机上有凌晨发过来的消息。

  一连两天,都是同样的话。陈渃当然知道发信息的人是谁。

  她一如当年中考一般,安心了不少。

  “高考加油,我相信你可以!”

  “高考加油,我相信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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