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纶打开电视,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皱起来显得很难受。妈妈走过去,把电视关了:“玉纶,你怎么了?”
“头疼。”秦玉纶无力地说。
妈妈摸一下他的额头,他并不发烧:“你别在沙发上躺着了,去卧室睡觉吧。”
秦玉纶缓缓站起来,往卧室走去。他刚起身有点头晕,走到卧室后就赶紧坐在写字台旁边。写字台正对着玻璃窗,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玻璃,幻化成莲静那天紧张害羞的红脸蛋。
从前,他只在意若鹤一个人,他教室前,在操场上,他无数次的看过她的背影。她的脖子有着稚嫩颀长的曲线,雪白的皮肤藏在领口底下,显得很懒散。无论是风还是阳光出现在她身边,都会有一种平淡的色彩,平淡但是不乏味。
可是这两天是怎么了,他脑子里全是莲静。对于若鹤,他心中泛起一种背叛感,这种感觉越想叫它消失它越扩散的更快,越想让它融化它越一遍一遍的被加强。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硬皮笔记本。笔记本是淡黄色的,上面有用丝带绣出的花儿,这是若鹤初一时候送给他的。
初二时,由于各种原因他要转学去姨妈那里。临走前,他无数次走到若鹤的身后,想跟她说句话。
最终他没有鼓起勇气说什么,倒是若鹤回头看见了他,疑惑又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他说自己要转学了,若鹤听了只是点了点头。
他又说:“你送我一个礼物吧。”
若鹤听了,脸上好像燃烧了石榴花。第二天,若鹤就送给他这个淡黄色的硬皮笔记本,他接过来并没有说谢谢,只是说:“走,我送你回家吧。”若鹤点点头,却又荒唐地提出不想走回去,要做公交车回家。玉纶无奈,只得送她上了公交车,他正要跟随她上车,若鹤却回头摆手说:“再见。”
一句“再见”把玉纶拦在车门之外。车关了,他从窗口往里张望,若鹤冲她挥着手,又说了一次:“再见。”
他在外读书一年后回到家乡,又奇迹般地和若鹤分到一个班。一年了,若鹤还是当初那个熟悉的样子,还是当初那种自然的姿态。她就像一朵草原中远离尘嚣的寻常小花,安安静静地拥有一片自己的世界。
然而,他又看到了莲静躲闪的眼睛和羞红的脸庞。这一切,若鹤从来没有过,她甚至没有对自己表示过过多的关怀。想到这里,玉纶就很遗憾、很委屈。是啊,若鹤从来没有对自己表示过关心,一点没有。
她的眼睛非常透明,透明的不用猜,就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一丝的喜欢。
第二天,玉纶一到教室就往莲静那里看,正巧莲静也正在偷偷看他。莲静快速低下头装作做练习,玉纶也赶紧坐下来。
莲静很忐忑,玉纶一进门就发现自己在偷看他!真是太丢人、太尴尬了。秦玉纶一定在心里瞧不起自己!她在他面前失去矜持和主动权!真恨不得掐自己,拧自己。
秦玉纶打算远离若鹤的时候,西丽却和若鹤成了真正的知己。昨天晚上,若鹤就住在了西丽家。两个人卧谈了很久,两颗心贴得更紧了。当然,西丽的姑姑一开始很坚决地要带西丽走,西丽说:“我就是不走,我要住在我自己家。”
“你要一个人住怎么行?”
“若鹤陪我。”
因为若鹤,她姑姑暂时放弃了对西丽的“纠缠”,西丽非常高兴,对若鹤说:“以后你常来。”
早上,两个人起来随便吃点东西,手拉手一起上学。清晨的空气新鲜宜人,两个人却因为睡眠不足无精打采。上自习的时候,若鹤不知不觉打起盹来,李庆撞撞她说:“别睡了!”
若鹤没有理他,继续打着盹。忽然听见李庆猛地一拉板凳,叫一声:“你怎么了?”
怎么那么烦人,人家困得要死,他却故意不停地捣乱。若鹤索性转过头,闭上眼不理他。
班级里忽然一片寂静,然后就乱了起来,前排桌凳发出挪动的声音,若鹤抬起头一看,秦玉纶捂住胸控要往外走,还没有走起来,他就弯腰呕吐起来。
李庆和西丽几乎同时叫道:“玉纶吐了。”
郑佳迅速站起身,跨一步上前扶住秦玉纶,并轻轻有节奏地拍他的背。李庆看见郑佳的行为,也赶紧拿起玉轮的水杯给了他漱口。
秦玉纶冲过道弯着腰,他感觉胃里不舒服的时候是想走到教室外面去,没想到竟然吐在了教室里。郑佳把他摁到座位上,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喊道:“快去找老师,快去找老师!”
若鹤惊呆了,她看着玉纶痛苦的表情,呆呆地坐在哪里。玉轮也转动眼睛瞅了她一眼,难受得眼球上蒙着一层泪水。她看见他的眼神,心里莫名其妙地增添了几分柔情,就本能地站起身,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