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是有了约定，也算是双方确定了彼此的心意，这是继去年夏天两个人交换秘密后，又有了共同新的秘密，所以两个人又重新感觉到一种互相的慰藉和默契。

　　其实乔一知很想和人分享这个秘密，她觉得这是一种喜悦的心情，但是她考虑了之后还是决定不要了，毕竟也没有在一起，万一最后结果不好，大家徒增尴尬。但是李洛一显然不这么想，因为从后面开始，每天上学，他都给乔一知带早饭，还带水果和别的吃的。对此，乔一知私下里打趣他：还说王昊宇追女孩子的手段不靠谱，自己不也一样。而到了放学的时候，李洛一也不知道找了什么理由让家里不要开着来接，自己天天陪着乔一知一起坐公交车。虽然乔一知嘴上很嫌弃，觉得他这样不好，万一被人发现了，也觉得过于亲密了，但是内心却觉得真的很开心。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期末考的时候，他们俩难得都发挥的特别好，乔一知也在高一结束的这个时候，第一次冲进了班级前5名，拿到成绩的时候，她给乔云和汪守城都说了一声。过完生日之后，乔一知就没有再和汪守城见过面，也基本不联系，但是拿到成绩，汪守城还是表扬了她，打了个电话狠狠的夸了一通。这一天乔一知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已经，虽然没有找到爸爸，但是感觉已经有了一个爸爸，还有一个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包容自己的心意相通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拿到期末考成绩，就意味着暑假也要来了，乔云的意思是还想吧乔一知送回老家去，外公外婆也很久没有看到她了，但是乔一知今年有了别的想法，不过最后还是乔云的说法占了上风，她还是乖乖收拾好了行李回老家。

　　外公外婆今年看起来明显比去年精神头不那么足了，两个老人走路的步子都没有去年快了，不过不耽误他们给乔一知做很多好吃的，虽然刚来的时候乔一知不那么乐意，但是在外公外婆的美食攻略下，她还是很快就沉浸在乡村生活无法自拔了。其实夏天是有很多农活要做的，但是因为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倒也没有像别人家种水稻，所以只有一些小菜需要照料。

　　这天早上乔一知早早的起床，因为昨天答应了要和外公一起去后面的地里摘辣椒和豇豆，所以她没有睡懒觉，而是早起就收拾好，把背篓背上准备好和外公一起出发。想着去的时间也不长，就没有带手机。

　　起的时间很早，太阳才刚刚爬上来，有的菜叶上露水都还没有下去，给它们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乔一知看到的时候觉得很好看，真后悔自己没有带手机，带了手机还可以拍下来留做纪念。外公一边往里走，一边教乔一知：“豇豆啊，要赶紧摘了，再过一阵儿就老了，到时候就不好吃了，现在是夏天吃吃这些菜，冬天就要种点别的了，你妈妈最爱吃的豌豆苗，就只能冬天种的。”

　　乔一知听着觉得很有意思，这些东西在城市里很难听到，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小区里的爷爷奶奶也会自己弄一些，但是也不会来跟自己说。菜地里真的很有意思，还有那种绿绿的番茄挂着，一戳还会摇一摇，还有一些花生在土地里露个头，但是外公不让收，说得等几天。

　　种辣椒的地方在最后面，走了好久才走到，走到了就知道今年不错，绿的红的辣椒都挂上了枝头，矮矮的一棵小树苗挂了好多好多辣椒，都还挺长的。外公把带的水杯放下，开始从里面往外面摘，边摘边说：“今年的辣椒长的好哦，摘回去泡上，和豇豆一起，到时候你带回去给你妈妈，她最爱吃这些了。你妈妈小的时候啊，不像你们现在条件那么好，她最喜欢啊，就是你外婆给你煮稀饭，然后配一点泡豇豆和萝卜啊，就高兴的不得了哦。”

　　乔一知特别喜欢听外公外婆讲以前的故事，忍不住追问：“那我看妈妈现在都不喜欢吃这些了？”

　　外公笑到：“哪是不喜欢吃啊，那是没人给她做了，别看你妈妈虽然在农村长大啊，但是我和你外婆都没让她做过什么家务活的，顶多就是帮家里扫扫地，洗洗碗，弄这些泡菜什么的，她哪儿会啊。”

　　乔一知也跟着笑，想想也是，乔云做饭还真是很一般，泡菜看来也是不行。

　　外公接着说：“不过你妈妈啊，是真的很努力，那个时候啊，家里没那么多钱供她读书，她就自己边打工赚钱边读书，都没找我和你外婆要过生活费，现在也很努力，你啊，像你妈妈，都是好姑娘。”

　　乔一知笑着说：“谢谢外公夸奖我哦，但是外公的话才不能听呢，你就我妈一个孩子，我妈就我一个孩子，你不夸我们夸谁。”

　　外公听着乔一知这么说，直起身子假装要过来打她：“嘿，你这丫头，你和你妈妈都这么厉害，不是自己家孩子，那我也要夸的。”

　　乔一知手里拿着辣椒大笑起来，外公也跟着大笑，田埂上久久的回荡着爷孙俩的笑声。

　　回到家里，人还没走近屋里，就听见外婆的声音：“一知啊，你快去看看，你的那个电话哦，响个不停，我也不会弄，不知道怎么弄，响了好久嘞。”

　　听见外婆的声音，乔一知赶紧跑进自己的房间，手机的呼吸灯果然闪着，打开，是5个未接来电和2条短信，电话是林芝芝打的，短信却是王昊宇发的。鉴于已经很久没有和王昊宇联系过了，并且林芝芝的电话回过去肯定要很久，所以她先打开了王昊宇的短信：一知，林芝芝要过生日了，邀请我和徐詹冬还有姚佳妮都去，听说你在老家，想问一句，你去吗？

　　林芝芝的生日快到了，那看来林芝芝给自己打电话也是为着这个事，看了看时间，果然是林芝芝先打来了电话，大约半小时后才收到王昊宇的短信。她想了想，给乔云打了个电话，说了林芝芝过生日的事情，想先回去了，乔云同意了，她才给林芝芝回电话表示自己会回去。

　　不过距离林芝芝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她还可以在外公外婆这里待一个星期，其实时间不短，但是外公外婆却好像觉得时间很短，晚上吃饭的时候，又加了两个菜。吃饭的时候外婆不停的给乔一知夹菜：“我们一知啊，要多吃点，看这瘦的，你妈妈做饭难吃，到外婆这儿要多吃点。”

　　老人家的心意乔一知当然是不好意思拒绝的，外婆夹什么她吃什么，但是还是会小小的推辞一下：“外婆，我不瘦的，还待一个星期呢，可能吃个够了。”

　　外婆仍然是手上不停下：“就一个星期啦，本来还说待一个月呢，你也长大了，就像你妈妈一样，都是鸟，长大了就飞出去了，很难得回来了。”

　　乔一知听着外婆这样说，心里觉得很愧疚，特别不是滋味，就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吃着菜，吃完了也主动去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外婆却不肯，非要她去和外公一起下象棋。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乔一知要回去的那天，外公外婆给她收拾了三大包吃的，本来要带回去的豇豆和辣椒，因为还没有泡好，外公外婆说等过一阵儿了，去看她们再带。临上车的时候，外婆一个劲儿的擦眼泪，让她多回来玩玩，外公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她，临走了，还往她包里塞了一个小包。公交车渐渐往前开，外公外婆停在原地没有跟着走，慢慢的就落在了后面，然后变小，直到看不见。乔一知打开外公给的小包，里面是5张皱巴巴的粉红色钞票，都是100的，不禁心里感觉到一阵酸楚，外公外婆都是农村的，也没有退休工资，只有每个月一点微薄的养老金，偶尔还拿菜上街卖卖，并不宽裕，却一次给了她500块，早知道就不接这个小包了。

　　回到城里的时候，距离林芝芝的生日只有一天了，她得赶紧去给林芝芝选个生日礼物，想到自己过生日的时候，林芝芝送的东西，她明白自己是送不出那么贵的礼物的，那就送心意吧。考虑了一下钱包，她还是去批发市场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需要自己手工拼装的星星灯和一个大娃娃，总共花了150块，还好。付了钱，她就带着东西，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开始拼装那个星星灯。

　　到了第二天早上，乔一知赶到林芝芝家里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震惊。她知道林芝芝家里有钱，也很注重仪式感，但是家里的布置还是过分隆重了一点。客厅里挂上了彩条和气球，还放了鲜花，一个摄影机立在三脚架上，摆在客厅的斜角上拍摄着一切，桌子上还放了很多好吃的，林爸林妈都穿的很整齐，而林芝芝也穿了一件一字肩小礼服，甚至还化了一点淡妆。林家人正式的样子完全超出了乔一知的想象，她只是穿上了她过生日林芝芝送的那条连衣裙，不过林芝芝看到她来了很高兴：“一知，你来的真早，正好，让我妈妈给你也化个淡妆，好吗？”

　　当然没办法拒绝寿星的要求，乔一知被推到了房间里，林妈妈很温柔的给她也化了个淡妆，还给她把头发编了个辫子，化好了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我们一知啊，真是平时不打扮，打扮打扮真是很好看啊。”

　　林芝芝拉着妈妈的手撒娇：“真是，光说一知好看，难道我不好看啊？”

　　林妈妈笑着打开她的手：“好看好看，你们都好看，都是小公主。你们先玩，我去打电话问问蛋糕多久可以好。”说着就去阳台打电话了。

　　到了十点，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人，都是林芝芝班上的女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男孩子。到了快午饭的时候，王昊宇和姚佳妮一起来了，徐詹冬没有来，姚佳妮自己来了，倒是有些让乔一知感到意外。

　　林芝芝也很意外，开门的时候看到王昊宇和姚佳妮的时候，她的笑容僵了一下：“怎么就你们俩啊，徐詹冬呢？”

　　姚佳妮把礼物放到她手上：“本来说一起过来的，但是他家教老师调了一下课程时间，今天就没来得及了，我们俩也待不久，下午都得补课的，毕竟高三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啊，芝芝。”

　　林芝芝接过礼物，脸上的笑容又恢复的和刚才一样：“是啊，你们高三了，也怪我，这个时候还来打扰你们，谢谢啦，快请进来坐。”然后就迎着他们进来了，还把姚佳妮带到了女孩子里面介绍了一下，但是姚佳妮毕竟也是在学校里有点名气的，基本上都认识，很快就和她们聊上了。

　　倒是王昊宇发现只有自己一个男孩子，偷偷把乔一知和林芝芝拉到一边：“不是吧，美少女们，只有我一个男孩子吗？这样我会有点尴尬吧。”

　　“放心吧，还有一个呢，还没到。”林芝芝宽慰他。虽然不知道还有一个是谁，但是乔一知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还有一个。

　　正巧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林芝芝跑去开门，门外是李洛一。

　　“林芝芝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李洛一把礼物往林芝芝手里一塞，就开始往里面走，刚走两步，就看到客厅里乔一知和王昊宇站在一起，三个人都愣住了。

　　王昊宇心想：不好，怎么还有一个是他啊，这还不如不来呢，自己一个人还能和一知多待一会儿。

　　乔一知心想：SOS，这有一种被捉奸的奇怪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他要来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李洛一心想：好啊，我就一会儿不在，你们俩就在一起说悄悄话，肯定是这个姓王的又搞鬼心思，看我的。

　　李洛一走到他们俩中间：“学长也在啊，快高三了学长很忙吧，林芝芝你也是的，过个生日，又不是大寿，还劳烦学长他们也过来。”

　　林芝芝当然也感受到了这个奇怪的氛围，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安排真的很不靠谱，徐詹冬不来，可不就只有他们两个男的了，指望着他们互相陪伴，还不如和女孩子聊天呢，于是赶紧走上去开始带着大家聊天玩游戏。

　　好在尴尬的时间并不很长，吃了午饭，王昊宇和姚佳妮就以下午要补课为理由先离开了，走的时候林妈妈还很客气的给他们一人装了一包零食：“下次再来玩啊，不对，高三了好好加油，考完了再来玩啊。”

　　送走了这两尊大佛，现场的气氛明显好了一些，但是乔一知也敏锐的感觉到，林芝芝的情绪变得很低落，和早上刚开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乔一知觉得，可能是因为她想来的那个人没有来吧。

　　吃完晚饭，大家就纷纷离开了，乔一知和李洛一是最后离开的，他们帮着把家里收拾好了才走，本来林爸爸说要开车送一下乔一知，但是李洛一说他们同路，他会把她安全送到家的，林爸爸就没有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