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着风走,向前走[小蓝篇]
也很奇怪,不知道用什么词句去形容我们之间的情谊,也许是千丝万缕,是藕断丝连。总觉得我们注定要相识,注定要成为最好的朋友,又注定不是一路人。
如果必须要将他比作什么事物,那便是日出,绀色的繁云堆在天边,蓝里透紫的天空,远方有万千灯火,一切恰在小小窗中。在那黎明破晓时——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
他如同一束向日葵,坚强,勇敢,孤独,永远向着阳光。
和唐肥鸡不同,他会收起自己所有的锋芒,任凭风吹浪打,波澜不惊。把所有的委屈、自卑、难受压在心底,梗在嘴边,无论自己多难过,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把软剑,直入人心却又毫无杀伤力。
众所周知,我的心态可以好到无坚不摧,也可以差到一句话我就想着我家住几楼。
段考最后一场,肠胃炎直接扔下试卷飞医院,英语考了个二十七分。
本来整个人都看开了,被骂就被骂,人生短短几十年。
但我做梦也没想到张美丽拿我开刀。
“二十七分你考来摆着好看?”
“那你来考干什么?在家好好待着会怎样?!”
于是乎,当天我的口头禅——今日我与学校不是它炸就是我死。
当晚着实是想不开了,QQ好友一轮游,见谁在线都来一句我活不下去了。
再次于是乎,和蔼可亲的小蓝运用了所有的语文功底,一下仅展示部分:
(对不起家人们,我刚去翻了翻消息记录,基本都是他在安慰我……破防了。)
“你不仅为了自己而活,也为了他人而活。你为了成绩攀爬,忽生忽落,一直挣扎,甚至想放弃,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过程就是为了你自己。”
(是的我还在翻,我十月十六日经历了啥,为啥小蓝会劝我一个晚上??)
“不是这样,你是沉浸在自我否定的情绪中,丧失了学习的斗志,丧失了自我,你认不请你更应该做什么,应该抛弃什么,忘记什么。”
“其实,你有没有发现,除了某唐,每一个和你好的人,都在帮助你啊。”
“现在我们最希望的是,你可以甩开世上的不公,别人对你的伤害,自己的心魔。”
(以上都是原话复制,真实性可以担保。)
后来我真的受不了了,他越劝我我越觉得对不起他,辜负了他,我就边看消息边哭,跟他说晚安让他早点睡。
他说:“不行你想不开我就一直劝你。”
我说:“那你今夜无眠。”
他很快答道:“无眠就无眠,我不怕。”
我们沉默许久。
感动与心塞,交织而至。
原来少年人的情谊不仅仅是志同道合和朦胧心动,还有所谓欺山赶海踏雪径的执念和决绝。
和小蓝一起在奶茶店补作业是最快乐的事。奶茶是他请的,千篇一律的椰果奶茶中杯少冰默认糖。
有什么执念呢?
(以下取材自最近的一次对话。)
“你要啥?”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你倒是给个标准答案啊!”
手忙脚乱。
“椰果奶茶。”
“行。”
店员:“哈哈你俩真有趣。”
然后我俩找到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他坐我对面,抽出作业文化大统一。
他经常坐的那一边,身后是奶茶店特意装饰的六个字——青春、阳光、快乐。
般配里带着一点讽刺。
小蓝会一直勇敢地向前走的不是吗?他是一束向日葵,是黎明的第一束光,是我心底那片波澜不惊的大海,包容一切。
我们也要好好爱小蓝。
席慕容那句老掉牙的诗又在脑中浮现——走的最慢的是最美的时光。
落日余晖毫不吝啬地洒在他身上,背影被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边,此时十五岁的少年风华正茂。
而彼时的我眼里,只有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微量的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们逃脱了世俗,可以自由自在牵起手,可以一起向前走,可以朝着阳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想象总是美好的。
我一直觉得我很变态,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外表,内在,甚至于爱屋及乌,到头来一切都堕入虚空,若有若无。
一直说小蓝像一束向日葵,向阳而生,很奇怪吧,他觉得向日葵是我。
他希望我是向日葵,而他却忘了他本身就是一束开得正好的向日葵。
独立、勇敢、心怀阳光。
和小蓝聊天很轻松,特别轻松。
导语:您吃了吗?
你阿巴一句我打个问号,我阿巴一句你打个省略号。
结语:向您致敬。
我俩总是喜欢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见面。
“九点钟茶道夫文化大统一?”
“你要发动育才十一月革命吗?”
“数学试卷……嘶,还有啥作业?”
然后五分钟之后,又是我鸽了他。
“你要啥?”
“都行。”
“那……椰果奶茶?”
“换一个?”
“……”
我俩像二傻子一样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店员,店员推荐招牌珍珠奶茶,小蓝递出所剩无几的money,完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情谊。
或许是隔了一层层薄纱,如同墨色与清水永不相侵,他是那清澈无比的潺潺泉水,我是那混浊不堪的缕缕墨迹。
这是我在一班第一次校运会,也算是小蓝第一次报的上项目的校运会。
经过智鸟一番奇妙的操作,该报上的被刷下来了,大概是觉得小蓝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初二组不报个跳高真可惜了,直接怼上去了。
小蓝:“您吃了吗?”
男子绣球根本没多少人报,于是,可怜小蓝的大名,又被智鸟歪歪扭扭地写在报名表上了。
交表时间离校运会正式开始仅仅两周,如何在两周之内从一个绣球废柴、跳高菜鸟转变为全能高手?
小蓝摆出《思考者》的姿势,这还原度,连罗丹看到都得愣一愣——“这真的不是我模特?”
学校的体育器材平时都堆在一个房间,若不是体育课,大型器材一般不给学生搬出来。
所以,直到比赛开始前,小蓝只练过一次跳高,刚跳过一米一就收走了。
关于绣球,每次小蓝摆好姿势准备扔,猛然发现身边都是女生且连绣球都没有,大度的他直接把场地和绣球都赠予了那一群陌生女生……也没练成多少次。
不过小蓝的绣球临场发挥超好,毕竟这是他报的中考科目,平时也没少连,常有近乎满分的成绩,一鸣惊人。
校运会第一天下午是跳高和女子两百米,我俩时间撞上了,我就没能去看他比赛,看了几眼试跳就匆匆跑去检录了。
跑两百的时候霍秃秃以为忘记提前了解可怕的对手,自信到匀速冲线。
然后,第二,三毫秒。
小蓝显然更惨,进决赛的一跳衣服(或手?)勾到了,杆掉了没给过。
痛失奖牌!!
绣球比赛开始得很隐秘,几乎是试投结束时我才知道已经开始了,我匆匆跑道场边,试图传过铁丝网和人头看到高个的小蓝。
明显状态不对,第一轮只进了三个这样。
一共就五分钟,状态慢热可不行,旁边都是人,熙熙攘攘,根本挤不进去,华为的六倍摄像头也就只能拍个比赛全景。
状态上来了,小蓝基本全中,他是队中打头阵的,他的准确率会影响所有人的心理平衡。
他尽力了,也投的很好。
比赛成绩马上公布了,第二,公布的时候我痴迷于周神的发挥并没有注意。
直到快收拾东西回教室做总结时我才发现平时总和我阿巴阿巴聊个不停的小蓝不见了。
他躲在后面,身边是由聂姐等人组成的一班N巨头,吵吵闹闹,小蓝格外安静,显得十分异常。
不明所以的我傻呼呼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说了句:“成绩挺好的啊,第二呢,和四班就差了五六个而已。”
然后小蓝沉重地看着地板,我扭头去看隔壁唐肥鸡打游戏……再转过来时,小蓝已经埋头痛哭,自动消声那种。
小吴蹲在他旁边,也是一脸懵。
我拿出手机和唐肥鸡发:“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啊,蓝粲然哭了怎么办怎么办……”
垃圾人光顾着游戏。
然后我的手颤抖地伸向小蓝后背,我想拍一拍以示安慰的,然而感觉好奇怪,我不敢。
于是我蹲下来看着他……咦,他的哭声怎么和平时快乐起来的叫声一模一样。
比如:呜呼芜湖~
不对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同学们已经开始收东西了,渐渐有人发现,小蓝已经哭了五分钟左右了。
于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如果换作我是小蓝,我会把地面扣开钻进去的。
班长见状刚想过来官方安慰,我用口语说了声:别过来,让他们散开,否则后果严重!
大概是看懂了,班长招呼所有人让开了。
小蓝慢慢站起身,靠在墙上继续哭。
我鼓起勇气拍拍他,说别哭了。
小蓝低头走上楼梯,继续哭。
回到班里,人群又散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坐在讲台旁装作充电,看着小蓝继续哭。
知心阿斐走进来,一顿揉头安慰后,小蓝好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元,直奔学校对面烤串店。
我不好了……
谁能救救我下午接力……
好吧,说实话我上次因为这样的事哭……额……似乎也是校运会,是四百米,是脚抽筋之后摔倒在终点线前,然后被志愿者姐姐拉起来走过终点。
最后被拉去灌葡萄糖,灌完我更有事了,吐成狗。
吐完哭成狗。
和小蓝不一样的是,他是群众里的哭包,我是厕所里的哭狗。
……
我们明明都可以做到,却偏偏都没有做到。
这周的小蓝像是对快乐周末有什么执念,一直念着周日去哪玩。
时至今日,他本周共问了我九遍:“你周日真的不能出来玩吗?”
(好吧似乎没有那么多。)
这个周末我们去了育才旁边茶道夫,他快乐音游,我快乐作业帮,没头的狗哥和打电话的小蓝最配了。
小蓝打电话疯狂立FLAG。
我:“一般电视剧里立FLAG的结局都……”
小蓝同学:“咦你身旁还有同学在?女的?啧啧啧……”
小蓝:“她……是男的对。”
看着我疯狂无声大笑。
我:“对我是男的。”
小蓝同学:“你搞错了吧,我问的是你的性别,小蓝。”
小蓝直接呆愣原地看着我。
我:“对他是女的。”
小蓝同学:“芜湖芜湖~”
小蓝抓着他的无头狗崽向我冲来。
霍秃秃无啦。
(为什么这个结尾那么潦草,因为我在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