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过去的事情(魏飞飞篇)
雨,淅淅沥沥,如雾一般朦胧而不是风韵,世界的彩色似乎成了黑白,行人的伞五彩斑斓,自然的添加了一分生气——城市里毕竟没有多少动物,这儿是北方,冷,更不用说昆虫了。偶尔有几只迷途的,不知名的鸟划破天幕,也算是稀罕的了。
魏飞飞的个子矮了许多,头发也比较稀疏凌乱,瘦削的脸庞似乎比现在好不了多少,苍白的小手默默举起一把市面上买的很便宜的白塑料蓝色斑点伞——这把伞略小,是魏耘稻送他的第五个生日礼物(但在当时卖的小贵)。
他的眼角缝过针的痕迹,初一时就不怎么明显了,可如今左脸颊又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嘴角流着血,他似乎没发现——他刚挨了一顿打,醉酒的父亲下的手更狠,更毒。他一瘸一拐的走着,脚踝钻心的疼。
每当魏飞飞挨了打还是不敢回家,就回去小姨那里躲上几晚,很明显,今天看来又得去了。
他一条又一条小巷,不理会任何路人对他产生异样的目光或切切察察——他的相貌平平无奇,几条带血的伤疤又使他的形象再次恶化…行人们都不会同情这个怪小孩。
泥泞的路终于延伸到最后一个小巷,心中那颗石头显然没那么重了……
“呜…呜……”
“是幻觉吗?怎么有抽泣的声音?”魏飞飞自言自语,但加快了脚步,拖着一条伤腿气喘吁吁地奔向前方……
他冲到前面后回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正捂住脸哭着,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头发稀疏而略微泛黄,身上的连衣裙满是灰尘而失去了鲜艳的色彩,且破破烂烂,几寸惨白皮肤裸露出来。
魏飞飞很心疼,单膝跪地摸摸她的头,感觉手似乎有些僵硬,女孩抬起头,眼圈红且肿,两个大眼睛在营养不良的脸上格外突出:她很可爱,但也很可怜。
女孩见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孩这么友善,也没有起多大疑心。魏飞飞问:“你怎么在外边呆着呀?你家长呢?”
“我…他们不要我了……”
“那…那你家在哪儿呢?”魏飞飞继续追问,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女孩望了望,小心翼翼地接过了。
“如果你暂时想不起家在哪儿,”魏飞飞拉着她的手,女孩吃了一惊,以惯性站了起来。
“那你就回我家吧。”魏飞飞略带一丝羞涩,拉着她纤细的手走在街上。街上人们看待这个嘴角流血的小男孩的眼光变了不少,大家似乎都认为他是爱自己的亲人的,也有人觉得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加持效果。
魏飞飞固然瞅见了,精神气俨然神气了不少;而女孩儿呢,却更显羞涩,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拉着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引人注目。
终于,他们俩走进了一个公寓里,楼梯上杂乱不堪的垃圾与墙上随意粘贴的小广告让女孩极其反感,但也无可奈何,这儿,却是魏飞飞最依恋的地方。
魏飞飞叩着门,门“吱呀”开了,他们俩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初中模样的女生开了门,魏飞飞惊讶地喊着:“贝加尔姐姐!”
贝加尔也很兴奋:“小飞又来了啊!这是你的同学吗?快进来坐啊!”
“不是。”魏飞飞进了门,女孩把门关上,里屋传来一声女人的成熟声音:“谁来了啊?”
“姨!是小飞来了。”贝加尔跑到里屋门前喊着,“小飞…还带了个女孩儿……”
“哦?”程茵走了出来,“小飞,让你同学坐啊——那个小姑娘别怕,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
“她不是我同学,是在路上捡着了个小孩。”魏飞飞坐在沙发上,两只拖鞋一蹬。
“捡的?”小姨和贝加尔愣住了,女孩更是不好意思。
“喂丫头,”贝加尔叉着腰来到她身边,“叫什么?”
“苏…苏砚婍。”苏砚婍低下头,程茵连忙走过来,推开贝加尔,堆着笑说,“小苏啊,你怎么让魏飞飞把你带回咱家了呢?”贝加尔正要发作,程茵赶紧使了个眼色,贝加尔立刻会意,抱着胸气呼呼地走了。
“我…我爸离婚,我随他,他酗酒,喝醉了就……”她捏着自己的裙角,又流了泪,“就打我,赶我走,今天他又这样,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他,准备自己找个工作,自给自足……”
程茵听了一下子就笑了:这么大个小孩儿居然也想找工作;魏飞飞却感觉遇上了同道中人,自己的父亲莫非不是这样?这女生还有胆量去城市中自力更生…这生活真是太自由了!
“小姨,咱们把她留下来吧。”魏飞飞央求着,深邃的大眼睛闪烁着渴望,“你看她好可怜,她需要我们的帮助,还有……”
“好了不用说了,”程茵拉着她的手,“今晚你就跟魏飞飞睡,等我给你找一个新屋子,好不好?”
“太好了!”俩人同时说,程茵又喊着:“贝加尔,拿下你买小的那个连衣裙!”
“啊…哦……”贝加尔说,“姨你过来!”
“咔吧”,门关上了。
“姨,你是不是想……”贝加尔严肃地问。
“没错,”贝加尔有些惊讶,但在情理之中,“我们是时候要找个魏飞飞的把柄和我们的工具了。”
“一天三次不间断?”贝加尔说,程茵摇摇头,“一天五次,药剂增大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