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赵昆鹏拿着那几张纸登上讲台,“大家听我说听我说,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竞赛的同学,等他们回来之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
大家齐声应着。
或许是一班实在闹腾,一下又把宋杏佳招来了,她差点要发作时,一个一班的学生忽而跑到她面前,脸上兴奋得通红,“宋老师!你看到分班表了吗?我们班又回归全员了!!”
这学生是她的课代表。
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一小姑娘,收作业交作业都细声细气的,宋杏佳经常提醒她自信一点,别总显得那么怕。
可是今天,这个腼腆的学生,拳头紧握,那种喜悦几乎要从眸子里漏出来,迫不及待地和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分享最好的消息。
——宋杏佳的心脏突然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一种身为人师的柔软在沉寂了多年之后忽而又浮上心头。
她已经习惯板着脸,习惯责备和训斥,习惯学生们害怕和遵守规矩的样子。
却很久没有被学生亲近。
已经在舌尖的斥责忽而变成了这么一句,“是吗?”
“嗯嗯!”
大概是太激动,课代表并没有发现老师的异样,只是重重点头。
“恭喜,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反而是听到这句话的旁边同学愣住了。
等下,宋主任这语气为什么听起来……竟然有点温柔?
*
很快,竞赛的同学也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一班四位同学,两位拿了金牌,其中一位进了前六十,获得参与国际赛的资格,并同时拥有了保送资格。
温淮排名是六十五,和保送擦肩。
即使如此,大家也热热闹闹举行了欢迎仪式。
四人归来时,整个班都站在走廊上列队鼓掌欢迎,大家嘻嘻哈哈一边恭喜一边告知大家可以继续同班的好消息。
温淮站在人群中,走廊外的阳光斜斜招进来,一双眸子写满惊喜。
她四下看着,果然看到易江靠在走廊的一角。
他还是那个清冷的少年,冬日的暖阳轻轻为他描了个边,唇角带起一点浅浅淡淡的笑,像是落叶轻忽飘下,在眼前飞过绕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发觉她在看他,于是少年眯了下眼,在一片喧嚣和欢呼声中朝温淮比出一个口型。
他说,“恭喜。”
*
“班长这次失手了啊。”
事后,有人趴在桌上,小声问着同桌——这次竞赛的保送资格得主。
“嘘,就咱们班长这个成绩稳的程度,她能随随便便失手吗?”
同桌神秘兮兮地靠近她,“你猜为什么故意考出六十名以外?”
“故意?!”
那人惊呼一声,顿时理解了,“你是说,咱班长控分,刚好拿金牌又不至于保送,想拿状元?!”
“这是班长的想法,但是她自己其实有点拿不太准,毕竟要拿状元,运气还是要占很大成分,”同桌笑了一下,“真正让她坚定去控分的原因是,她想陪着我们班,度过整个三年,一起高考,一起上岸。”
“——她的原话是,‘我不想缺席大家青春里的每一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