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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色木槿花

玩转男团:黄金卷 遗落月河 13219 2024-11-13 17:21

  刚刚来到龙钰学院,就看到停在四周的车辆,伦梓晨诧异了几秒钟,然后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龙钰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有这么多警车……

  停下车后,伦梓晨和暮落几乎是同一时间下车,相互望了一眼,暗示着某些信息后,两人匆匆向学院门口跑去。来到门口的校警室,两人本想询问校警一番,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发觉敞亮的校警室竟空无一人。

  触动了警方甚至连守卫的校警们也不在场,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在他们走向教学楼附近一带时,看到了很多窃窃私语的同学议论着什么,他们脸色凝重,有害怕、有震惊、有恐惧……

  他们都向同一个地方前行着。

  “暮落,我先去前面看一下,你现在还受伤不便走得太快。”伦梓晨说完,向人流多的方向跑去。

  暮落懊恼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臂,蠢蠢欲动的好奇心胜过了理智,她用右手捂着受伤的左手臂,这样可以减少冲跑时受到的阻力,于是她会心一笑,尾随伦梓晨身后跑起来。

  还好今天她穿了一套运动服,比较适宜跑步。

  看着身边一阵白色倩影跑过,伦梓晨愣了几秒钟才回神。

  “暮落,你受伤了别跑太快。”

  明明左手受伤就不适宜跑步,她跑得竟然如此之快……

  “我先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匆匆丢下这句话,她不停地呼喊身旁的人让开,伦梓晨很快就被她甩到了身后。

  来到了人流最大的地方被堵住了,暮落焦急地推开人群,来到最前方的位置,而深厚的人不断地拥挤上前。

  “走开!让开!”

  “回你们的教室上课!”

  “不许进来,后面的不要推!”

  几个警察拿着警棒站在旁边把守,模样严肃凝重,拦止他们前进的还有一条警围布,没有得到允许,根本就无法前行。

  暮落暗自苦恼着,又特别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偏头问一个女生。那女生一听,脸色略显惊恐:“你不知道吗?学生会文学系的罗小微死在喷水池旁边。现在警方还在里面搜查!他们不让我们进去看。”她的声音有些打颤,毕竟龙钰学院的学生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非富即贵,这样的场面他们是极少见的。

  暮落身躯僵硬了一下,脑海一片空白,只感到背脊有一道凉气穿过身体。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冒着冷汗的手心忽然被一股温暖包住,暮落偏头看了看伦梓晨,眼眸闪过忧虑:“怎么办?我们进不去。”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讨厌罗小微的,可听到她的死讯后,她的心竟为她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怜悯。

  伦梓晨紧牵她的手,对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带你进去。”

  所有同学在看见伦梓晨到来之后,都尊敬地让出一条路,原本凝重的气氛也被淡化了很多,同学们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他们的手上。

  他们像一对最唯美的情侣,手牵着手,唯美的画面慢慢掩盖了悲凉的气氛。

  “我是龙钰学院学生会会长。”伦梓晨从裤兜抽出一张挂卡,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

  众人一片惊呼,挂卡上学生会独有的徽章闪着光辉,上面写着学生会会长五个金色璀璨的大字,还有龙钰学院独有的徽章。

  众人不禁惊讶,原来晨少爷就是他们学院新一任学生会会长。开学初,他们就听闻学院已经选过新一任学生会会长了,当时他们就猜测谁是新的学生会会长,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猜测,这个新的学生会会长一次也没有正面出现过时间久了他们都以为这是传闻而已。

  天啊!他们要晕了,魅色男团里面以风流著称的晨少爷竟然担当学生会会长一职,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时间同学们的话题由罗小微的死讯转移到伦梓晨是学生会会长的话题上。

  几个警察看见这张挂卡之后,撩起警围布让他们进入,至于伦梓晨旁边的暮落他们也没有阻拦,毕竟学生会会长带进来的人他们认为也是属于学生会成员。

  “伦梓晨,你竟然是学生会会长?!”暮落震撼地望着他,不要说那些同学惊讶,就连她也觉得太出乎意料了,很难相信身旁这个放荡不羁、花花少爷的伦梓晨竟然是学生会会长。

  一想到此,她复杂地拧起眉,探究的目光直看着他的俊脸,伦梓晨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隐藏起来的?他又有什么本事担任学生会会长这一职,他变幻莫测的性情,还有令人深奥的话语……

  无数的问题在她脑海里升腾起来,他就像一个神秘的人,有着说不完的秘密,而那些秘密也只有等着他自己去一一揭开才会知晓。

  “这次我并不想公布我是新的学生会会长,但罗小微的事情事关重大,如果同学们再继续讨论下去的话,不但会影响龙钰学院的声誉,而且事情也不知道将会扭曲到什么程度,只能让他们暂时转移一下视线。”伦梓晨神态自若地将挂卡插入裤兜,俊脸一瞬间染起严肃:“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去跟勘察罗小微遇害现场的警官了解一下情况。”

  暮落望着他帅气的侧脸,此刻他就像一个领导者,身上无形地散发着独有的气息,令人很轻易地信服他,他给予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冰昕,这一次的案件就靠你的智慧来破解了。”伦梓晨眼眸直视着前方,这句话他说得很清淡。

  暮落片刻失神,迷茫地点了点头。

  学院喷水池中央,矗立着天使的雕像,最惹人爱的就是那个丘比特小天使,它手中的爱情之箭,象征着对人们美好的祝愿。

  然而在今天那支箭成了一把凶器。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带着一丝丝的血腥味。

  喷泉处,少女站在中央,披散的发四凌乱不堪,紧贴着她那张苍白的已经失去温度的脸,她失去血色的唇绽放着最后的笑容,像一朵清淡的茉莉花般。她的模样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且梦到了一个美梦,梦里她遇到了她的幸福,所以她的笑容也是幸福的。

  她心房上被丘比特之箭狠狠刺穿,涓涓流淌的鲜血已经干涸,并在她的衣服上形成大片的狰狞的血迹。

  池水下,少女白皙的小腿被浸泡得已经开始发白,可仔细看她泡胀的小腿,却发现几处刀伤斑驳错落地出现在她的腿脚处,而伤口上的皮肉已经外翻。

  原本清澈的池水被染成了淡淡的浅红色,水面上飘散着零星的木槿花花瓣,整个场面显得诡异却凄美……

  耀眼的白光不停地“咔擦”着,警方人员不停地拍摄这个画面。

  暮落和伦梓晨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暮落惊讶地伸手捂着嘴巴,这个人真的是罗小微吗?她紧盯着那张苍白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的脸庞,她的左脸颊有一块纱布,这个少女不是罗小微是谁?

  她记得那天是伦梓晨亲手拿刀毁了她的脸,那天的记忆那么深刻,她永远忘不了她倒地时捂脸的痛苦,她的脸被毁她也有责任,是她当时没有及时阻止伦梓晨的举动,才会导致她的脸被毁……

  她才19岁,正值青春年华,却想不到生命竟如此脆弱……

  暮落走进喷水池,一阵恶心的血腥味就这样充斥鼻腔,她皱了一下眉,诧异地看着水池里的木槿花,然后打量着罗小微嘴边的笑容,不禁疑惑,一支石像箭穿过胸口有多痛?她竟然可以带着笑容离开。

  暮落暗叫不好,她迅速地绕着水池四周转了一个圈,发现水池边沿的地方有斑斑血迹,根据已经凝固的血滴大小看,并不是由高处滴下,这些血迹都是顺着身体一直滑落的,所以滴点形状比较小,就像一朵朵极小的红花绽放在地面。

  站在不远处的宫寒影蹙起了眉,眼睛直望着暮落怪异的举动,心里开始疑惑,她看那些血迹做什么?而且还看得这么入神,令他很费劲。

  他将手中用塑料袋封住的物品递给其中一个法医,然后脱下手套对法医耳语了一句,便向暮落的方向走去。

  暮落看完地上的血迹,刚想站起身,却突然发现有个身影站在她面前,顿时把她吓了一跳,不禁倒退数步。

  “你在这里做什么?”宫寒影淡淡地挑眉,表示不理解她的举动。

  “我……我随便看一下。”暮落结巴起来,不知怎的,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很不习惯,她和他不是很熟,只见过几面,而每次他们都是匆匆地相视而过。

  他给她的印象很深刻,他的眼睛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寒冰,总是冷冰冰地注视着你,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是冰冷的。

  “你是想研究罗小微的死亡事件吗?”宫寒影冷漠地勾起唇角,“貌似这里不是你随便该进来的地方。”

  暮落不由得尴尬起来,垂下眼帘:“我只是好奇,因为她昨夜打过电话给我。”

  “罗小微什么时候打过电话给你?!”宫寒影失控地握着她双肩,眼睛锐利地望着她。

  “大概10点左右。”暮落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她就是10点20分左右死亡的,也许你是最后一个和她有联系的人,这次的案件需要你当证人了。”宫寒影松开握着她肩膀的手,淡淡地说道。他把视线转移到伦梓晨身上,而伦梓晨此刻正和一个警察商量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宫寒影在看他。

  “10点左右他在什么地方?”他将视线转移到暮落身上,声音带有几丝深重的意味。

  “你是在怀疑伦梓晨吗?很抱歉,昨夜他和我在一起,没有离开过,我身上的伤也是他亲手为我包扎的。”暮落说得有些不客气。

  低低地笑了一声,宫寒影摇了一下头:“我只是纯粹地问一下,没那个意思。带你进来的是伦梓晨吧?”能踏入这里的除了警方和法医就只有他和伦梓晨了。

  “嗯。”点了点头,暮落感谢地看了一眼伦梓晨,如果不是他和警方商量,恐怕她连站在这里的权力都没有,更别说还可以在这里观察。

  “你觉得这样的死法够不够诡异?”突然,宫寒影冒出一句话。

  “的确。”暮落看了一眼水池里的木槿花花瓣,最诡异的就是这些花和罗小微最后的笑容。

  “少爷,可以清理现场了吗?”一个警察走过来,敬了一个礼,尊敬地问。

  罗小微的遗体已经被法医移出,放在木板上并盖上了大白布,一切都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

  “将刚才的现场景象录下来了没有?如果将一切整理好了,就叫人清理现场。”宫寒影侧身淡淡地说道,神色峻冷无霜。

  宫寒影到底是什么身份?那个警察对他如此尊敬,而且还敬了一个礼,而在场的人员好像都要听他的指挥。如果自己向他寻求帮助,他会不会答应自己?忽然间像想到了什么,她猛然抓住宫寒影的手臂,宫寒影不悦地退却,更可恶的是,她不但不松开还加紧力道抓着他。

  “宫寒影,你可不可以别叫人清理现场那么快,还有你们搜索出来的线索可不可以都给我看一看,还有验出罗小微遗体的报告可不可以告知我?”一次性说完,她期盼地望着他。

  宫寒影不耐烦地甩掉她的手,他并不喜欢任何人来碰他,特别像面前这个有幻想症的女生,于是口气也变得更冷漠:“这些东西不是随便可以给人看的,你不要幻想太多,我允许你站在这里观看都已经算仁慈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是想看就看,而且她又以什么身份来看这些物件!

  “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告诉你乐小依在哪里。”暮落轻咬了一下唇瓣,有些难以启齿。

  果然宫寒影听后,冰山不化的俊脸露出一丝惊喜,更多的是惊讶,他目光紧锁着暮落,换他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你知道她在哪里?”

  一看鱼儿已经上钩,暮落笑了一下,忍着受伤的左手臂,而宫寒影偏偏动了她受伤的那只手。

  “告诉我,她在哪里!”宫寒影一时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意识到她痛苦地皱眉,反而加上几分力道。

  “你弄疼我了。”暮落再也忍受不了这痛,右手推着他。

  当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时,宫寒影忙松开了手,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他说得很轻很快,如果不是听觉好,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所说的条件。”左手传来的痛刺激着她的神经,暮落痛得直皱眉的同时心里也惊讶,他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于激烈了。

  宫寒影看着她痛得紧皱的眉,漆黑的眼睛闪过抱歉:“我考虑一下。对了,你和乐小依是什么关系?还有她的真名是什么,我找人查过,她的名字是假的,和她同名的人倒有很多,但没一个条件符合!”

  “咳咳,我和她很熟的,算得上死党!”暮落瞎说着,她的确和乐小依很熟,而且熟得不能再熟!

  “告诉我她的真实姓名。”宫寒影不耐烦地挑眉。

  “现在处理这件事比较重要,你可不可以先让我看看现场、线索什么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过后我们可以慢慢聊乐小依的事,届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暮落拐弯抹角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现场周围。

  宫寒影纠结地望着她,心底思忖着她也不敢欺骗自己,于是转身招了一下手,示意停止清理现场,暗示完毕,他又转过身望着暮落:“你可以看这些物件,但必须要戴上手套,并且不能向外人说你看过这些物品。”

  “我知道了。”暮落欣喜地笑了起来,可她看到自己受伤的左手时,一下没有了勇气,“你可不可以拿起来让我看?我的手好像不太方便。”说完,扬了扬受伤的左手。

  “真是麻烦。”宫寒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又很无奈。

  看到那些被塑料袋包封的物品时,暮落暗自惊讶,那是一把带着血迹的锋利的小刀,正是罗小微随身携带的那把。在医务室的那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她拿这把刀挑过自己手背上的结疤。

  “这把刀时罗小微贴身随带的。”暮落皱眉说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是她的?”宫寒影追问。

  暮落指着刀柄上的黑色花纹:“我记得这些花纹和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宫寒影也不由得惊讶,如果不是暮落指着刀柄的花纹,他真的察觉不出这把刀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细看这把刀和上官名律事件出现的那把刀竟有莫名的几分相似,这样的感觉让宫寒影更加震撼,如果那把小刀是罗小微的,那罗小微一定与上官名律事件有着莫大的联系。

  “那些血迹是罗小微的,如果刀柄上的指纹也是她的,你认为会怎样?”暮落用套着手套的手指了指刀柄和刀身凝固的血迹。

  “没验证出来结果不能判断。”宫寒影严肃地皱眉,她的想法过于偏激,不过倒有些道理,罗小微小腿上的伤口好像就是她自己割伤的,这也只是一个猜测,毕竟她小腿上的伤口有好几处,看起来被划得很深,有谁会傻到自己划伤自己呢?

  暮落拧着眉,复杂地看了一眼宫寒影,报告没出来,没有证据的确不可以草率地下判断,于是不再说什么,她拿起另一个塑料袋包装的物品看,这是一个饮料罐子,看起来寻常普通。

  “这饮料是在喷水池边找到的,已经让法医检验去了,证实饮料里有某些药物成分。”宫寒影淡淡地解释道,“虽然只是普通的药物,但如果是大剂量使用的话,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药物?暮落心里一阵激荡,偏头:“证实她喝过这些饮料吗?”

  “要等检验尸体后才知道。”宫寒影皱眉,“你问的这些问题,现在很多都无法解释,要拿回去检验后才会知道结果。”

  放下手中的饮料罐子,暮落拿起另一个塑料袋装的物品,里面装的是水池里漂浮着的木槿花花瓣,花瓣呈粉红色,里面还混着一些浅色的血水。

  “木槿花在学院里面有没有栽种过?”暮落指着花瓣问。

  “有,在偏园的路道两旁,不过那里的木槿花只开红色的,粉红色的没见过。”宫寒影耐心地解释,“木槿花很普通,很多公路两旁都有栽种,多数是自由式野生。”

  “我知道。”暮落淡静地说着,将手中的塑料袋物品递回给宫寒影。

  宫寒影将手中的几样线索重新封入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拿好,然后再交给一个法医手中。

  这时,一阵悲悯的哭声传来,暮落向不远处看去,正看见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低头擦泪,从他的装扮很容易看出他是一个商业人士,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美丽的贵妇人,贵妇人的眼睛通红,正用手帕拭泪。

  这就是罗小微的父亲和后母吗?他们哭得如此悲伤,声音都渗透着沙哑和难以置信,他们旁边有几个警方人员不时地安慰着,而中年男子显然不相信地吼着什么。

  “打……打开我……日、日记本……里面有重要的东西……一、一定要看!”

  脑里又很突然地响起罗小微昨夜的话,日记本吗?或许她有必要去看看罗小微的日记,也许会找到整件事情的真相。

  这样想着,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罗小微的父亲走去。

  “小微……我的女儿为什么会这么惨……小微……”中年男子不停地沙哑着喊,他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说出的话听起来也让人难受。

  无论身边的警方人员怎样安慰他,也无动于衷,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罗小微的名字。

  “罗叔叔,我可以和你聊一下吗?”暮落走到他身旁,礼貌地问候。

  罗宇鸿抬起脸,猩红的眼睛看了一眼暮落,伸手擦去眼上的泪水:“我的小微就和你这么大……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还很年轻,很年轻……我的小微……”

  暮落眼里闪过浓烈的同情,垂下眼帘内心触动着某一种情感,她只能够说罗小微的父亲很爱她。

  旁边的贵妇人听了罗宇鸿的话,嘤嘤地哭了起来,哭花了一张脸。

  “罗叔叔,你别难过了,我想和你单独商量一件事,是关于罗小微的。”暮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心里安慰着自己不要被这种悲凉的画面触动,现在一定要保持理智。

  罗宇鸿听了暮落的话后,神情呆怔了几秒钟,随即点了点头:“我和小微……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你跟我说小微最后在学院的情况就好……”

  说完,他又是一阵掩面痛哭,该是多大的打击才能够使这样一个经理风雨的男人落泪呢?暮落心里叹息着。

  他们站在离现场稍远的地方,确保不远处的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后,暮落对罗宇鸿如实禀告了罗小微昨夜打电话讲述的内容。当然,她省略了一点细节。

  “小微真的要你看她的日记本吗?”罗宇鸿神色略带几分忧伤的无奈,“我这个当爸爸的,从来就不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因为她每次回家就锁在自己房间里,吃饭什么的,我们父女俩也从不在一起,我知道她讨厌我,更讨厌她的后妈……想不到她最后离开,也这么讨厌我……”

  暮落再次叹息着,罗小微身边一直有一个这么好的父亲她却从来就不肯接纳,那个她口中所谓的后妈其实也很爱她吧?要不怎么会哭得这么悲伤呢?原本一个可以幸福的家,却因为她的叛逆而改变了一切……

  “日记本应该在她房间里,如果你想看,就去我家拿吧!”罗宇鸿悲伤地说着,转身潸然泪下。

  “谢谢。”暮落看着罗宇鸿的身影,心中的阴郁感一下释放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小微!”

  熟悉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悲鸣的呼唤划破整个天空。

  刚刚赶来现场的欧羽逸飞身推开那些法医,强行阻止他们带走已经盖上大白布的罗小微,几个警方人员更是上前阻拦他。

  “走开!”欧羽逸站直身子,风采依旧,他的眼睛弥漫着一层悲伤,说出的话淡漠至极,却让人不敢忽视。

  “把小微放下。”欧羽逸沙哑着声音,整个人淡漠得让人不敢靠近。

  几个法警人员被他脸上的悲伤震惊着,一想到他可能是死者的谁,几个法警人员识事地将已经抬起罗小微放在地上。

  欧羽逸慢慢蹲下身,双眼通红,他颤抖着手伸向那块大白布。

  “你想干什么?”宫寒影上前一把打掉他的手,面色阴冷严肃。

  “走开!”欧羽逸眼眸也不抬一下,淡漠道,他的眼里只有面前被大白布盖上的罗小微,晶莹的液体从他美丽的眼眸滑落,无言的悲伤在空气中渲染着。

  宫寒影的手僵了僵轻慢地缩回,他被欧羽逸脸上的悲伤震撼了。

  欧羽逸将大白布掀开,罗小微那张苍白的脸孔暴露在众目之下,她的唇上依旧泛着笑容,她还沉浸在美梦中,那样的笑容很安详、很幸福。

  欧羽逸的泪滴在她苍白的脸上,他缓缓地伸手扶起已经沉睡的她,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他低低地哭出了声音,像个受伤的野兽搂着她哭泣。

  众人不禁被这一幕震惊,所有人都没有上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昨夜只是没有来而已,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傻得这么彻底。”欧羽逸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小微,我来了,我来看你了,你醒一醒好不好?”

  无言的悔恨在他心中肆意泛滥,如果他昨夜赴约,她是不是就不会冰凉地躺在他面前,是不是依旧甜甜地喊着他:羽逸学长,羽逸学长……

  他胸前的白衣被她身上的血迹染红,仿佛那是他的血般。

  那个冰冷的下雨天,穿着龙钰学院校服的少女蹲在一棵树下像个可怜的小猫咪一样,他走过去将雨伞盖在她头顶为她挡雨。

  少女抬起梨花带雨的小俏脸看着他。

  “为什么淋雨?”他问少女,眼底升起对她的怜惜。

  “就是喜欢淋雨,最好一道雷电劈下来,我死了一了百了。”少女哭着一张脸。

  他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孩,脑子里想这么白吃的东西,你是哪个班的女生?”

  “我叫罗小微,至于在哪个班我不喜欢告诉你。”少女埋怨的目光看着他,拿过他的手帕就往脸上抹。

  “我叫欧羽逸,羽翼的羽,飘逸的逸。”他轻笑着,眼睛像水一样温柔。

  “羽逸?”少女轻轻地复述了一遍。

  那个时候就是这样认识罗小微的吧?

  之后认识了素雨瑾,那是她含笑着介绍给他认识的,当时见到素雨瑾的第一眼他有片刻的恍惚,以为她就是烁冰昕。

  过后的不断接触。

  有一次她问:“羽逸学长你很喜欢雨瑾学姐吗?”

  他含笑着点头,说了一句喜欢。

  她偏过头好像在擦眼泪。

  “小微你怎么哭了?”他上前关心地问。

  “没事,我只是替雨瑾学姐高兴,她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羽逸学长。”她笑得很假,一边笑一边哭。

  良久,她说了一句:“羽逸学长,祝你永远快乐。”然后跑着离开他的视线。

  年少的轻狂,他和素雨瑾成了龙钰学院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没想到却惹来了伦梓晨。倨傲如他,他当众宣布喜欢素雨瑾并追求她。

  太短暂的爱经不起考验,到最后落得最伤的下场。

  当时他伤心欲绝地离开龙钰学院,而她是一个守护他的小天使,一心一意地陪在他身边,尽可能地安慰着自己。

  身边习惯有一个她,只因为他的亲人屈指可数,少得可怜,而她就像他的妹妹一样,所以之前知道她做的坏事之后,他甚至纵容着她

  无论她现在变得有多坏,她永远都是对自己最好。

  “小微!”他搂紧着她,无论怎么搂紧,她的身体都是冰冷的。

  “罗叔叔,你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拿罗小微的日记本,越快越好,可能里面有什么她想对你说的话。”暮落掩饰着自己眼里的伤痛,走到罗宇鸿身旁轻声说道。

  罗宇鸿看着欧羽逸搂着已经逝去的小微,心中不由得悄悄感动。于是放下伤痛对暮落点了点头,也许眼前这个女孩说得对,日记本里可能有她想说却未曾说出的话。

  暮落回头再看了一眼欧羽逸,曾经伪装的坚强面具在亲眼见到他时,都已经四分五裂,她的心还是会痛。

  他可以为了罗小微流泪,可以为了罗小微而不顾在场的人,抱着她痛哭,虽然那已经是逝去的生命,可他还是做到这样的地步……

  心中对他的期望一点一点消失,对他的爱更是一点一点地淡去,她捂着嘴巴忍住眼里的泪水。

  “同学,我们走吧?”罗宇鸿叹息着,眼睛伤感地看着罗小微。

  “嗯,好的,罗叔叔你可以先到学院门口等一下吗?我要和我朋友打声招呼再去找你。”暮落歉意地说着,看到罗宇鸿点头后,她才转身向伦梓晨的方向迈步。

  “看完了吗?”伦梓晨微笑着看向走来的暮落,愉悦的心情一下跃上心头。

  “我去罗小微家拿样东西。”暮落回他一个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突然地想向他报告自己去哪里。

  他唇边勾起一丝戏谑:“想不到你竟然会向我报告,我真开心呢!是不是我们的关系又更近一步了?”他的心瞬间开遍了花一样,灿烂无比。

  “你少臭美了!”暮落瞪他一眼,惹得伦梓晨不由得轻笑着。

  “好了,你快去吧!待会儿我到罗小微家的附近接你。”伦梓晨很自然地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不要总是揉我的头发,被你弄得很乱了!”暮落推开他的手,抚平自己的发丝。

  伦梓晨微微一笑,他很喜欢她的发丝,她的发丝是很自然的微微卷,却不是黑色的,而是那种迷人的褐色,发丝很柔很滑,摸着的手感很舒服。

  “我走了。”暮落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她再偷偷看一眼悲伤的欧羽逸,抬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会把他忘掉的……

  宫寒影蹲下身,抓着罗小微的肩膀,将欧羽逸推开,轻轻地安放好罗小微,重新为她盖上大白布,抬头对几个法警人员道:“你们把她送回去,尽量早一些把检验报告给我。”

  法警人员尊敬地点着头,重新将木板小心翼翼地抬起。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邋遢。”宫寒影从衣袋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失神的欧羽逸。

  欧羽逸没有接过手帕,一股腥味又从鼻腔冲出,他伸手捂住。

  “你怎么了?”宫寒影皱眉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孔,直至看到他指缝间的血迹,不禁惊讶,“你流鼻血了!”

  “我没事。”捂紧鼻,他艰难地站起身,只感到脑部一阵晕眩,天地间都在转一样,他后退几步,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忽然一只手扶住了他。

  “欧羽逸,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一下。”伦梓晨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向前面的小亭走去。

  宫寒影转身向几个清理现场的警方人员吩咐着什么,也匆匆往小亭的方向迈去。

  “你把血擦干净吧!”递来一块手帕,伦梓晨担忧地皱眉,“你得的是什么病?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次我很想知道。”

  欧羽逸接过手帕将鼻间的血擦净,又将手掌上的血迹抹去,动作熟练并优雅,他抬起黯淡无光的眼睛望着伦梓晨:“是什么你又何必知道,终究一个快要死去的人,生命就是这样,去得很快,不堪一击。”

  “是病都要有个病症,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伦梓晨急切地说着,他最讨厌的就是欧羽逸这种平静的神态,他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但不可以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听着就令他觉得可恨!

  ”我从一出生就惹上了这种怪病,你认为是什么?”欧羽逸说得风轻云淡,脸上露出不在乎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已经是一片灰色。

  “遗传的吗?”

  “我不想回答。”欧羽逸苦涩地笑了一下,眼底飞速地闪过一丝伤痛。

  “兜兜转转,你就是不肯说,欧羽逸有时候你真的很可恨!”伦梓晨愤怒地握着拳头,双眸漠然地望着他。

  而欧羽逸依旧露着浅淡的笑夹带着悲伤的味道。

  宫寒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俊脸上依旧不变的神情,他徐步来到他们身旁:“欧羽逸,你刚才抱着罗小微的尸体时,我好像听到你说‘我只是昨夜没有来’,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和罗小微之间有约过在什么地方见面吗?”

  欧羽逸和伦梓晨同时望向宫寒影,惊讶着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们不要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欧羽逸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宫寒影淡淡地望着欧羽逸,完全忽视伦梓晨的存在。

  伦梓晨微微不悦地皱眉,今天的影怎么怪怪的?

  欧羽逸脸色一下煞白,眉宇间满是内疚,他忧伤地垂下眼帘:“昨天下午,她约我晚上10点来学院喷水池边见面,还发出威胁,如果等不到我,她就死给我看。当时我因为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理睬她,并且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然而今天早上来到学院我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会赴约,我赴约了,她就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他的话一出,立刻震惊了宫寒影和伦梓晨,如果真如欧羽逸所说,那罗小微不就是自杀的?

  “你真的以为她是自杀的吗?”宫寒影询问道。

  欧羽逸再一次苦笑着:“她都说出这样的话了,难道不是自杀的吗?只有她这样单纯的傻瓜,才会想得这么偏激,竟然拿生命来报复我不赴约……”

  “欧羽逸,你别太天真了!你只是抱着她的尸体,你根本就没有看到案发现场,如果你看到当时的案发现场,你一定不会认为她是自杀的。”宫寒影忙着解释,“你应该知道喷水池中央有个丘比特小天使神像吧?它拿着一把爱情之箭,而那把爱情之箭就是终结她生命的凶器,那把石像箭刺穿她的左胸口,如果没猜错那个地方正是离心脏很近的位置,她的小腿上还有好几处伤口,除此之外,水池一片血红色,上面还漂着粉红色的木槿花花瓣。案发现场,我们搜索出一把小刀。这样的场面你认为她是自杀的吗?”

  欧羽逸站起身,凝重地皱着眉,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很压抑,他扶着石柱来支撑欲倒的身体,不停地喘息着,他的俊脸全是震惊,甚至是难以置信,眸底闪过痛苦的光芒。

  “欧羽逸你怎么了?”伦梓晨察觉他的不对劲,走到他身旁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欧羽逸难受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为什么她这么痛苦地死去,还笑着?”想到刚才掀开大白布时,她唇上的笑容是那么幸福,就好像睡着了很自然地流露出笑容。

  “那就看杀害她的凶手是谁了,竟然微笑以对,心甘情愿地死在对方的手中。”宫寒影突然补出一句话。

  “影,那就拜托你把凶手找出来。”欧羽逸转过身,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这是我的职责,你放心,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宫寒影信心十足地说道。他的眸光闪过从未有过的认真。就连同上官名律的账他都要算在他(她)的头上,以为制造出来的假象能蒙骗所有人,那凶手未免把他宫寒影想得太简单了!

  欧羽逸感激一笑,转身落寞地向原来的方向轻盈迈步。

  伦梓晨视线一直紧锁着欧羽逸的身影,心底升起淡淡的悲凉和担忧,这样的身体他还可以坚持多久?

  “晨,你的银色豹捷需要改动一下,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想在里面修改一下,使车子的性能变得更好。”宫寒影突然开口说道,语气是一贯的冷漠。

  “可不可以改天呢?待会儿我要开车去接暮落。”他纠结地皱眉,一想到暮落独自一人待会儿在罗家附近等自己,不免有些担忧。

  宫寒影不悦地挑眉:“最近我听学院传闻他们已经分手了。你和她在一起了吗?”潜意识里他有些小小地排斥伦梓晨太过于接近暮落。

  “还没有在一起,不过我们关系慢慢变好了,相信不久她会和我在一起。”伦梓晨开心地说着,眼睛浮现着一种向往。

  “狗改不了吃屎!”宫寒影忍不住嘲讽地吐出一句,打心底就将伦梓晨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你这是什么意思?”伦梓晨脸色立刻变了个样,挑眉看着宫寒影。

  “字面上的意思。”宫寒影挑衅地看着伦梓晨。

  “你!”

  “要怪就怪你太风流,你之前说很喜欢乐小依的,转眼间就跟暮落好上了,你这风流成性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伦梓晨委屈地望着宫寒影,其实他很想告诉宫寒影,此刻的暮落就是他们找了很久的乐小依。想告诉他,可内心又有一股矛盾,到最后挣扎,他选择隐瞒。目前他已经有欧羽逸这个难推倒的情敌,如果再加上一个宫寒影,他可招架不住!多一个不如少一个,就让他自私一下,完成他心中的抱美人归的美梦……

  “我不想和你瞎扯什么,把车钥匙给我。”宫寒影直接伸手向他要,看他仍旧无所谓的模样,于是不耐烦地加了一句,“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似的。”

  伦梓晨一听顿时来了火,生气地掏出车钥匙放到他手中,然后气愤地转身离开。

  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宫寒影拿起手中银色豹捷的车钥匙,唇角弯起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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