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秋季一开学就是高三，可是高三，没有苦中作乐，忙里偷闲，只有积劳成疾，苦不堪言。
开学考是向华中学的规矩，雷打不动的规矩，不过这次一次模拟考试，林希可谓多灾多难，艰难考完了这一场考试。
即将开考的前十五分钟，林希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开始由5.1降到3.1了，抬头看不见黑板的字和监考老师的五官，结果低头也看不见试卷上的字。
慌张地不停揉自己的眼睛却无济于事，决定再等等可能就会好了呢，因为不想放弃这场考试，所以不打算告诉老师。
而且，监考老师还是原尘然老师，告诉他估计可能没办法考完这最后一科了。
而视力恢复正常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导致英语听力全程盲听。
最后听到考试结束铃声后，她才如释重负，收了卷子之后，林希迟迟没有走出座位，于是原尘然走了下来。
“怎么样？还好吗？”他关心地问。
其实考着试的时候他就察觉了，林希整整花了三张纸巾擦鼻血，最后没辙了只好用纸巾塞住鼻孔考试，否则根本完成不了这张卷子。
“十多年没有流过鼻血了，有点怕。”
林希感觉自己好像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慌的。
“在这里等我，我先上四楼把答题卡交了，然后带你去医院。”他吩咐到。
来不及回应，他就已经上楼了，可能是担心她，还没到半分钟就下来了。
“怎么会突然就流鼻血了呢？”
“原老师，我中午的时候看着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结果你知道吗？梦里的我居然还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看着同一本书同一个页码，你说，我是不是学习学得走火入魔了呀？”她担忧地描述着“恐怖事件”。
“可能是吧。”
原尘然愣了半秒，倒是很意外她竟然这么拼命学习，又觉得有些自责。
不过是和她一起逛个街，就可以这么认真了？真的很重要吗？一直从五月份努力到九月份，为的就是连拿五次年级第一？
其实考不考第一他都会陪她去，只要她提，毕竟也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而且她已经很厉害了，就算是奖励她也是可以的。
他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觉得有些烫，应该是发烧了，然后又问她，“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行。”
“……”原尘然沉默。
林希也不太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又做了些补充，“能走能动，脑子还算清醒。”
听到这回答，原尘然扶额，心里猜测：看来脑子是真的烧得神志不清了，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是问，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有没有头晕目眩？有没有想呕吐？有没有肚子痛浑身乏力或者别的？”
有些语急，说完才意识到不应该对一个病人这样说话。
“没有，就是眼睛有些看不清，反正死不了人就对了。”
没见过心这么大的，病成这样还有心情开玩笑，还真的半点害怕都没有。
原尘然还是带她去了医院做检查，确定她已无大碍才决定将她送回家，让她在家休息两天。
“老师，你送我回学校就好了，我自己能恢复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应该在家让人照顾着。”
“老师，别送我回家行吗？算我求你了。”声音弱了下来，听着好像有难言之隐。
“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给你家长了。”他还是担心她。
“你别打给我妈，我妈一天要打两三份工作，她真的很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
“这样的家长是不称职的。”原尘然没有继续和她争执，把车向学校开去。
“不，不是这样的，其实……其实两年前我爸爸出了车祸去世了，家里的积蓄都用来打官司了，为了供我上学，我妈已经把房子、家具什么的都卖光了。后来我妈带着我搬家来到这里，住的地方还是脏乱差的西城区。”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解释，林希最接受不了别人对母亲的误解。
沉默了许久，原尘然才开口。
“老师明白你的感受。”
毕竟自己的父亲也很早就离开了。
“刚才的话是老师不对，抱歉。不过，你还能每天这么开心，真的很难得。”
相比自己，林希比他坚强太多了，父亲离开自己的那一年正临近中考的时候，只是没能调节过来，后来也没能正常发挥。
很快就到了西城区，原尘然下车给她开门，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估计是有话要说，他安静地站在车门口等她。
半晌后，林希抬起头，说到：“原老师，你有没有讨厌我？或者嫌我麻烦？”
生活不懂照顾自己，学习也不认真也是净给老师添堵。
“是挺麻烦的。”
见她低下头一脸自责的样子，又说到，“但每一个选择了这份职业的人都不应该嫌它麻烦，不是吗？”
林希抬头，欲言又止，想反驳他，却找不到说辞，保持沉默。
没得到她的回应，她似乎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也不太同意。
“以前觉得你挺不懂事的，也没有礼貌，做事冲动，不过三年快过去了，发现其实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你只有对自己熟悉的人才会表现出你的另一面吧。”
“不是的，只有对你才这样。”
原尘然笑而不语，这次换他沉默。
他的笑却让林希着实看不懂，像是不相信？又像是开心？猜不明他的意思让她心慌了。
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慢慢压向她，越来越清晰的脸，发丝，脖子，耳朵……
让她开始有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了，害怕他会听到，然后他的手却忽然伸到她的左肩处，一路向下，在快要停在她的腰部时林希会意了。
“我……我自己来。”
解安全带的动作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原尘然的头：“对不起。”
女生的莽撞让原尘然有点不自在，到底是谁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