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好参赛,就要着手准备比赛的稿子。
课间时间,姜荔浅一直在苦思冥想着怎么将稿子写好,可直至回了家,她依旧没什么头绪。
夜幕降临,暖色的灯光浅浅一层投落在桌面上,上边放着的闹钟,秒针不停地转动着,纸上依旧空空,仅有开头的几个只言片语,却无法组成连贯的句子。
姜荔浅将手中的笔一扔,朝后靠在椅子里,揉了揉额角,“国庆……”忽然想到了什么,手顿了下来,也许可以找部电影看一下。
舒篱端坐牛奶进来时,姜荔浅还端坐在书桌前,只是面前放着的不再是习题试卷,而是她的手机。
舒篱并没有打扰,默默将手上的杯子放下,便退了出去。
一部电影看完,姜荔浅的眼眶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但脑袋里已经有了头绪,也顾不得现在已经到深夜了,赶紧拿纸出来写。
一千五字的初稿,经过删减补充,最终只剩下一千字左右。
写好了稿子,姜荔浅终于松了口气,疲倦感也随之而来,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熟了。
第二天,姜荔浅一到下课时间就打算去找陈洁给她看看稿子,但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老师。
这么多年以来,有不会的,她几乎都是闷头苦思,却没有勇气去问问别人,所以她要花费的时间总会比别人多,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她不敢踏出第一步。
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待久了,大多数人不愿意尝试离开。
顾聿商刚坐下,就撇见姜荔浅压在一边的稿子,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稿子你写完了?”
“嗯。”
“给老师改过稿子了没有?”
“……没。”姜荔浅眨了眨眼,有些郁闷地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拿去给老师改改?”顾聿商微微挑眉,毫不留情地说:“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足够好,不用给老师看看?”
“不是……我没去找过老师。”
顾聿商眯起眸子,扯着嘴角问:“那你上次去找的不是老师?”
“上次是逼不得已。”
听到这几个字,顾聿商眉梢轻挑,讥诮地说:“那你现在也逼逼自己,不就也成逼不得已了?”
“要不,你帮我看看?”
闻言,顾聿商轻嗤了一声,“我又不是老师。”丢下这句话,他就拿了本课外书看着,不再理她。
姜荔浅抓着稿子的手不由紧了紧,半响才问:“老师不会觉得很麻烦吗?毕竟这不是她的分内之事。”
顾聿商瞟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淡淡地问:“你试过了吗?”
姜荔浅摇头。
顾聿商其实挺烦她这种性格的,唯唯诺诺的,看着就让人恼。
“没试过你就下定论?”他语调有几分讽刺,嘲笑道:“说到底不是怕别人拒绝你,是你脑子里的戏分太多了,太矫情。你把自己看得重要,又受不了一点儿挫折。”
姜荔浅咬着嘴唇,被说得脸上涨红,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顾聿商颇有些头疼,突然站了起来,问:“去不去?”
听了这话,姜荔浅一愣,转头去看他,“你也去?”她期待地看着他,又潜意识觉得他没那么好心。
“仅此一次。”顾聿商表情恹恹的,懒洋洋地回头答了句,就抬脚往前门走去。
姜荔浅又是一怔,没想到他真会陪自己去,心中的烦躁一消而散,眼睛溢满了笑。
她拿着稿子,并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从后门出去,然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前边的顾聿商,直到快到办公室时,才微微拉近了些距离,在他身边轻轻说道:“谢谢。”
顾聿商转头看她,眼神有些微妙,但没有吭声。
两人进到办公室时,每个老师都在忙手里的活计,但也有不少学生在里头,大多是来问问题的,但都能得到耐心讲解。
陈洁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正在批改作业。
顾聿商率先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唤了声,“陈老师。”
陈洁应声抬头,“聿商?”
“老师,姜同学准备了演讲比赛的草稿,想拿来给你看看。”
“哦哦。”陈洁点点头,视线看向顾聿商身后的姜荔浅。
姜荔浅立马走了过去。
陈洁接过姜荔浅手中的稿子后,笑着在两人之间打量,“不错,同桌之间就是得互帮互助的。聿商,荔浅刚来学校,适应也没那么快,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帮帮她。”
“嗯。”
陈洁也不再多说,拿着稿子认真地看起来。
顾聿商颇有些无聊,转脚就离开了办公室。
“整体写的不错,但演讲和普通的作文的区别在于,演讲需要接近口语化的表达,读起来要朗朗上口,你应该要多用短句,少用长句,然后这些拗口的词汇也要改一改,毕竟台下的观众是没有稿子的,你演讲出来是要他们听得懂的,所以简单易懂是很重要的。”
“好,我知道了。”姜荔浅点点头,目光落在稿子上,在经过陈洁的润色后,上边添加了红笔字。
“稿子上基本就没什么了。”陈洁又大概地看了一遍稿子,“对了,除了稿子,你还准备了什么?”
姜荔浅一怔,下意识反问道:“还要准备什么?”
陈洁将稿子给她递了回去,才又说:“我觉得既然是演讲,设计些动作和走位也挺重要的,你可以找些演讲视频看看。”
姜荔浅恍然大悟,点点头,“好,谢谢老师。”
“不客气,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过来问。”
“嗯。”
姜荔浅拿着稿子从办公室出来时,心情轻松了不少,迈着的步伐似乎也带着愉快。
顾聿商坐在教室里看书,余光瞥见她回来,扭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改完了?”
“嗯。”
沉默了一会,顾聿商才又开口:“放学后我陪你练练。”
姜荔浅乖巧地点点头,“好。”
看她应得这么愉快,顾聿商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时,姜荔浅已经坐姿端正地拿出试卷上做了起来,和往常没区别,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