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撅起小嘴,将一根手指按在徐浪的唇上,“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身后又是一阵嘈杂声,这对儿甜蜜的人好像一副镇定剂,令在场所有将士想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他们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和平,这样他们就能够堂堂正正的对着那个她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可是一想到这里,他们坚强的心便开始逐渐柔软,眼睛里也溢出柔和的光晕……
“你等着,我这就去穿那一身嫁衣……善财,善财,快,快帮我梳妆!”星辰拿着手中的嫁衣,疯狂的朝着帐内跑去……
……
后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觉得这条路无论如何也走不完。他颓然的像一个孤魂野鬼在空荡荡、黑漆漆的空旷中游荡。他的脚步没理由的停了下来,“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大量鲜血……
这口鲜血好像让他舒服了好多,他倒在一颗树下,躺在一块柔软的草地上。稀疏的树枝和树干没有遮挡他眼角留下的泪,柔软的草也如尖刀般扎的他浑身不舒服,“你们竟然欺负我堂堂天界上仙?”他将手背在腰后,使劲儿将那些胳的他不舒服的草拔掉,却发现一颗茎干呈赤红色,挺拔秀丽的仙草,“怎么?你们竟也贪恋人间的情爱吗?”后土将那颗草全部塞到口中,将那草全部嚼碎……
她还要成亲呢?待这轮明月降落之时,她便会成为别人的娘子……想到这里,那棵仙草便被他不甘的咽下……慢慢的,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刚才那些烦恼和忧愁居然全部都不见了……
后土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哭泣的时候还是在天庭见到嫘祖成亲之时,他一个人不敢对这场婚姻有任何大不敬。只得说因自己贪杯而无法起身,嫘祖因为呵护也不许任何人对吵醒后土。却不知,那是后土竟一个人悄悄的跑到一处强忍着痛楚崩溃大哭。那时,正是与天蚕会稽认识的第一天……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啊?神仙怎么可以哭呢?尤其是在这种特别的日子里?你这个呆子是怎么想的?”那蚕资历尚浅,还不能幻化成人形,只能将口中的丝线包裹住后土每一颗流下来的泪水里,这才保全了后土的颜面……
“这不是后土上仙吗?”
“是啊,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两位仙娥恰巧在这里路过,看见正在这里打瞌睡的后土,不免觉得可笑。众人不知的是,正是由于这件事情,才让玉帝放下了疑心,不然他定会找个机会说说后土。
“他怎么跑到这里……”身旁的侍卫正要叫醒后土,玉帝却连连摆手不许打扰到他。他将披风摘下,轻轻的盖在后土身上,“不许对外人说起小后土喝多的事情,不然小舅子若是告诉了嫘祖,怕是我这新娘会生气的。”说道这里,玉帝难得的露出一笑,“走,我们绕道去迎亲!”
“玉帝,不可!”
“有什么不可?只要不让嫘祖难过,这些所谓的虚礼又如何?”
……
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土那装作放松的眼睛再也无法克制的抖动。他的心跳的厉害,屏住的呼吸依旧不敢一下子吐出来。她很庆幸自己可以纹丝不动,不然……不对……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双手来回在脸上按,却没有发现任何泪水的痕迹。他站起身,地上竟然零零洒洒许许多多的白色颗粒。蹲下身子捡起一颗,用力挤爆它,那咸咸、晶莹的泪珠从那柔软温暖的白色颗粒中而出,同时也浸湿了那柔软的白,“蚕丝?”身后嗫嚅畏缩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后土侧身而视,一片突兀的蚕叶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是……”他用指尖轻轻掀开那片并不完全的蚕叶,蚕叶下一只周身翠绿剔透的蚕宝宝出现在他的眼前,“你叫……”
会稽从出生便一直跟随嫘祖,虽然资历尚浅,但从小耳濡目染嫘祖与众仙友的一心向道、普度众生,再加上她聪颖灵力、潜心修炼,吃的是天界的精心配制的蚕叶,喝的是天界的琼浆玉露,不但比其他蚕宝宝进步的快,就着得天独厚的资本都并非其他小妖可比。
她本就会说话,可是因为过于害怕所以竟然一时语塞。
“还没开始修炼吗?难怪!不过还好,这样我才能跟你做朋友,才能将心里的话放心的说给你听!”他将会稽放在掌心,用手指来回的抚摸着她肉感的身体,“我叫后土,以后我会常来找你的……”
……
后土知道,如果自己睡过去,那么一觉醒来后,星辰已经真正成为徐浪真真切切的新娘,而自己也因为无法面对这一事实会选择一声不响的离开……后土不免苦笑,笑容里有自己对自己无尽的嘲笑,更嘲笑那仙界的忘忧草居然药效是如此的缓慢,到了此刻,他的心依旧有种被千刀万剐的痛处……
一种我为何要还要再这里煎熬的感觉逐渐升腾,没错,今夜明明很难入睡,为何还要苦苦撑到明日……他透过稀疏的枯枝,将目光锁定远处的军营……在他的视线里,军营里出现许多凌乱飘忽火影……
等等……后土瞬间清醒,难道是出事了?
军营里所有将士都是规规矩矩行走,那些打着火把夜行的将士必定也不会出现飘忽不定的火光,若是如此,必定出现慌乱的事情。
后土赶忙回到军营,只见军营里数十个将士躺在地上,面容狰狞,肤色惨白,“这是怎么回事?”后土将两指放在这些将士鼻子下方,没有感受到任何呼吸。却在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脖颈间赫然出现两道深深的蛇印,“有妖?”
“有妖?难不成之前那些家禽和人命都是因为这些妖?”徐浪狐疑到。
“这妖的道行不深,多半是零散的小妖!”
星辰听到外面声音嘈杂,来不及将妆面画好便急忙出来。但见大家围在一处,她挤破脑袋从层层的将士中间挤过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