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伤风化。”
嗑着瓜子的夜笙正准备走近看个好歹，眼睛被蒙住，转了个方向，耳边“嗯啊吱呀”的娇喘声越来越远。
“小笙儿还有这等癖好？”北溟漠将她带离，才松开手。
夜笙本欲往后看看，谁知身后的男人又把她头掰正，还布下结界，什么也听不见了。
原来，跟他一起探险也不是很好。
大紫窜在陷入幻境的人群中吃瓜，她却只能与男人大眼瞪小眼。
夜笙扯扯北溟漠腰间衣带，软声撒娇：“好啦好啦，不看就是了，夫君别生气嘛~”
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男人很吃撒娇这一招。
果然，北溟漠脸色好转多了，夜笙又赶紧说几句软话，就见白灭几个过来了。
白灭黑浔几人只是短暂陷入幻境就清醒了，没想到自家尊上竟有这一面。
帝妃三两句，跟哄孩子一样就哄好人了？
紫刹看了眼蓝霜，刚刚在幻境中，自己和她……这，不知道是不是共通的呢！
蓝霜斜着眸子瞪他一眼，紫刹立马心虚看向别处，只是蓝霜耳尖渐渐红了起来。
哄好了北溟漠，夜笙才把大紫召回来：“别吃瓜了，赶紧回来。”
大紫：“吾不，你知道吗，竟有一装疯卖傻的女子在姐夫家白吃白喝，在南海城下城欠下天价赌债，竟还筹谋卖掉姐姐还债，自己上位嫁姐夫……”
北溟漠侧头，见少女眉色微动，显然又吃上所谓的“瓜”了。
他揉眉，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竟会对这些俗事如此感兴趣。
这么喜欢听，他可以让臣渊把这等无关紧要的俗事编辑成册弄成话本给她看，只要不是什么桃色之闻污了她眼睛耳朵就好。
“老大，玄武族的小伙子不错啊，竟没被幻境影响。”大紫望了眼正盯着伯铖子的伯安之。
身体不好，心智倒是纯粹。
不远处，它还见着那冷冰冰的聂鸣风从幻境醒来升了两阶！！
“小笙儿~”
北溟漠唤了声，夜笙从契约中回神转向他：“怎么了，我在听你讲话呀！”
北溟漠：“……”
“呵，本帝说，你再不唤醒羌莫漓，她要堕入心魔了。”
夜笙：“啊？”
夜笙反应过来：“啊！”
一抬头才见提刀乱砍树，双目流泪嚎啕大哭的羌莫漓，非常不对劲。
走近了才听见她崩溃的声音：“父皇，母后求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呜呜呜，舅舅要杀了我呜呜呜……啊啊我要杀了舅舅，给你们报仇雪恨，我要杀了无良长老……”
“大紫赶紧过来，出事了。”夜笙这一叫，紫色团子才兴致缺缺过来。
“这女人……疯了？”大紫盯着羌莫漓问道。
夜笙无语：“还看，赶紧用你的梦魇术唤醒她呀。”
大紫：“哦~”
凶什么凶嘛，人家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瓜吃而已。
“救了阿漓，你再去看看风烁和苏小筱几人，若情况不对就唤醒他们。”
情况还好便让他们自己克服心魔。
太虚幻境还是太厉害了些，心有执念之人竟都会见自身心魔。
那她刚刚见的孩子是想带她去哪里？
自己能有什么心魔，她都不知道！
才这样想，那银铃稚童的声音又传来：“来呀，快来呀。”
不自觉跟她走，眼前出现了白光，她抬脚迈进去，竟画面一转到了小时候最阴暗最不愿提及的魔鬼地狱。
北溟漠发现夜笙进幻境时，已经晚了，大紫才唤醒羌莫漓，一句话的功夫老大居然也被迷惑了。
大紫正欲唤她清醒，北溟漠阻止：“若两次都被同一个执念所困，那便是小笙儿心底最难忘的事，此执念不除，恐碍道心。”
“所以你什么意思？”
北溟漠望了它一眼：“你乃十尾，天地幻化而生的神幻兽，你的梦魇术是否如玄灵族一样，有‘问灵’之效，可否带本帝进入她的执念？”
大紫一顿，这倒是可以，但若进去看到老大什么不好的东西，那老大清醒会烧光它的毛。
北溟漠眼睛微转：“若你想要她滋生心魔，修为停滞不前或走火入魔就算了。”
刚从幻境清醒的羌莫漓摸着下巴：好像，也没这么严重吧！
大紫本也不是爱动脑子的，马上就点头：“行，吾送你进去，但若老大不跟你走，你可能会遭梦魇术的反噬。”
北溟漠淡声：“嗯。”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执念竟会在她心底如此之深。
其实这不难，大紫只需用梦魇术进入夜笙的意识海中，同频给北溟漠的意识海即可。
外面有黑浔几人在，倒也是安全的。
刚刚说的玄灵族中，玄绝子看着堕入幻境的儿子，倒也不着急唤醒他。
玄慕尘心脏抽疼，空洞的眼神腥红，流泪：“姐……姐姐……”
北溟漠闭上眼，耳边风铃作响，一声声童趣的声音很吵闹，一睁眼是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高高的建筑，跑得飞快的铁皮车，还有穿着奇怪服饰的人族。
这里的人没有灵力却能造出千奇百怪的东西。
大紫的声音传来：“这是老大在幻境中的意识海，除了她，其他都是存在于她记忆深处的东西，是看不见你的。”
北溟漠淡淡点头，怎么有孩子嬉戏声？
眼前这所院子上面的字是“希望福利院”。
是什么地方？
他正这样想，一个五岁大小的孩子从一辆车中走出，牵着她的大人竟是戴着恶鬼面具的人。
他道：“这是你考核第一的奖励，若还想着跑或求救，我不介意烧了整个福利院，让你的院长妈妈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白嫩精致的小女孩眼神一抖，却是麻木没有表情的，机械道：“嗯，我知道了。”
她抱着一个布偶小熊，只是略有停顿便直接穿过北溟漠的身体进入院子内。
北溟漠则想，她看不到自己就不是小笙儿。
小笙儿在哪里？
他随着小女孩进去，便是她开开心心和一堆人打招呼，直到有一个男孩跑过来牵她：“阿笙，我有东西给你。”
阿笙？
画面一转，小男孩温柔把一个礼物盒给她：“这是爸爸从国外带来的巧克力，给你吃。”
小女孩放了块在嘴里歪头一笑：“谢谢姬黎哥哥~”
姬黎？
北溟漠捏紧手，想到曾经少女说的，她和姬黎确实是青梅竹马从小长大。
姬黎，凭什么！
画面又一转，小女孩十岁，在天台看着拿枪指着一妇女的人冷冷道：“放了她，我跟你回去。”
此人同样是恶魔面具：“夜笙，你想背叛组织，组织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是最有天赋的杀手。”
小女孩冷笑：“组织怎么惩罚我都不会杀了我，但你敢动她，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
虽他比小女孩大二十多岁，却被吓得退后一步：“你，我都是听从组织安排，若你日后要报复我，也应找组织报复。”
少女趁他分神，一个瞬移捡起地上的枪对准男人眉心“砰”地，没丝毫犹豫开了枪，他倒在了地上。
夜笙扶起女人，柔柔笑道：“院长妈妈没事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女人夺过她手中的枪，一把推开她，枪口对着小女孩：“你，你别过来。”
夜笙想上前又停住，放轻声音安抚受到惊吓的女人：“没事了院长妈妈，坏人已经被打死了，我们安全了。”
女人像是才反应过来，看着小小年纪却如此沉稳，还这般冷静杀人的小女孩，她愧疚不已。
“小阿笙，对不起，都是我没调查清楚，才让你被坏人领养，是妈妈拖累了你。”她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放过夜笙。
“妈妈不会成为你的软肋……以后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
“砰~”
女人倒在血泊之中，十岁的小女孩瞪大眼睛，却维持刚刚的状态一动不动。
天上的直升机跳下一群装备有素的人，他们上前围住小女孩，脸摔在地上被人压住，也似无所感一般，眼神空洞的盯着血泊中的女人，一滴泪还是滑落下来。
北溟漠心脏仿佛被只大手捏住，心疼不已：“小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