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远把气球放在自己屋里的书桌上,绳线又接长了些,系在了书桌的桌腿上,缠了好几下才固定住。
放假前,学校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何清远的英语成绩下降了很对,总成绩落后了18分,直接掉出班级前五。
英语老师找他谈话,细心的给他分析错题,又给了他几套不同题型的试卷,希望他的成绩能在下一次追回来。
放学后,何清远一出校门,看到程非遥站在车子旁边。
他走过去,“是在等我吗?”用手遮着太阳问。
“不然呢,等鬼吗?快点走。”程非遥把车子推给他。
所以确定了之前住姑姑家说是离得近什么的都是假的,就是在躲人啰。
何清远勾唇一笑,“走啦,抓紧哦。”
“抓着呢。”
这短暂的半冷战终于结束了,希望不会再有,没有说出来的喜欢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至少高中这三年好好的过吧。
邻近期末考的时候,何清远给程非遥发消息,想让她从许子笙那里借来一中的期中考的试卷,看看重点高中的题是什么样的,自己跟着做一遍,也许期末考成绩还能再提升一大截。
许子笙很不情愿,但还是借了,而且是把题目做成电子版再打印出来,这样她的答案就没了,只有题目,又拿了几套她班主任特意给出的两套卷子给她,是期中考的B卷,也被她打印了给何清远,做完之后可以自己找老师批卷,也可以让她帮忙带到一中的老师批改。
何清远在Q上跟程非遥说,要好好谢谢她,请她吃饭。
程非遥说,吃饭不怎么讨她喜欢,她喜欢吃一中后街的小蛋糕,我帮你买了送给她。
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程非遥送完蛋糕以后给何清远报告结果,许子笙很喜欢,说以后这种事多多益善。
“哈哈哈,好的好的。”何清远说。
许子笙的试卷还是帮了大忙的,一中的题型比二中要难一些,多刷几道题,考试的时候,瞬间觉得题型难度降了一大截。
期末考试结束,何清远还是想请许子笙吃饭,程非遥帮他牵的线,约在了她们小区附近。
赴约当天,江夏找到了何清远,本来暑假何清远就是要回七风镇的,两人有什么也都回去再约。
但那天,江夏直接找到了何清远的家里,她第一次去何QY市里的家。
进门第一句话:“老大,你帮帮喻非吧,他快被打死了。”
何清远钥匙都还没放到桌子上,“你说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江夏眼泛泪花,一下哽咽,深呼吸之后才说,“喻非的爸妈欠了好多钱人家找上来了,爷爷的手都被打断了,喻非,喻非他拦不住那么多人,被他们打到住院,都请假好久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何清远一时没法消化,他把江夏带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慢慢说。
怪不得最近江夏没找他,还以为忙着期末考,原来是忙着喻非家里的事。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早点说我也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这不是期末考了不想让你分心,再说了,我们是学生,那些人是社会上的,我也还害怕。”
何清远倒了杯温水,大约是早上烧好的。
“怎么办啊老大,我担心死了,喻非昨天晚上还从医院跑了,也不告诉我。”江夏哭的满脸是泪。
何清远拿了一卷纸递给她,“谁跟你说的他跑了?医院的人吗你联系爷爷没?”
江夏擦了擦泪,“今天不是星期天嘛,我昨天放学后没回家直接去医院了,医生告诉我他早上就不在病房了,我没敢联系爷爷,爷爷的手还伤着,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去诊所看了看就回家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联系上喻非,要不我先跟你回去看看爷爷吧,也许喻非已经回去了呢。”
“我听程非遥说你今天请她们吃饭,我还是自己回去吧,联系上喻非我跟你说。”
江夏起身就走,脚步飞快,确实担心。
何清远追到门口拉住人,“我跟你回去,我和她们改天再约,你这事儿现在很重要。”
“别,你还是去吧,你就算跟我回去了也没用,你不去她该担心了。”
何清远已经穿好了鞋,“不会,等我帮你把这事儿处理了再告诉她,免得她担心,主要你这样子回去怕你被你哥骂,你上次跟我说你哥知道了,不是还打了喻非一顿吗?我怕他打你身上。”
拿起钥匙,摸了一把口袋,手机钱包都带着呢。“走吧,我...”他看着江夏,突然把江夏拽进来,“你去洗把脸,现在这个样子也太狼狈了,头发也梳一梳。”
何清远给她指了指卫生间,她跑过去。
等着的时间,何清远给程非遥发了消息,又怕她一时没看到,拨通了电话。
程非遥接通电话的语气都是上扬的,那边也很吵,听着很多人。
“喂,何清远,你出门了?”
何清远声音低下来,“没,我,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只听得见周围有打打闹闹的声音。
“哦,好,什么事啊?你没事吧?”程非遥的语气不如刚才欢快。
何清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我没事儿,朋友有点事,我改天再跟你们约,我听着你们那边挺多人的,你好好玩,我事情处理完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你去忙,我跟大笙他们解释,你忙完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程非遥最后一句有些着急。
“嗯,一定。”
何清远说完挂了电话,他往卫生间看过去,江夏正倚着门框看着他。
“好了?走吧。”何清远说。
江夏点头,跟上来。
“老大,你跟程非遥...”
“以后再说。”
江夏说一句留半句,不过现在也不跟她计较这些,先回去找喻非最要紧,给妈妈发了条短信,便带着江夏出门了。
六七月份的七风镇最是凉快,地处凌阳的最北边,温度常年都比凌阳低上个七八度。
凌阳市已经开始穿短袖了,到了镇上还要带件外套,江夏只穿了一件长袖,何清远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
“兜里有钥匙钱包,你别给我弄丢了。”何清远说。
江夏委屈的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惦记着你的钱财。”
“到什么时候都得记着,没这些我回不了家。”
两人一路上走着说着,江夏的情绪好转很多。
两人经过镇子上的超市时,看到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喻非,拎着一瓶酒和一条烟,江夏立马冲上去,外套里的零钱乱飞,钥匙链卡在衣兜的口上,再晃两下就掉了。
“你去哪儿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担心死了,煞笔。”江夏拽着他晃,口不择言的骂了出来。
何清远这次也没说什么,喻非从头到脚都是伤,脸被打的鼻青脸肿,眼睛周围全是黑青,嘴唇周围还有刚结痂的疤,脖子上手臂上都是血印子,拿着烟的手指上还缠着纱布。
七风镇的这个天气,穿着短袖大裤衩,一双破烂的拖鞋,平常那么爱收拾的人,这会儿竟活像个小流浪汉。
喻非推开江夏,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江夏跟上去,他回头大吼:“别他么跟着我!”
江夏站那儿没动,等喻非往前走了几步,她又跟上。
“你烦不烦,跟着我干嘛?回家写作业去吧,同学!”
江夏不听他的,跟在他身后走着,何清远跟在两人不远处,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