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阑珊给吓得直犯结巴,“你,你,你……你是说……高福帅那王八羔子已经拿我的项链去卖钱啦!?”
黄老邪这会儿倒是镇定多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刚才我们俩出去就分开了,我在附近找了个小餐馆吃晚饭,他就带着项链跟人谈价钱去了,”说到这里,黄老邪“啧啧”了几声,“其实也不用谈了,价钱早就谈的差不多了,估计今儿晚上要是不出什么差头的话,应该就能出手了。”
我靠!等高福帅那孙子买卖谈成了,那可就说什么都晚了呀!
这里毕竟是法国,是巴黎,是我们这些外籍公民很难受到法律保护的法兰西!
更何况阑珊那条项链不仅来历不明,而且她还属于偷盗在先,就算是法国的法律明文规定,外国人同样享有和本国公民同等的待遇,估计法律也不太可能会保护阑珊这样的行为吧?
不行,得赶紧追!
我啪的一声,用床单子做成的小鞭子再次一甩,瞬间吓得黄老邪又是一哆嗦,连连叫了好几声,“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饶命可以,你老实交代,高福帅那孙子跟人家交易的地点在哪里?”我板着脸,斜着眼睛瞪视着黄老邪,“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敢撒谎骗我们的话,姑奶奶保证让你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祖国的天空,你信不信?”
“信……不信的……”黄老邪又逐个打量了我和辛炎、凯蒂、以及此刻早已恨不得立刻将黄老邪就地先扒皮,再抽筋,然后剁碎了,紧接着熬汤,最后连汤带肉加骨头一起喂狗的项链主人叶阑珊,“我说!”
一路飞奔,我和阑珊按照黄老邪描述的路线,火速赶往高福帅和那位不知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的大哥,或者大叔的交易地点。
为了防止黄老邪这只老奸巨猾的黄鼠狼忽悠我们,四个人兵分两路,我和阑珊前往黄老邪所说的交易地点,主攻追回项链,辛炎和凯蒂则留在旅馆里负责看管黄老邪,以防其中有诈。
黄老邪说交易地点是一家中餐厅,距离他们下榻的旅馆并不远,从小巷子抄近路穿过去的话,也就两三条巷子左右,但是要乘出租车走大路的话,就得兜个大圈子,外加堵车以及各种红绿灯的困扰。
所以为了方便,我和阑珊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十一路纯人工腿车,用跑的吧。
按照黄老邪的说法,既然是中餐厅,那么招牌上必然会出现中国字,即便我和阑珊压根不知道‘中餐厅’这三个字翻译成法语该怎么写,但只要是在招牌上面看见了中国字,并且从外观上看店面设计感觉应该是吃饭的地方,那就只管进去就对了,肯定没错。
我们俩一边狂奔,一边在心中祈祷着,黄老邪这王八蛋可千万别耍花招,被他骗了多走点冤枉路事小,万一耽误了时间,错过了找回项链的最佳时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若真那样的话,我绝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辛炎,命令辛炎千刀万剐了黄老邪这个王八羔子,哪怕让我付出当即以身相许,然后陪辛炎一起从此浪迹天涯,踏上跑路生涯的旅程,我特么都认了!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姑奶奶容得了别人将我打败,但绝受不了别人拿我当猴子耍。
穿过两条小巷子,到了第三条巷子之后,我和阑珊开始放慢步伐,东瞅西望地寻找招牌上写有中国汉字的店面。
很快,一家……该怎么说呢?我在那家店的招牌上确实看见了十分醒目的中国字,但是并不是中国大陆所惯用的简体字,而是只有在台湾和香港甚至岛国大地上才会普遍出现的繁体字。
另外,单从店面外部的装修设计上,真的很难分清楚这特么到底是一家中餐厅,还是一家日本料理,韩国料理,甚至泰国,马来西亚甚至土耳其风味馆子。
这他奶奶的就有点尴尬了,由于黄老邪说不清楚那家店的具体名字,所以,现在我和阑珊不得不面对一个两难的选择,一是再找找看,二是进去碰碰运气。
几乎没考虑,我和阑珊就不约而同地立马选择了后者。
两个人深呼吸几口,一方面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比较艰巨,另一方面是,这一路跑得实在辛苦,这会儿,两个人全都累得够呛,上气不接下气那种,正常人谁能为吃个饭而累成这样啊?若就这么进去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
半分钟之后,姐妹俩手挽着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餐厅,在进入第一道大门之后,我们听到了熟悉却略显生硬的问候,“晚上好。”
这下心里总算有谱了,会用中国话问候客人的餐馆,必然是一家中餐厅不会错了。
再往里走,进入了第二道内门,本以为会像国内很多普通餐厅那般,一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热闹非凡的大厅,没想到进了第二道门之后耳边还是安安静静,根本听不到食客们大呼小叫的声音,只有前台两名穿着大红色旗袍的法兰西大妹子,正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们,噼哩啪啦地拽出一大堆听起来有点像汉语,但仔细辨别后仍然半个字也听不明白的中国话。
在前台站了一会儿,耐心地辨别着法兰西大妹子咬字十分有特点的法式中文,我发现这家饭店几乎全部由一个一个单独隔间构成,而并不存在传说中的大堂。
我估计高福帅之所以会选择这里作为交易地点,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法国人彼此对话时声音极小,小到只有与你对话之人才能听见你在说什么,只要不是流氓就不会在公共场合大呼小叫,所以法国当地餐厅很少设有雅间,除非是特别高档的餐厅,而即便是那种特别高档的餐厅,少有的几间雅间其规模也特别宏大,一般都是十几人甚至二十几人的餐桌,两个人的实在不多见。
若是两个大男人开雅间,呵呵,恐怕任谁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其与‘不法生意’联想到一起吧,到时候项链没卖成,自己先被人告发进了法兰西局子?我估计高福帅应该不是一个如此五百除以二的人。
问题又来了,我和阑珊想要找机会夺回项链,就必须无限靠近高福帅他们所在的单间才行,可是站在前台区域,放眼望去,看见的除了隔断,还是隔断,每一间单间的门全部关闭着,我们又该如何寻找高福帅的身影呢?
思忖片刻,我决定派我与生俱来,牛逼不是用来吹,火车不是用来推的耳朵出场,一个字——听。
我装作很急的样子对前台笑容满面的法兰西大妹子尴尬道,“Je veux aller aux toilettes。”
耳边传来阑珊的嘀咕,“我去,你啥时候学会说法国话了?”
“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我小声回应道,然后假装不是很能听懂的样子,视线在前台服务员与她所指示的方向来回游移,最后又装作实在憋不住了的样子,假装交代了一下阑珊说让她点菜,我自己则要先去解决一下内急问题。
餐厅服务员对我的演技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依然很热情地用她们那既生涩又蹩脚的法式中文,为阑珊介绍起店里的招牌菜。
而我则捂着肚子,并且竖起耳朵,溜溜达达地开始了用耳朵寻找高福帅的征程。
苍天不负有心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我就在各种听不懂的声音中,一下子辨别出了高福帅那既生硬又难听的中式法语。
其实在外国人圈子里混多了的中国人,虽然自己讲外语时很难做到入乡随俗,但是听同胞讲外语却能一听一个准儿,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反正屡试不爽就对了。
更加振奋人心的是,高福帅他们隔壁的那间单间貌似还空着,我急急忙忙跑回前台,拉着阑珊就往高福帅他们隔壁仍属空闲状态的隔间跑。
法兰西大妹子在我们身后抱着两本颇为厚重,一看就贼有历史沧桑感的大菜谱,猛捯小碎步玩命跟进。
为啥捯小碎步呢?因为她穿着旗袍呀,特别长的那种,开叉还特别低的那种,有点像鱼尾巴的那种,总之就是看着漂亮,其实贼不实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