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月儿给她披上披风,轻轻唤了一声。“回来了?”宛茗惊醒,环视了一圈屋子,并没有人,失望的靠在了靠垫上。“主子去睡一会吧。”月儿心疼道,“都三天了,主子老坐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我总是放不下心。”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那边床上的弘暾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直精神紧张的宛茗吓了一跳。原来弘暾在床上爬来爬去碰了头,见额娘没看他,就卖力地嚎起来。“弘暾乖,不哭,男孩子要坚强。”宛茗抱着他拍了拍,弘暾渐渐止了哭声,“去找姐姐玩吧,姐姐可喜欢你了,好不好?”见他没什么反应,宛茗把他交给王顺,“把他带到悦心那边去,我脑子嗡嗡的响,实在带不了他了。”王顺接过小主子出去,月儿端来参汤,“主子歇一会吧,老这样,等不到爷回来,主子就先病了。”宛茗叹了口气,胤祥不在,她心里总觉得慌,他跟着皇阿玛出行的时候,和四哥出去办事的时候,多少总可以联系,现在剩她一个人,心头的恐惧一天多过一天。“离风在门口守着,爷一回来一定马上告诉主子。”月儿接过空碗,站在她身边帮她揉肩。
“外面有消息么?”“王顺出去打听了,”月儿一边帮她按摩,一边报告听到的消息,“说太子奢淫无度,忤逆犯上,结党营私,爷在一边推波助澜,助纣为虐……”“放屁!”宛茗也顾不上什么文明不文明的,这简直是瞎扯淡。月儿吓了一跳,“外面是这样说的,奴才也不信……大概都是道听途说,等爷回来,咱们不就知道了。”
又过了两天,宛茗的体能和精神都快崩溃的时候,曙光终于出现了。“福晋!爷回来了!”离风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冲进来喊道。宛茗猛地一站,眼前一黑晃了晃,月儿扶着她往外走。“胤祥!”宛茗泪流满面地扑在他怀里的时候,十三抱着她,看着同样流泪的月儿,一脸疲惫眼眶泛红的离风,身后那些押解侍卫似乎都微不足道了。尽管在不见天日的牢房呆了五天,十三仍旧精神十足地把宛茗从门口抱到了房间。
把她放下,十三却跌进了椅子里,“我这么沉了?这几天明明也没吃多少……”十三闻言摇头笑道:“是我的腿有些疼。”上次之后,这些事情十三不再瞒着她,但至于到底有多疼,他还是不想她知道。“腿疼?离风快去请大夫。”天牢里阴气重寒气重,各种条件都不好,怕是这腿也受了影响。看到他平安归来,宛茗的神经总算是松了松,靠在他背上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害你担惊受怕了,去歇一会吧。”十三握着她的手道。他知道没有自己,他的小女人心里有多恐惧,可她肩上担着嫡福晋的责任,再害怕也要硬撑着。宛茗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么?”她知道事关重大,这次即使十三不能告诉她,她也不会计较,“若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十三摇了摇头,“你说得对,咱们是夫妻,一朝结发,荣辱与共。”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二哥被废了,我的罪名,是协同忤逆。十天前军队异动,意在逼宫,被皇阿玛识破。”“什么?!”宛茗真想有个人拿大耳光子抽醒她,十三帮太子谋反?!“我从小带兵,军中有不少亲信,一废太子时我又力保,况且**的那些人,我多多少少都脱不了干系。”十三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但语气中是无奈,是失落,还是心寒,谁也不知道。
“你真的做了?”宛茗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信,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又由不得她不信。“想什么呢。”十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夫君是那样的人么。”“那是怎么回事?”“这是我跟皇阿玛的约定,你记住了,这件事永远埋在心底,谁也不能说,也不能再提起。”“约定?”好像那天李德全也说过……“皇阿玛对二哥失望透顶,又苦于一时之间拿不到直接的证据,就跟四哥一块设了这个局。”十三握着她的手,虽说是为了大清社稷,可那天皇阿玛说出那样的话,生生寒了他的心,在他眼里,父子之情如鸿毛。大清江山面前,无父子。“皇阿玛年纪大了,他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急着想找一个合适的人,继承祖宗的基业,帮他铺好路。”“所以就牺牲你?让你背黑锅?”宛茗听明白了,她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怨恨康熙,怨恨四爷,“四哥知道么?”十三点点头,宛茗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这些年这些事,哪件你辜负他了,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宛茗!”十三按住她的肩,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大局为重,我明白四哥。”宛茗叹气,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却为了帮四爷铺平道路,让十三去背这千古骂名。“说你造反也有人信,这世道真是奇了。”宛茗叹息一声,十三在大臣和百姓中的口碑还不错,大家都觉得他侠义,说这样一个人谋反,是人都会怀疑。“这才正中下怀,早年我与二哥的关系甚好,人尽皆知,帮他调兵也在情理之中。况且人言可畏,人人都这么说,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差点信了。”他刻意加重了“早年”两个字,若说从前他对二哥还抱有一丝幻想,九哥告诉他那件事以后,这一丝幻想荡然无存。从某方面来说,九哥的目的达到了。“皇阿玛年纪大了,他等不得,才会和四哥设了这个局。过几天你去看看他吧,也看看德妃娘娘。”“这府上都围起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哪里还出的去。”皇上这戏做的滴水不漏,天生好演员。“你说进宫,让他们去请示就是了。”宛茗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到时候像押犯人一样,还不如不去。
“主子,大夫在外面候着。”听到里面的谈话声断了,月儿扣了扣门。“请大夫进来吧。”宛茗开了门,还是上次的小老头,他都快成了十三的御用腿医了。老头仔细看了十三的腿,摇头叹息道:“寒毒入骨,想根治,难呐!”
今天大年初一,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