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水直直泼在君诩晨的脸上,没多久,君诩晨缓缓醒来,一睁眼便看见身旁皱着眉头的白慕挽。
“慕挽?啊,头好疼······”君诩晨一脸痛苦,一只手不断按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极其痛苦。
也不知他昏迷了多久,又为何要迷晕他呢?
白慕挽瞥见外面桌子上的吃食,毫不犹豫走过去端了点过来。
“饿了吧,这里有些吃食。”对于这个君诩晨,白慕挽还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朋友。
君诩晨双眼迷离地看着白慕挽,眼神满是震惊,看见白慕挽手里端的吃食,他昏迷了那么久,一滴水都没有进肚子,但是奇怪的是,他并不饿。
“我不饿,多谢你,慕挽。”君诩晨礼貌地接过白慕挽手中的盘子,然后轻轻放在一旁。
白慕挽有些惊讶,但好在她还是清醒的,“君诩晨,我们快些离开,这里不安全。”
说罢,她伸手去拉君诩晨,君诩晨眼皮一抬,眼里的震惊掩藏不住。
就这样,白慕挽拉着君诩晨正大光明,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地牢,走出地牢的白慕挽瞬间腿软,将君诩晨拉进草垛里,不顾形象地瘫软在地上。
这可比看见那个顾旻汕吓人多了!白慕挽心有余悸地想着,丝毫没有发现身旁君诩晨错愕的眼神。
“慕挽?”君诩晨试探性地朝着白慕挽问道,白慕挽侧身看着他,一脸疑惑,“怎么了?”
“你不是白慕挽,你是谁?”君诩晨的洞察力真不是吹的,仅凭白慕挽这几个怪异的表现,他便察觉到异常。
白慕挽顿时开始心慌,刚刚在地牢里的惊心动魄还未结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不是白慕挽还能是谁?”她强装镇定从容,不自觉咽口水的动作被君诩晨抓包,“你紧张什么?莫不是心虚了?”
君诩晨谨慎的目光夹杂着些许阴森,白慕挽眨眨眼,语气严肃,“君诩晨,我的事情你少管!”
“那你为何要来救我,难道你不知道救我也是徒劳吗?”君诩晨不敢直视白慕挽,低头感伤。
徒劳?为什么徒劳?我不是都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吗?
“何出此言?”白慕挽不知道的是,就是她这一句话,彻底暴露了她不是原主的事实。
“你果然不是慕挽,你是谁?”君诩晨再次抬眸相对,白慕挽眼神闪躲,心里纠结良久,还是打算告诉君诩晨,也是相信他这个朋友。
“君诩晨,我失忆了,自我在池苍峰受伤之后,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君诩晨的表情迅速变化,语气也变得担忧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与我讲?你知不知道一旦副阁主知道你失忆的事情,他定会寻你错处置你于死地,即使有老阁主的临终所托,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我失忆以后,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只能观望。”白慕挽直视君诩晨的眼睛,从君诩晨的眼睛中,白慕挽看见了那少年的心疼与破碎。
“慕挽,我刚刚说的话也是糊涂,我的错······”
“不知者无罪。”白慕挽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突然,君诩晨猛地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道:“慕挽,可还有人知道此事?”
白慕挽心道不好,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风离澈,她只得吞吞吐吐,“除了连驭和你,再无人知晓。”最终,她还是决定隐瞒风离澈。
君诩晨眸光一动,“你说连驭?”
君诩晨的反应把白慕挽吓了一跳,“对,如何?”
“她是阁主的人······”
嗯!!!
“那她不会全交代了吧?”
君诩晨摇摇头,表情一脸严肃,“不知。”
我就说那个连驭有问题,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亏得她说她是原主的好友,不可信啊,不可信。
“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快些离开!”白慕挽拉着君诩晨想从正门出去,君诩晨拦住她,道:“我们用轻功。”
对啊,可以用轻功啊,可我不会轻功啊?
“我现在不会武功······”支支吾吾地说出这话,君诩晨震惊久久不能平息,在王府侍卫巡逻到这一片的前一刻,他轻轻揽住白慕挽纤细的腰间,以极快的速度出了王府,一瞬间失重的感觉让白慕挽好生不适,微风轻轻刮过她的脸庞,她紧紧抓住君诩晨胸前的衣物,硬生生将那一片撕扯出了一个大口子。
脚沾地的那一刻,白慕挽才恢复正常,而君诩晨看着自己胸前的衣物却久久不能平息,随即嘴角带笑,满眼温柔地看向白慕挽。
要说对白慕挽的情意,他也是在这一刻确定的,以前,他对白慕挽一直都是朋友之义,还有尊崇,在地牢的那一刻,他一睁眼便看见白慕挽,那时的他仿佛看见了神。
白慕挽拉着他的手一路走出地牢,他的双眼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白慕挽,这是情意的萌芽。以前的白慕挽从未对他如此在乎过,这也是他怀疑白慕挽身份的原因。
直到白慕挽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心慌,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动了心,直至出王府的时候,她紧紧抓住他不放手,不得不说,他心动了,他可以确定自己对白慕挽的情意——此时已经不再是朋友之义,而是男女之情。
“你看什么呢?”白慕挽伸出双手在君诩晨眼前晃了晃,君诩晨反应过来眼神下意识的躲闪,白慕挽也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慕挽,你别回枯水阁了,我带你走!”君诩晨说得认真,白慕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君诩晨。
“我还要查清一些事,现在还不能走。”白慕挽默默低头,她是一定要回一趟枯水阁的,至少要去会会夜予之。
至于池苍峰的事情,她自会去找安欢颜。
“慕挽,害你之人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寻得,后两日便是执簪赛,你没有武功肯定会露馅的。枯水阁我现在是回不去了,届时没人护着你,你必死无疑啊!”
君诩晨越说越激动,白慕挽何尝不知道枯水阁危险重重,但是即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她既占用了原主的身子,她就一定要帮她报仇。
“你为何回不去,还有,你在地牢里说的救你也是徒劳,又是何意?”
看着白慕挽求知若渴的眼睛,君诩晨冷冷一笑,“慕挽,枯水阁是个没有人情的地方,无论你是多厉害的刺客,只要任务失败两次,都只有死路一条,要么自戕,要么等着枯水阁的长老亲自来了解性命。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这次是第二次,我已经没有后路了,他们若知道我还没死,长老们一定会赶来杀我的;我在幽王府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自戕,可是幽王命令手下给我喂食迷魂药,再次醒来时,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果真是个不讲人情的地方,这种环境下又怎会有热爱生活的人。
白慕挽眼睛有些酸涩,“那你现在还想自戕吗?”她问得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当真让君诩晨产生那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