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都四年了,我那时还小,但我还记得一些,我们都是逃难来到这里的,本来一起的有十多人,具体也记不清了,一路上有的死,有的散,走到这里来的就只有我们四户人家。那户,房子修的最好的就是丁大叔他们,丁大叔是个猎户,没有娘子,丁爷爷和刘奶奶就是他父母亲,今天和你说过的。然后就是赵大伯他们,赵大伯是个屠夫,帮别人杀猪宰牛,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做,赵大伯有娘子,有个孩子,就是赵大柱,比我大,比你都大,在县城一家铁铺当学徒,难得回来一次,你还没见过呢。赵大伯还有个母亲,你也是知道的,身体不是特别好。”李武怕张清听不懂说得慢
张清也听得认真。
“另外一家呢,就是王大伯,他们家人最多,有三个孩子,但都不在家。小儿子在哪家府上当小厮,二女儿嫁到了别的村子,大儿子从出去就无音信。王大伯会修房子,只是现在修房的人少。还有娘子及长年卧床的母亲。最后就是我们,你知道的,听母亲说,她和父亲从小就是玩伴,她的爹娘走得早,就一直跟着父亲他们。”
“那就是相当于童养媳?”张清这样想着。
“我的祖父,祖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相继得病去世,我对他们都没有印象,那年我们村也想现在一样旱灾,第二年又水灾,连着两年没有收成,很多人都没办法生存,就逃出来了。这些都是听说的,我也不是特清楚。”听了这些张清也沉默了,确实都不容易,都是穷苦人家。
不过,听这么说,在这个早婚早育的时代,怎么家里都只养了一个,王大伯除外,还这是怪事。
“那爹娘就没在生孩子?”话出口才觉得是不是不该问孩子这些问题。
“那我就不清楚了,但好像听说母亲在生我时,稳婆很久都不到,造成难产,影响了母亲的身体。”他难过的声音传来。
“哦,真是很抱歉问了这个问题。对不起哦!”哪根筋不对,问了这么扎心的问题,该打!
“没事儿,母亲说这不是我的错,不是父亲的错,也不是稳婆的错,这事不能怪谁,怪只能怪命。”真是个好母亲,张清在心里给张母点了个大大的赞!
“这里原来只是个山坳,我们来了才在这里开荒种地,建房子,你看到的三块田就是开荒来的,这里也没有其它多的地方,现在,四家人都指着这几块田收获,收获后按人头分,然后菜地是自己家开垦的,是自己的。所以粮食都很缺,有钱还可以买点,没钱就这样了。”听着这无可奈何的语气真的很难过,不想再让他继续了。
“好吧,以后会好的,我们睡吧明早起来去看看田里的水怎样了。”说完,两人都闭嘴睡觉了。
也许是故事勾起了李武的伤心事,夜里睡得不安稳,说着梦话,把张清惊醒了,下床摸着点了灯,看见李武在木箱上蜷缩着身体,还时不时地发抖。
张清才发现,虽然是夏天,可这是大山里,后半夜还是挺凉的,这孩子就睡在木板上,身上盖个烂毯子。自己占了他的床,占了他的被子,夜里还这么冷,也没听他说一句抱怨的话,真是惭愧,惭愧啊。
推了推李武让他到床上睡,他摇摇头继续睡了,又叫了叫,干脆不理她了。张清把自己的被子给李武盖上,好歹自己还睡的床,也不会太冷的,结果早上起来,又盖回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