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两点钟还有个会。”盛橙没想到还有她的事，当即拒绝。这云大修这么大干什么，她一个小电驴还停在三米之外，害她边说边跑。
骑行的身影渐渐远去，顾昱白目送她完全消失后，黑着脸将盛樾放下。
卡宴车窗降了下来，顾昱旌露出一口大白牙：“哥？回去吗？”
“把这小子带回去，下次再乱跑，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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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开始细细密密的泛着疼，盛橙冷汗直冒，觉得无奈。
仓促躲闪的后果是老毛病又犯了，盛橙蜷在工位上。一般这种情况，她除了趴在桌上缓一缓，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办公室的门连叩了三声，盛橙睁眼尚未来的及回应，那人就径直走了进来。
小米粥的清香冲击着盛橙的味蕾，但看清来人后，盛橙觉得胃更疼了。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顾昱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的拆开包装，随手拿过航空杯，冲了杯胃药。
“但你这是月子里的老毛病了，如果不及时服药进食，会疼的更厉害。”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以及冲剂都摆在盛橙面前，像是为了减少她的负重感，顾昱白道：“就当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吧。”
盛橙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于她有利的情况下当然会选择接受。对她而言，如果连生存都不能保障，何谈其它。
她拾起勺子，“谢谢。”
午后的日光充沛，是早春最为暖和的一段时间。顾昱白静静的盯着她，最爱的人就在身边，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盛樾今天没给你添麻烦吧？”
“还好。”盛橙的脸色渐渐红润，她说还好，并不是因为盛樾给她添了多少麻烦。而是那个孩子的出现，本身对她来说就是一种麻烦。
不咸不淡的口吻。顾昱白自嘲，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懂她。“你放心，他下次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嗯。”
相比起这个，盛橙倒更关心另一个话题，“你怎么跟他解释他母亲的事？”
“如实回答。”
简单的四个字，差点让盛橙呛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盛樾的那句，“我爸说，我妈不要我。”
“那刚刚在食堂，为什么没有如实回答？”
盛橙其实是好奇，方才那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顾昱白为什么没有戳穿她？
顾昱白摊手：“在小朋友的印象里，他妈妈还在D国读书，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云大。更何况，做母亲的不想要他，我也得尊重你的意愿，不是吗？”
温热的小米粥已成残羹，盛橙无聊的搅动两下，克制自己想笑出声的冲动。
好一招以退为进。
谁说男的没心机？
她清楚顾昱白的心思，也知道他有多爱她。不然，顾昱白不会挡着那么多压力，让顾家的继承人随母姓。
但盛橙却无所谓，她连孩子都不想要，更不关心孩子跟谁姓。
男女之情是最脆弱的。他现在有多喜欢她，或许将来有一天就有多恨她。
“如果喜欢骗的话就一直骗好了。小男孩嘛，过个几年就忘了。对盛樾而言，母亲也不是什么必须存在的角色。”
“盛橙！”顾昱白的指节泛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没良心的话会从盛橙嘴里说出来的。
“我说的不对吗？”盛橙扯过纸巾擦拭嘴角，利落的将桌上的碗碟收好，扭头冲他一笑，“是人就分远近亲疏，血缘上的纽带，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拿回我妈那条项链，我根本不会回来，更不会接受云大的邀约。顾昱白，如果我在国外待个十年八年呢？或者我一辈子都不回来，对他不闻不问，盛樾还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想妈妈吗？”
“盛橙。”顾昱白不可置信，她如今的话语怎么越来越残忍，“樾樾是你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想你？就算你一辈子待在国外，他难道不会去见你吗？”
“哦？见了我就一定有用吗？”盛橙表情玩味。
顾昱白安静下来。
是啊，见她就一定有用吗？这四年，他飞过D国无数次。每一次，都见不到盛橙的面。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出国前的她与如今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顾先生。”盛橙捧起药剂，浅棕色的光影打在她脸上，为她的美丽添上一层神秘，“谢谢你今天的关心。我三点多还有课，再见。”
“当然，我更希望是再也不见。”
周六，云大双休。难得春暖花开，盛橙决定去附近的商圈逛逛。
云城不算什么大城市，撑死得个二线。商圈也比不上京城海市，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富人极富，穷人极穷。贫富差距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学术氛围居然还不错。
盛橙物欲低，衣服首饰这些她都没什么兴趣。要说她逛商圈一般干什么，可能就是无聊的坐在儿童区，看小孩子逗逗兔子，钓钓金鱼。
“顾大少夫人？”有人试探的点了点她的肩，发现坐着的人真的是她后，喜出望外，“姜莼，没想到真的是你，咱们都好多年没见了。”
盛橙微笑点头，表情略有生疏之意。
“哎呀是我不好。”温禾坐在她身侧，拆开旁边的绿色包装，“我都忘了，你研究生毕业后就跟妈妈姓了，现在应该叫盛橙。来，盛小姐，请你喝奶茶。”
温禾是盛橙研究生时期的室友，两人同宿不同系，实验又繁忙，几年下来二人不过点头之交。
“盛小姐。”盛橙感慨，“都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害，听说你嫁进顾家，我刚碰见你都不知道怎么喊你，一连换了三个称呼。”
盛橙轻咬吸管，“瞧你说的，我只是结婚了，又不是被夺舍了。”
旁边的一些小孩钓鱼钓不上来，使劲用钓竿点水面，溅的水花到处都是。
“哎呀。”温禾赶忙拉盛橙起来，“盛橙，该不会你儿子也在里面吧？赶紧叫他出来，一会衣服该湿了。”
盛橙讪笑：“我没带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