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衙门口就吵吵闹闹。
夏小桥和沐琰走出房间就看到衙门外排了一堆提着箱子前来诊病的队伍。
“这三百两赏金就这么吸引人?”沐琰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个沐家大少爷吃穿不愁的,怎么懂得民生疾苦。”夏小桥走到他身边回嘴道。
“夏大小姐,说得好像你饿过肚子一样。”沐琰把玉箫别进腰间,命令差役端来桌子、椅子和茶水,自顾自坐了下来,“桥儿,倒茶!”
“沐阉人,你胆子肥了是吧?”还敢把她当丫鬟使唤。
沐琰笑嘻嘻起身让座,给她倒了杯茶水:“夏大小姐请坐,我们该干活了。”
夏小桥冷哼一声,开始跟沐琰干起正事,将今日到来的大夫的信息记录下来,并根据顾怀兮的要求挑选大夫进去问诊。
房间里,白皓腕正在给顾怀兮施针。
“顾大人,我现在要用药物激发你的头痛之症,并且封掉你的上星穴和头部其他要害之穴,切记只有两个时辰,在此期间不得动用内力。”白皓腕十分严肃。
顾怀兮说道:“白姑娘放心。”
房间外的两人得到指示后,开始轮流放进大夫。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并没有大夫懂得如何医治定荣府新官的头痛之疾。
顾怀兮开始思考,难道是他想错了?凶手并不擅长医术?或者今日到来的大夫里并没有凶手。来了定荣府后,自己的头疼得越发厉害,一直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两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四人坐在房间里,看着顾怀兮一直揉着他的额头,夏小桥悄悄在白皓腕耳边道:“白姐姐,大人的头痛时辰不是已经过了吗?怎么感觉顾大人并没有舒缓?”
“是,我给他的药物效用已经过去,但是顾大人的头疼并非是因为那碗药。”白皓腕也很疑惑,正在寻找原因。
夜晚,停尸房。
顾怀兮提着油灯走到最先死者棺材前,从最先死亡的知府开始细细观察起来。
除了头顶的银针,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顾怀兮突然眼前一亮,此人指尖乌黑。拿起一枚细针,轻轻挑出里面乌黑之物,这明显是一块衣料上的,这是死前抓到了凶手的衣摆吗?继续观察其余五具尸体,发现有两名死者指甲上残留着这样的物体。
二更时分,沐琰和夏小桥跃上知府家的屋顶,却见杨知县在知府家里。
“这个杨知县还真是好官,这么晚了,还在慰问死者家属。”夏小桥悄悄道。
“他们在说什么?”沐琰趴在屋顶上,实在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夏小桥的耳力稍微比沐琰好一些:“他们在说什么,谢谢杨知县,父母官什么的,应该都是好话。”
顾怀兮赶来,看见二人趴在屋顶的不雅姿势,嫌弃的表情外露无遗。
“这么久了,你们查到什么了?”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吓得夏小桥和沐琰赶紧起身。
“顾大人!”夏小桥惊喜道。
“小点声。”顾怀兮一手捂住她嘴巴,“生怕别人不把你当飞贼?”
“唔——杨浓西——”夏小桥被放开,呼了一口气道,“顾大人,杨知县在。”
这么晚了,杨知县在知府家做什么?
顾怀兮定睛一看,应该是知府的夫人在感谢杨知县,凶手都没查出来,大晚上就为了感谢?
“知县大人,一路小心。”知府夫人把杨知县送了出去,自己关上门,吩咐丫鬟把手里的衣裳拿出去烧毁。
三人眼神对视了一下,顾怀兮飞身而下,把丫鬟打晕,手中的衣裳已烧毁了一大半。
剩下的衣料还能见到呈黑灰色,这布料,顾怀兮伸手摸了许久,从怀里拿出刚刚在停尸房理下来的残渣,这残渣不就是这衣裳上的?事件仿佛开始明朗化。杨知县啊杨知县,本官便再陪你们演一出戏。
翌日,顾怀兮身着蓝色飞鱼服,沐琰扮作护卫跟在顾怀兮身边,几名差役抬着轻纱遮面的轿子,轿子上白皓腕和夏小桥一人一边,给顾怀兮端茶送水,捏肩捶背。前方捕快们开路,在城里招摇过市。
“给本官把城里的大夫抓起来!”顾怀兮慵懒地躺在轿子里,朝差役们命令道。
没多久,东西二街医馆里的大夫几乎都被逮到顾怀兮面前。
“冤枉啊——大人——”
“冤枉啊——小民什么都没做啊——”
……
此起彼伏的喊冤声在街上响起。
顾怀兮一手把夏小桥捞进怀兮,吃着她手里的葡萄,笑道:“美人,你说他们冤枉吗?本官的头疼之疾定荣府这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留着何用?”
“是,大人说得对,都是一群没用的人!”夏小桥右手扣住腰间的大手,咬牙切齿道,心中愤然:顾怀兮!你居然占本小姐便宜!
白皓腕在旁看得一脸喜悦。
“那美人,你说本官应该如何罚他们?”顾怀兮放在她腰间的手抱得更紧,腐败官吏的形象演得可真像,这么多条人命捏在一个女子手里,城里的百姓开始躁动不安。
“大人,你可真坏!”夏小桥使出内力推开他,站起身看到下面的人说,“既然治不好大人的疾病,那就都关进大牢吧!”
“顾大人!这可使不得啊!”赶来的杨知县赶紧阻拦道,听闻京城顾神捕破案神速、虽铁血手段但从不压迫百姓,难道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顾怀兮没有理杨知县,继续道:“那就依美人的。”
“顾大人!他们都是良民,从未犯过法啊!”杨知县高声喊道。
“本官头疼得紧,乏了,回府!”顾大人挥了挥手,示意把那些大夫押下去。
“大人!”人群中突然走来一妇人,“大人的头疼之症民妇能治。”
几人盯着走上前的妇人,这不是昨晚在知府府的那妇人吗?
顾怀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怀疑道:“这么多大夫都治不好本官的顽疾,就凭你一介妇人?”
“大人,既然这么多大夫都治不好您的头痛之症,那也不妨试试。若是治好了,您就放了他们,若是治不好,民妇甘愿领罚!”那名妇人说得正气凌然。
“来人!将她带回府衙。”顾怀兮点点头,好像她说得有点道理,继续吩咐下属,“这些大夫依然关进大牢,本官什么时候好,他们就什么时候放!”
“是,顾大人!”沐琰回复道,继而押送城中大夫到牢狱中。
这两人演得可真像,可以去唱戏了,夏小桥内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