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岩,字正丰,江西新昌县人,万历二十年中举人,出任定荣府知县,历时两年年成为知府,于定荣府为官四年有余,期间强娶卖鱼女子黄烟为妻,收受贿赂达三万两,霸占民田,巧取豪夺,剥削百姓,深受定荣府百姓痛恨。
官舍里,一名妇女正在给顾怀兮诊断。
“本官看你有一些熟悉。”顾怀兮对正在把脉的妇人试探性道。
妇人手顿了一下,继而平静道:“大人看过的女子众多,长得相像也不奇怪。”
顾怀兮问道:“本官的病如何?”
“大人的头疼之疾乃水土不服加之思虑过甚所致,民妇给大人开个药方,服用两日便能舒缓。”妇人拿起桌上的纸笔书写起来,起身交给一旁的护卫道,“两日后民妇自上门为大人诊断。”
“慢着,若你欺骗本官,用这两日逃走,你可知晓后果?”顾怀兮起身说道。
“若大人不放心,自可派人监视。”妇女回答道。
“来人!”顾怀兮招来两名差役,吩咐道,“给本官看好她,若她逃走,你们也就活罪难逃。”
“是,大人!”两名差役随着妇人离开。
顾怀兮从床上翻身而起,这妇人可真沉得住气,这两日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顾怀兮朝一旁扮作护卫的沐琰道:“沐兄,有劳了。”
沐琰终于可以不用板着一张脸了,耸了耸肩,拉了根凳子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顾大人,你还真是有事沐兄,无事沐琰。”
顾怀兮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沐琰呛了一口茶:“兄、兄弟?”
顾怀兮不知道,就凭今天的这一句兄弟之言,沐琰就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多次。沐家有两个儿子,沐琰的弟弟沐瑾为正妻所生,从小跟他针锋相对,兄弟二字对沐琰来说可谓意义重大。
“顾大人,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沐琰一本正经道。
顾怀兮也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道:“火上浇油。”
顾怀兮唤来白皓腕,把手里的药方交给她,询问道:“白姑娘,你看看这药方有没有什么问题?”
白皓腕取过药方,仔细端详了一遍,摇摇头道:“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这药方就是简单的有助睡眠的药。”
“可以正常服用?”顾怀兮想到一计。
“顾大人,你莫不是想以身试毒?”夏小桥插了一嘴。
“别担心,白姑娘说了这药是正常的,无毒。”顾怀兮宽慰道。
夏小桥小声嘀咕:我才没有担心你。
顾怀兮听到后,嘴角微微扬起。
“确实无毒,但是有些无毒的药物混合一起就有毒性了。”白皓腕灵光一闪,“我知道了,顾大人,我知道你的头痛之症怎么来的了。”
说完,白皓腕直接往停尸房跑去。捂住口鼻,蹲在棺材前,取出银针刺入他们的上星穴,银针开始泛黄。白皓腕拿着泛黄的银针,叫来差役按照药方去抓药。
“白姐姐,这是何意?”夏小桥看着泛黄的银针,不能理解。
“药方无毒,银针也无毒,但是银针与药汁混合变成乌黑色,那便是致人身死的剧毒。”白皓腕解释道。
差役一会儿便煮好药端了上来,白皓腕取出银针放进药汁中,四人皆看着银针由泛黄的状态逐渐变成了乌黑色。
“也就是说我们从一进定荣府,便中了别人的道。”夏小桥疑惑地是为何只有顾大人患病,而他们没事儿。
顾怀兮看出了夏小桥的疑惑,说道:“那得多靠杨知县了。”
经过一系列的事件,顾怀兮已经知道凶手的杀人手法了,但是仅凭猜测还不具有说服力,那就来个现场犯罪演示,让他们供认不讳。
“沐琰,这两日你去青楼赌场放纵一番,所有开支一律官府报销!多带几名捕快去!”顾怀兮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必须把腐败官吏的形象演得更加逼真。
“这等好事儿,本少爷愿意效劳!”沐琰笑道,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
这把火可得再烧旺点,顾怀兮穿上官服,带着夏小桥和白皓腕游走于各大商铺,美名其曰“慰问百姓”,暗地行搜刮之实。
短短两日,顾大人明里贪污受贿,暗地欺压百姓,纵容下属流连声色之地,大肆挥霍官银的事实已在定荣府流传开来。
知府府里。
杨知县这两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难道是他看错人了?
“知县大人,这定荣府走了一个贪官又来一个,这个顾大人更是猖狂,就因为无人能治得住他吗?”妇人气愤道。
“可京城传来的消息,六扇门总捕头顾怀兮刚正不阿。”杨知县摇摇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杨知县,贪心不足蛇吞象啊!”那妇人心中觉得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都没人是清白之身,在这样污浊的官场怎么会有人独善其身,“心慈手软,最后受苦的只有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
……
房顶上趴着两人,同样的姿势,不就是夏小桥和沐琰二人。
“夏恶魔,这次听到什么了?”沐琰问道。
“在讨论顾大人多么猖狂。”夏小桥回答道,“沐阉人,你不是会开锁吗?”
杨知县和那妇人离开后,夏、沐二人从房顶蹿进房里,找到他们封锁的箱子。沐琰掏出玉箫,从箫管里抽出一根细丝,往锁眼里转了几下,只听“咔哧”一声,明锁就被打开。
夏小桥和沐琰对视一眼,打开箱子翻找出一包东西,立即打开,这不是那死者头顶的银针?!
“真的是她!”夏小桥惊讶道,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怎会杀掉那么多官员,杀人剖心啊,这是有多大的仇?
“她跟那个杨知县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沐琰猜测道。
“赶紧回去告诉顾大人。”夏小桥把银针放回去,并让沐琰把锁上好,防止那妇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