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

　　“皇后娘娘前几天动了胎气，难产生下一个公主，结果公主今日突然夭折了，陛下下令搜查，在太后宫里搜到了巫蛊。”

　　宿雨惊到：“你是说太后害了小公主？”

　　“太后自是不认，但陛下心里怕是已经认定了。”李休南道。

　　宿雨摇摇头道：“不应该吧，虽说太后素来不喜欢皇后娘娘，可这毕竟是陛下的骨肉，总不至于痛下杀手。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后和皇后确实有无法化解的恩怨，她为什么放着太子不害要害一个公主，没有这种道理啊！”

　　李休南想了想，撇撇嘴道：“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一年多太后和陛下的关系不太对，似乎发生过什么不能让旁人知晓的大事，陛下从前晨昏定省日日不差的，最近这一年多一个月去看一次太后就算勤的了。”

　　“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想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宿雨道。“对了，毓秀还好吗？”

　　“沈婕妤前些日子封了昭仪，一切安好，陛下又宠她，现在的恩宠皇后娘娘都不及呢！”

　　宿雨撇撇嘴道：“你们这些男人啊，你从前不是说皇后与陛下青梅竹马，伉俪情深，矢志不渝吗，这会儿有了更年轻更漂亮的，就把皇后抛到一边了。等再过个七八年，我也年老色衰了，你是不是也得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

　　“怎么又扯到我这里来了，我可不会，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李休南把宿雨揽入怀中道。

　　“还有件事，现下京中流言四起，说是先帝太子回来了。陛下派我暗中协助京兆尹彻查此事。”

　　宿雨惊道：“太子？就是十几年前突然不知所踪的太子？”

　　“正是。”

　　“可查到了什么？”

　　李休南摇摇头道：“查了几日，并未查到源头，不过流言遍布的速度确实快了些，很明显是有人暗中布局，而且可能是布了好久的局。”

　　“这样的流言对谁最有利呢？若是太子真的尚在人世，谁最有好处？”

　　“若先太子尚在人世，自然只有先太子最有好处。”

　　宿雨摇头道“先太子若尚在人世，怕陛下也不会让他活着出现在长安。”

　　“只怕是那人既然敢散播谣言，便已有了应对之策，先太子这个身份若是坐实怕是足以把长安的天捅个大窟窿。”李休南叹气道。

　　宿雨点点头，李休南拉过宿雨的手，一脸愧疚道：“小菀，本来说好了下个月初八成亲的，现在出了这桩事，只怕不能如期完婚了，你会不会怪我？”

　　宿雨挑眉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满脑子就惦记嫁给你不成？你呢安安心心的办好你的差事，加官进爵，将来替我讨回公道。”

　　丽政殿里，秦瑶摸着小公主的衣服发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芝兰端着一碗燕窝忧心道：“娘娘，您好歹吃一点，您这两天水米未进，这样下去您身子怎么吃的消？”

　　“我吃不下，拿走吧。”

　　“娘娘，您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要为太子保重身子啊！娘娘要是也倒下了，太子殿下怎么办？”

　　秦瑶看了一眼芝兰，眼泪又流了出来，声音嘶哑道：“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倒下，只是芝兰，我心里好难过，她还那么小，还没有取名字，还不会叫娘，我甚至还没好好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芝兰把头别到一旁，偷偷拿帕子抹了眼泪。

　　“娘娘！”小宫女琴儿跑进来传话到：“娘娘，陛下来了。”

　　秦瑶听了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不肯抬一下，琴儿看了芝兰一眼，芝兰使了眼色让她先退下。

　　琴儿刚出去，程烨便走了进来。程烨径直走到秦瑶床边坐下，看着床上小公主的衣服和满脸泪痕，憔悴不堪的秦瑶，心疼不已，便冲芝兰等厉声道：“谁把小公主衣服拿出来的，皇后产后虚弱，你们好大的胆子，平白惹得皇后劳神伤身，你们该当何罪！”

　　程烨话音未落，众人已惶惶的跪了一地，秦瑶冷声道：“陛下何必拿他们出气，是我自己要看的，与他们何干？陛下政务繁忙，早些回去吧，不必为臣妾费心。”

　　程烨被下了逐客令面色尴尬，便对众人道：“行了，别跪着了，都下去吧！”

　　“是。”

　　众人退下，秦瑶依旧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程烨伸出手为秦瑶拭泪，才发现秦瑶又清减了许多，便心疼道：“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手刚刚碰到秦瑶冰冷的的脸，秦瑶就把头一偏，躲了过去。

　　“阿瑶，皇儿没了朕也很难过，你这样折磨自己，皇儿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啊！”

　　秦瑶冷着脸道：“陛下难过几天也就罢了，反正陛下以后还会有很多小皇子和小公主，不算什么的。”

　　“阿瑶，你一定要这样吗？”程烨压着怒气道。

　　秦瑶冷声道：“陛下，臣妾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阿瑶，当夜沈国公夫人病危，确实是我让太医出宫替她诊治的，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会知道皇儿当夜会突发急症……阿瑶，你要是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今日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夫君，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哼”秦瑶嗤笑一声道：“夫君？我的夫君为了别的女人延误了救治自己孩子的时机！小公主从生下来便不大好，你不知吗？夜里竟派了四个太医出宫去沈国公府，她就那样死在了我怀里，她还不会说话……”

　　“阿瑶，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你还记得你是个皇后吗？”

　　“哼，我情愿我不是，如果能换回我孩子的命，我宁愿永远都没有遇见你！”

　　程烨一直压着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指着秦瑶道：“够了，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朕是皇帝，这几个月每每来看你，你都是这样冷言冷语的刺激我，现在还把皇儿的死也推给我。平心而论，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

　　秦瑶冷笑道：“我该满意吗？程烨，你迎我入宫那天怎么说的，你说你这辈子心里只有我，你做到了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沈毓秀吗？”

　　“有又怎么样？朕心里自始至终都最喜欢你，这还不够吗？”

　　“我要的不是最喜欢，是只喜欢，你明不明白！”

　　“你是皇后，朕是皇上，朕的心从来都不会只属于一个人，你早该明白，从前是朕太纵容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在这好好闭门思过，等你想清楚了，朕再来看你！”

　　“我真傻，居然信了你这么多年，自古无情帝王家，我竟然觉得我们会是例外，太可笑了。”秦瑶说完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程烨眉头拧的更紧，手指着秦瑶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