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知道瞒不住了,这御史调查的这么清楚,肯定连他将人拦下藏起来的事也知道了,这个御史,等他当了皇帝,定要将这御史五马分尸!太子着急地站出来跪下磕头:“父皇!儿臣并不知道那丽娘已有身孕,回京后事情繁杂,这才忘记这件事的。儿臣,儿臣以后不敢了……”后面的话里已经带上了些哽咽。
皇上沉默了许久,大殿上安静地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太子汗滴到地上的声音和紧张地不自觉的吞咽,安静了许久,久到大家觉得等不到皇上的答案了,却听皇上道:“太子处事荒唐,犯下大错,即日起禁足东宫,潜心修学,无朕命令不得离开。”
皇上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失望,说完就站起身离开殿内,王喜忙喊着:“退朝!”留下众臣大眼瞪小眼,皇上说对太子禁足,并无任何废太子的意思,众臣最后跪下恭送皇上后一一陆续离开,只剩下太子一人茫然若失,瘫坐在地上。
二皇子先走了几步,三皇子故意落下几步,经过太子身边时,附耳小声道:“大哥,这滋味不好受吧?”
太子瞬间被挑起怒火,站起身喝道:“老三,这是你干的对不对?一定是你!”
三皇子可有可无地冷笑着,抬步越过他走了出去。
皇上对子女们一向温厚宽容,子女们之间的一些小打小闹或是无意犯的小错他都不会追究到底,只当是小孩子爱玩爱闹的天性,以前他也只觉得太子是愚钝了些,但只要他悉心教导,太子勤奋一点,总会有所改变的,可是最后的结果依然如此,最近这么多次分派事情让他做,他没有一次能做好的,这次居然还给自己变了个孙子出来!
不过皇上冷静下来细想,事情的一切都太巧了,太子愚钝,有人利用他来做文章也未可知,还是仔细调查一番再做决定,现在太子禁足也好,不要再捅什么篓子,不然到时候他也护不住他了。
太子因此禁足东宫,最得意的自然就是近来风头最盛的三皇子了,敏妃听说这件事后也是觉得自己要熬出头了,自从她生下六皇子后皇上就少来她这里了,让她想使点小计谋都没办法,后宫众人对她也是愈发不尊敬。
太子回到东宫后,气得砸了好久的东西,太子妃冷眼旁观,她早就习惯了这性情不定,喜怒无常的太子,珠孺人在一旁好声好气地劝着,至于徐侧妃,早就被太子吼了一声让她出去了,太子本来就在气头上,一看到徐灵雨就会想起在大殿上他那位右相外祖父居然一言不发,一句话都不帮他讲,这也就把气撒在徐灵雨身上了。
许久之后,太子终于砸累了,把站在身边的珠孺人一搂直接回了房,剩下屋内的太子妃淡漠地开口:“来人,把东西收拾了。”她早已习惯了,只希望太子这次能被皇上骂醒,她只想保护她的儿子,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不当这个太子妃,带着儿子好好生活。
珠孺人房内,一阵翻天覆地后,内室的旖旎之色和靡靡之音似乎在表达里面的人有多荒唐,太子伏在珠孺人身上:“还是你能讨人欢心……”
珠儿觉得浑身酸痛,却还是小心附和着太子的话:“殿下这么说,妾很开心,只是以后殿下登基后……”小腹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使珠儿没能说出剩下的话,太子被珠孺人这么一说,心跳得极快,是啊!他还要当皇上的,等他当了皇上谁还能管得了他?到时候不管是老三还是老二,不都是任他处置!
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随着身上的动作跳动地愈发激动……
婉凝是在爹爹回府后才听说太子被禁足的消息,恪宁都说:“太子这件事做得是过分了些,皇上怪责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皇上不只是罚太子禁足东宫而已嘛?也不算什么大惩罚吧?”婉凝疑问地开口。
恪宁说出自己的看法:“皇上对太子还是存有不忍的,我觉得让他禁足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苏成渊是从年轻时就跟着皇上打天下的,自然对这位帝王的脾性很了解:“没错,皇上一向对太子寄予了厚望,皇上经历过夺嫡,是不愿看到皇子们兵戎相见的,正好趁此禁足太子,太子出不来,其他人的手也伸不进去东宫。”
婉凝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想了这么多,也为太子考虑了这么多,作为一位父亲,他是仁慈的,不愿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作为一位帝王,他也是受人敬仰的,努力为世人培养一位合格的储君。
九月份,暑气还未全消,人们还会觉得烦闷,太后的寿辰在月中时悄然到来,皇上重视孝道,每年太后的寿辰都会为她设下家宴,请来戏班子唱戏,皇上还有皇子公主们也会向太后献上自己的寿礼,只为让太后开心。
婉凝本来是想在家陪着吴氏就好,虽然姑祖母的寿辰她每年都没有缺席,但是今年特殊情况,娘亲月份大了,预产期也快到了,师父上次来时都说估计着就这几天的事,所以婉凝一步都不想离开娘亲。
吴氏却劝着婉凝去参加太后的寿辰:“你姑祖母从小就对你极好,她的寿辰你不好不去,而且家里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爹爹和哥哥都是不用去的,就算我肚子临时发动了有他们在也准能平安无事的,你正好去了之后也替我向姑母道一句长寿平安!”
吴氏的话说的也没错,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稳婆和奶娘早都找好了,婉凝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宫参加太后的寿辰,姑祖母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不过婉凝出发前叮嘱了一句恪宁,让他照顾好娘亲,如果娘亲发动了马上去请师父过来,还好师父住得也不远,去请一趟来回也不会花掉太多时间。
婉凝坐上马车进宫参加寿宴,在她离开时永远也想不到今天会徒生那么多变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