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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不被宠爱的容王

女知县纪闻录 寒九樱 5258 2024-11-12 18:23

  回去的路上,宋澜找了一家大的药铺,为国公夫人开了一副安神养心的药。

  从药铺出来,她手中提溜着药边走边问,“我算是有惊无险的获得自由身了,但是容王殿下人也不错,就这般幽禁在府邸里,也怪凄凉的,他不是早已将长青河堤挖出刻着谶语石头一事禀报官家了吗,官家那般明睿的人,难道还看不出这事是另有人设计所为,之所以迟迟不肯放殿下出来,可是另有深意?”

  李景瑢道:“在对容王的处理上,我从来都摸不透官家到底是如何想的”

  宋澜道:“容王的生母虽然早逝,但是其自幼在皇后娘娘膝下抚养长大,身份贵重,还是官家长子,哪儿有父亲不疼亲生儿子的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李景瑢的嘴角微沉,宋澜很快反应到她说此话的不妥,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事情还是很有转机的,刚刚有宫内的消息传来,阿和这回儿前来上报,在李景瑢耳边耳语了几句,又退了下去。

  李景瑢听罢后对宋澜道:“容王那已经不需我们担心了,他已解了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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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对容王十分关注的誉王和成王也几乎是同时收到的消息。

  誉王府中密室,誉王召集府中谋士正在就此事密谈,誉王蹙眉道:“与你联系之人不是说父皇禁了皇兄的足,便不会这般轻易的还他自由了吗?”

  被誉王点名的这位谋士道:“此事的确出乎意料,但实则臣与那人也没有实际接触过”

  另有谋士道:“这也太草率了,没有实际接触过,便将消息呈给殿下,这是棋差一招便可能满盘皆输的事情”

  那谋士道:“的确是臣不够严谨,那人笃定容王与这江山无缘,但容王身为官家长子,又在皇后娘娘膝下长大,臣的确也曾怀疑过他的说辞,但听其人信上分析,正因为容王的背后是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的背后又是王枢密使,未免外戚专政,江山受胁,容王必不是储君之选,臣觉其分析有理,才将此计献给殿下”

  誉王皱皱眉头,道:“这次算是挑破了本王与大皇兄的关系,但瑾泽同样也耐不住寂寞,既然撕破了脸,便索性不掩饰了,不过这次的事全当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来路不明的消息莫要轻信”

  众谋士都道是。

  此时有谋士提出,“事已至此,我们不妨退居一步,成王殿下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若是能够坐山观虎斗,待到他们两败俱伤,便是我们渔翁得利的时候,越是风口浪尖,越是要沉得住气”

  “这个本王自是懂的”,誉王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这袁少望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助力,壁虎断尾的这般决绝总觉得有些可惜了?”

  有谋士道:“殿下殊不知袁大人这样的助力对我们是个累赘啊,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官家早就决心要惩处在汴京嚣张十数年的这伙人牙子,袁大人已经控制不住他手底下的这群人了,若是不及时将他割舍,到时候这反噬也会连累到我们身上”

  另一谋士道:“当日虽不知是谁替殿下出手清理,否则就是时至今日也依旧是心有余悸啊”

  誉王心有思虑道:“是友不是敌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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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前,福宁殿内,王皇后面带忧色匆匆而来,官家与王皇后并不亲厚,但面子上还过的去,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到皇后的柔仪殿内共进晚餐,多还是为了安抚皇后身后的王氏家族。

  王皇后也知道她与官家只是表面夫妻,但想来皇家没有真情,她也不会那般天真,因此也没抱着两情相悦的幻想成为这后宫之主,官家的宠爱不在她身上,她不强求也不失落,只要还有这份尊荣在她身上便足矣。

  不争、不抢、不闹、不噪,兼具端庄典雅、贤惠淑仪,官家也十分满意她与皇后的这层关系,因此对她还是有些敬重在的。

  只是今日王皇后不得不前来求情,她无儿无女,容王虽是已被贬在瑶华宫中的慧妃之子,但长在她膝下多年,养儿情重,她也不忍见大皇子受此冤屈。

  官家见皇后来了,搁下手中的毛笔,道:“皇后你来的正巧,看看朕写的这副字怎么样”

  皇后低头一看,‘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十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王皇后只得先夸赞道:“官家乃人中龙凤,不必遇风云自会化龙,倒是这字迹笔力坚劲而流利,遒劲而酣畅,有不可多得的豪气”

  官家听后微微笑道,隐下一抹得意之色,道:“有些敷衍朕了,以往皇后可是会引经据典一番的,今日甚感仓促”

  王皇后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索性开门见山,跪了下来。

  官家知道她为何事而来,扶她道:“皇后你这是做什么,不过与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并非真的责怪你”

  “臣妾惶恐”,她并不肯起,而是道:“兔死狐悲,隆儿一直养在臣妾膝下,如今他被幽禁在府上,臣妾这个做母亲的难免不忧心忡忡,他之祸皆由臣妾没教导好所至,生怕哪天臣妾也见弃于官家,如何叫臣妾能不如履薄冰啊”

  官家并没有继续扶她,而是淡了语气,“隆儿所犯之错与你何关,朕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虽会爱屋及乌,但却不会殃及池鱼,你且起来吧”

  听到官家这般淡漠的语气,皇后的心里已经凉了一半,官家向来对这个长子无甚喜爱,甚至有些厌弃,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当初慧妃做了什么得罪官家之事才会让隆儿也深受牵连。

  她并未起来,官家沉吟了半晌又道:“隆儿所犯之错,是压根就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不孝不义导致兄弟阋墙,朕念在父子情分上只是幽禁他于府邸,幸而他只是个庶长子,但皇后你却是嫡母,不该将眼界只局限于在你膝下长大的孩子身上,而是要宽宏博大,这天下人哪一个莫不是你之子”

  官家的意思她明白,她身为一国之母,完全不用担心将来的地位,无论哪个皇子继承大统,都会奉她为皇太后,可她还是道:“官家说的是,是臣妾浅显鄙薄了,可是隆儿的心性,他天性憨厚忠实,这您也是了解的,他是不会做出这等激进之事的,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隐情,会不会是......”

  “皇后”,官家低沉的嗓音令人心头一沉,“你僭越了”

  “官家恕罪”,她连忙叩拜,头低低的贴在交叠的手背之上,静默了一会儿,良久,官家才道:“下不为例”

  “是”,皇后慢慢起身,但再不敢劝,心中正忐忑,要如何退出大殿,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响,福宁殿的门开了,然后才传来皇太后驾到的声音。

  这皇太后也不是官家亲母,同样也是膝下无子,抚养官家长大的,按理说,这例子就在皇后眼前,她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任那些小辈争个你死我活,只是,人毕竟是个感性动物,在这皇宫内院里,她也算是和瑾隆相依为命过,怎能无动于衷。

  皇太后的架势十分十足的进了福宁殿,她看了皇后一眼,又将目光移开,对着官家道:“既然官家不来见哀家,那么哀家便亲自前来见官家了”

  官家道:“母后哪里的话”

  他随后道:“皇后先回吧,其余人等也退下,朕与母后有体己话要说”

  众人见这气氛不对,早便想退,转眼间大殿上便算是退了个干净,只剩除了皇太后和官家之外的三人,元喜、司空剑和皇太后身边的福昕嬷嬷。

  “不知太后前来所为何事?”,官家言语平淡道。

  “你明知故问”,太后语气更是冷冽。

  “我不敢忖度太后之意,还请太后明示”

  “别忘了你答应过哀家什么?”

  “说来我答应太后的事可不少,母慈子孝、后宫安宁、前朝安定,我都做到了”

  “无需与哀家装糊涂,瑾隆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你答应过哀家储君只能是他,可你迟迟不立,甚至将他幽禁在府邸之中,意欲为何?”

  他叹息一声道:“原来太后也不明白我的苦心,瑾弘和瑾泽背后的势力皆不容小觑,如今正是三方争霸之势,朝势才能平衡,我之所以不对瑾隆亲厚,便是怕给他招惹太多的明枪暗箭,若是光明正大的立他为储君,瑾弘和瑾泽背后的力量便会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朕这般做也是为了他好啊”

  太后冷哼了一声,“哀家可不糊涂,若非你给了瑾弘和瑾泽希望,如何能壮大他们背后的势力,令他们成了如今三足鼎立的局势,即便日后瑾隆继承大统,各方势力也始终会钳制他这个新帝的”

  “太后这般说的话,我可真是冤枉,瑾弘是文昭仪所出,其父是吏部尚书文彦成,但瑾弘打小身子便不好,自然与储君无缘,而瑾泽乃吴淑妃所出,其父乃是原殿前都指挥使吴唯贤,但瑾泽小聪明有余,大智慧不足,难以堪当大任,即便太后不说,这储君的最终人选也会是瑾隆的,这点您放宽心就是”

  “放宽心?叫我放宽心的结果便是看我的皇长孙被幽禁在府邸之中吗?”

  官家语重心长的道:“夫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啊”

  太后强势道:“我的孙儿已经受了够多的苦了,无需再如此”

  “既然太后如是说,我谨遵懿旨便是”

  太后见官家态度一拂袖冷声道:“有些心思,最好不要有,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给你的也够多了,莫要到最后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彼此都不好收场”

  官家垂头道:“谨遵教诲”

  太后嘴角微动,拂袖离开,官家依旧垂头表示恭送的模样。

  待太后出殿之后,他回身看了眼桌上写的那幅字,“回头将这副字裱起来,难得写的这般力透纸背,真乃好字也”

  福宁殿里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六宫之中,大家虽不知道太后与官家说了什么,但文昭仪与吴淑妃倒是得意了一阵儿,心想这皇后娘娘真是自寻死路,本来与官家相敬如宾也是极好的,但如今她开口替容王求情,惹怒了官家,怕是以后官家连带着她都厌弃了,可是当容王解禁的消息传了出来后,后宫情势又变得扑朔迷离,一时不知是太后与官家替大皇子求情了,还是皇后说动了官家,总之文昭仪和吴淑妃之后虽然吹了不少枕边风,但到底是没弄清楚当日在福宁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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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了容王解禁的原因后,宋澜道:“总之容王殿下解了禁足便是好事,我就说吗,哪有老子不疼儿子的”

  “这才正是奇怪之处,官家向来不疼爱他这位皇长子”,李景瑢道。

  “左右又不用你选边站,无论局势如何变换,你自独善其身便是了”

  “望是如此”

  萧溪棠则道:“看看,看看,这居庙堂之高的人有何好的,像我们这种处江湖之远的闲云野鹤才是真的自在”

  “是啊是啊,好一个身无官职浮生偷闲”

  宋澜正调戏着他呢,却闻远处有吵闹声,抬头去看,见一群人正围在前方,“前面好像有热闹,咱们也去瞅瞅”

  李景瑢个子高,在这个角度便已经看见了,前面是在贩卖下人。

  “贩卖下人?如何会这般吵闹,咱们去看看”,宋澜第一次见这场面,好奇地挤了进去,看到台上有五个瘦骨嶙峋的少男少女,年龄不大,眼睛像是遇见危险的小鹿一般,惊慌的扫视着周围的人。

  等着挑选仆人的买家瞧着他们好像市场中摆放的肉一样,挑肥拣瘦的,全然不在意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一个穿着墨绿色锦衣的中年男子道:“牙婆,翻开他们的手掌看看”

  牙婆笑道:“张掌柜的,您不妨上前来看,近些瞧的清楚”

  张掌柜闻言上前,一个个翻开他们的手掌,见到第一个瘦骨伶仃,如同鸡架一般的少男,道了一声,“手上细皮嫩肉的,能干什么粗活,不要不要”

  然后又一个一个的接着看了下去,最终出了十两银子买了最后一个少年。

  接着又有一个老板道:“让他们扎个马步看看,看看这下盘如何?”

  四个少男少女便在台上扎个马步,那老板出其不意的在他们身后分别踹了一脚,其余三个男孩女孩皆是俯倒,只第四个男孩还算稳健,于是便挑了第四个男孩。

  然后又有一老板上前摸着小胡子,色眯眯的看向三人之中的两个少女道:“瘦是瘦了点,调教调教也能出落起来,便选这两个吧”

  宋澜看见那个男的色眯眯的样子,便心生反胃,知道这两个少女被他带走绝没有好下场,遂与李景瑢和萧溪棠道:“我想买下这两个少女”

  李景瑢道:“世间悲者、苦者、难者众多,佛都渡不了万众,你渡的过来吗?”

  “虽是渡不过来,但既然撞见了,便要尽力所能及之事,也算是积一份小善了”

  萧溪棠道:“我赞成,那两个丫头虽是瘦了点,但骨骼皮相还是不错的,回去定是会被那色胚辣手摧花,我可是最见不得这样的事的”

  宋澜则高声道:“我出二十五两,这两个丫头我要了”

  闻言,众人皆循声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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