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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暗流涌动

女知县纪闻录 寒九樱 6235 2024-11-12 18:23

  说着她便朝成王走去,李景瑢知道宝鸾是见容王有话要说,才自动走开了,道:“宝鸾殿下倒是个聪明人”

  容王眸色沉沉地望着宝鸾的背影,转而又笑了笑,“的确是个聪明人”

  可是他的眉眼没弯,看的出来即便宝鸾示好,容王也对这个与成王一母同胞的五公主有所戒备,许是将她的示好当做是成王的糖衣炮弹,以此来迷惑他放松警惕的。

  李景瑢心里好生无奈,这些皇室子弟尊贵的一生便是用十万真金白银倒搭给他,他也不换,虽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却失去了与人敞开心扉坦诚无疑的信任。

  亲人之情、友人之情、爱人之情,这普天之下最诚挚的感情,在他们眼里也是充满着探究与怀疑,即便曾经可能获得过真心诚意,也可能被心中厚重的戒备所累,而生生将其遗失,面上还要强自安慰自己那不过是他们的虚情假意,这样的一生当真是又累又假。

  “本王都不知道你何时与宝鸾关系这么好了,可真让本王嫉妒啊”,容王说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却像一汪深潭一般地看着他。

  李景瑢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肩膀滑走,“臣只是对一切刑案感兴趣,梁将军的案子本就应属开封府管辖,可是却划归了大理寺,臣自觉定能将此案破获,因此才与公主请示,许臣暗中查探此案,以告慰被害者之冤魂”

  容王笑道:“景瑢,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要这般打官腔吗,谁看不出来宝鸾其实是在与你在一唱一和”

  “只是为求真相,请公主尽举手之劳而已”

  容王突然不怀好意的笑笑,“其实你不用急着与本王划清界限,今日这几个案子过后,其他人已自动将你划入本王阵营,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在你与谢参知辩论的时候,誉王还有成王的人自发的反驳于你,他们不在乎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到底如何,他们只在意反驳的是谁”

  李景瑢知道容王的小算盘,点道:“曹睿不愧是忠于殿下的人,若非臣之话他句句有回应,也不至于是这种效果”

  “所以本王也很好奇,曹睿到底是何时与你关系如此亲密的?”,提到曹睿,他看似戏谑的眼神之中似乎另有隐瞒。

  “臣一向独来独往,与朝中同僚都不尽相熟,一不登门拜访,二不收受贿赂,三不送礼还情,连自家亲戚都几无联系,臣为官如此不得人心,怕是要辜负殿下厚爱了”

  经过垂拱殿门的时候,曹睿正在此等候,李景瑢道:“殿下的忠臣可是等着您呢,想来是有话要说,臣便不打扰了”,说罢便趁机大步走了。

  容王高声道:“见了郡主可要替本王带个好啊”

  这话自然是说给他们身后的几个人听的,李景瑢摇摇头,也不回应,容王非要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其实若是三位皇子中非要选一个拥护,无论从身份还是才干上容王都是为君的最佳人选,只是他不愿意参与到争夺储位的斗争当中,不若做个远离斗争漩涡之外的人,一心只扑在刑案上,与死人打交道倒是更轻松。

  至于谁为君谁为臣都与他无关,他只忠于大兴,忠于百姓,若形势不许他独善其身,他倒也不怕卷入其中,可就算是无奈卷入,谁也不能逼迫他从善如流。

  容王见了曹睿,倒并没有如李景瑢所想会责备他一意孤行,反而似乎对曹睿的举动了然于心。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容王肃容道:“事情还算顺利,你既没有得罪官家,狱中的那个贼也保了下来,而元喜之死对我们来说则是意外之喜”

  曹睿,“实没想到魏琳是个如此偏激之人,元喜死后,官家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不日便会有人顶上,这是殿下的机会”

  容王道:“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接替这个位置”

  曹睿道:“太后不会让这个位置落于旁人之手,接替者必是太后宫中的掌事宦官杨忠”

  容王笑道:“既如此,那不是正中咱们下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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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宫门口出,李景瑢遇到了在此处等他的粱慕枫和梁燕燕,见他出来,粱慕枫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用军队中的那一套与他道了谢,“多谢李府尹断案如神,否则本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燕燕也福身拜了一拜,“多谢李府尹为我父一事奔波尽力”

  李景瑢道:“二位不必言谢,这只是我分内之责”

  梁燕燕道:“对李府尹来说虽只是分内之责,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性命攸关清白与否的大事,再怎么言谢也不为过”

  粱慕枫也道:“燕燕说的对,李府尹莫要推谢了”

  李景瑢道:“那好,本官便承下了”

  粱慕枫回想殿上的景况,心有余悸道:“若那厮先将那暗器对准本将,怕今日倒霉的便是本将了”

  梁燕燕道:“女儿现在也是后怕不已”

  李景瑢道:“看来魏琳对橙霞还是有情谊在的,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向元喜下手”,他直视粱慕枫道:“有些话,也许不该本官这个后辈来说,魏琳扭曲的性子虽是极端,但梁将军若能处事柔和些,或许能给自己省却很多麻烦”

  粱慕枫沉吟了片刻,并未生气,只是道:“本将知道李府尹乃是诚心之言,但本将生来性子如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

  这个谢与刚才所谢又有所不同,粱慕枫与他颔首便是告辞了,梁燕燕随粱慕枫一同离开,也道了一声多谢。

  李景瑢回想整个案子,只觉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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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喜遇袭的消息乍然传到太后耳中的时候,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太后声音颤抖道:“福昕,你没说错吧,怎么会呢,元喜武功高强,连司空剑都不一定能在其手中讨到便宜,怎可能让一无名之卒夺去性命?”

  福昕伏身道:“娘娘,千真万确,绝顶高手也怕偷袭也怕毒啊,奴婢闻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派人前去打听过了,害他之人是魏琳,是他身边最受信任的徒弟,只是这个魏琳心思扭曲,令谁也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的对他师父下手,那暗器本不是致命伤,奈何其上涂剧毒,沾肤须臾若无解药,则立即毙命,元先生走的其实不算痛苦”

  太后痛楚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的握着扶手,似要把那扶手捏碎,喃喃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可是自从哀家在宫外时便陪在哀家身边了,二十余年了,替我盯着那个最令我放心不下的人,默默地替哀家护持着大兴......”,说到这,她遽然眼色一变,“福昕,你说,会不会是他......?”

  “应该不会吧,此事更像是偶然而为,谁也预测不到那魏琳所为,听说他还下令厚葬元先生呢”

  太后冷笑一声,“哼,他倒是巴不得元喜从他身边消失,如今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他既已如愿,又怎会吝啬于做做这表面功夫,哀家可不会被他轻易糊弄过去,令慈宁殿掌事杨忠接任元喜一职,他的身边总得有一个我们的人才行”

  福昕道:“是”,她担忧的看了一眼太后,“娘娘莫要为元先生的事太过伤神了,人死不可复生,您好不容易得以与心上人朝夕相处,应该开心些”

  “毕竟他和你是在厉府时便跟着我的人”,她眉宇间的忧愁始终没有散去,“哀家只是在想以元喜之忠心,哀家是可以全盘信任的,这个世界唯一不会背叛我的便是你和他,杨忠虽是我们的人,但哪怕只有八成的忠心对我们来说也有两分致命”

  福昕眼睛一眨道:“那便让他完全受您的控制,要想活命便只能十成的忠心于我们,不管是自愿还是不自愿”

  太后点点头,“寻个时机把他叫来,只有早日控制住他,哀家这颗心才能早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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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道上,从垂拱殿出来的谢临渊不疾不徐的走着,但他走着走着便落于众大人之后,这时有小宦官从后赶上来道:“谢大人留步,官家有请至临水阁叙话”

  果不出其所料,事毕之后,官家找他前去一叙。

  临水阁在后苑,临水而建,三面是水面,另一面是九曲回廊连接着岸上,这里不仅风景优美,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此地无可藏匿之处,因此不担心会有人偷听。

  湖上微风吹拂着四周的帷幔,被熏过沉水香的帷幔上还有味道时隐时现,宫人们都在岸上等着,阁中则是官家最信任的人,司空剑还有谢临渊。

  谢临渊来到临水阁时,官家坐在亭中,司空剑侍立在一侧,官家看着他们两个而后蔚然笑道:“朕有你们两个左膀右臂,这天下就没有什么能难倒朕的事情,即便是那老女人,朕也不放在眼中”

  司空剑道:“她近日都在慈宁殿中,神神秘秘的,不知何为?”

  谢临渊道:“听说前段日子大相国寺的圆融住持圆寂了,在那之后宫中有车驾火急火燎的赶往大相国寺,不知她是否得偿所愿了?”

  官家讥笑道:“定是已经的得偿所愿了,不然此次也不会在甄家的案子上如此强势的压迫于朕,非要放了那个小子”

  司空剑道:“那小子果真是肖家后人?”

  官家道:“自从月下美人声名鹊起的时候朕便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了,到底是毛头小子,以为最危险的方式便是最安全的隐藏,殊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朕的注视下,只是了悟这个人朕之前竟是忽略了,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便是庄王,是那女人心尖上的人”

  司空剑道:“女子多愁善感,容易为情所困,相比于权柄,情感才是她们握而不放的东西,她沉溺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自然便会产生疏漏,不然对元喜之事也不会这般迟钝”

  官家笑着对谢临渊道:“这个案子还多亏了你入宫提醒朕,若不是你发现魏琳身边的女子有可利用之机,可以借此挑拨他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朕也没想到能用这种方式除去心头大患,倒是意外之喜,只是这魏琳当真丧心病狂,杀元喜之时丝毫不见犹豫。

  此次这暗器与当日袁少望在朝堂上被杀的暗器如出一辙,而当日魏琳并未在殿内,足以说明元喜在朕的身边并未安好心,朕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这般伤即毙命的暗器便是阿剑贴身护卫也不一定能保朕毫发无损”

  司空剑道:“这暗器精妙果决,非心思凶狠诡谲之人不能造,简直防不胜防”

  官家道:“尽快搜索元喜和魏琳的住处,这东西决不能落入外人手中,一经发现,立即销毁”

  “是”

  谢临渊则又提醒道:“虽然此次借刀杀人之计,如愿以偿的除去了元喜,但是太后未免不会起疑,毕竟元喜是厉府旧人,且他对太后的忠心,咱们也是见识过的”

  太后既然敢把元喜放在官家身边,一是他的武功绝对可以自保,二是对他的绝对信任,官家想起这么些年他每月喝的那药,和对元喜的威逼利诱,竟然一丝也不能动摇他,这种忠心已绝非奴才对主人的忠心了,要知道身为皇帝的官家所能给他的可要远比太后所能给的要多得多。

  官家道:“元喜死了,太后自然会再派人来,朕觉得慈宁殿掌事杨忠很有可能便是接替元喜的人选”

  司空剑道:“臣会找个机会会会他,这个人相比于元喜倒是有归化的可能”

  官家道:“这个人朕倒是不担忧,除了元喜这个心头大患,下一步便是那药研制的怎么样了?”

  谢临渊道:“回官家,这么多年,臣一直在暗中寻找医者,不论是南疆的巫医、西北的胡医、山野的游医,还是归隐的神医,只要是有办法臣都会去试一试,那药是由七种毒虫毒草按照一定的顺序与计量配比而成,而解药也要相应的解药按照一定的顺序与计量配比而成,且太后时常调换毒药配比,这解药自然也是差之千里谬之千里,因此一定要慎之再慎。

  臣以官家的安危为重,所以历经二十多年的寻找,解药才刚刚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想来再过不了多久,定然是可以令官家全身而退的摆脱太后的控制”

  “谢卿办事,朕放心”

  司空剑也赞道:“谢参知的确谨慎稳重,这点臣也佩服”

  谢临渊笑笑,“臣有今日,都是官家信任,司空首领相助,如今虽然局势向好,但咱们不得不居安思危,臣还有一点要提醒的是那个即将被放出来的萧溪棠对当年的事到底知道多少,他打着偷尽天下古画的名号,其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他身边那些人到底知道多少?”

  官家闻听后眸色也沉下道:“朕笃定那个萧溪棠就是肖家后人绝对没错,他似乎与郡主还有李景瑢的关系不错”

  谢临渊道:“李景瑢向来是独来独往,从没见过他会主动接触过什么人,如今他与这萧溪棠的关系这般亲近,在朝堂上还为他当堂争辩,连太后也为他压着这个案子,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凡是和太后扯上关系的,官家都十分在意,因此这话便像针尖一样刺在他心里,又痒又气,这李景瑢本来是他看上的可以称得上是良臣的人,假以时日,必然会委以重用,日后兴许也会和阿剑、临渊一样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惜啊他没这个福气,和太后搭上关系的人,日后在他这里便再无重用之日。

  “这几个小辈倒还好说,朕担心的是他们背后的两个老的知道多少,都有什么想法?”

  谢临渊道:“如此,不妨设宴为靖国公压压惊,其女受此惊吓,该是好生安抚其父一番”

  官家点头,然而眉宇仍旧深锁,司空剑道:“官家似还有事心烦,解药一事指日可待,官家不必心忧”

  “倒不是这事,只是朕在想,容王日益长大了,今日他在殿上的表现你们怎么看?”

  谢临渊一语中的的道:“看似是当个和事佬,但很会察言观色,对于堂上的风向的捕捉很敏锐,而且能不动声色的将李景瑢划入了他的阵营当中,绝不是一个无欲无求、想要淡泊名利之人”

  “那和老二和老六比呢?”

  “誉王略显阴沉,有聪明才智,但因身体的先天不足,导致其心思狭隘,成王则是心浮气躁、轻率稚气,不是能堪当大局的人选”

  “朕总是希望这江山可以延续下去,奈何这两个不成器的还没有宝鸾得体”

  司空剑道:“宝鸾殿下虽然看似骄横跋扈、挑战规则,实则心思细腻通透,有玲珑巧思”

  “只可惜是个女子,看来上天注定不肯遂朕的意啊”,他说罢看了一眼司空剑,司空剑则侧了侧眼眸。

  谢临渊观察到空气之中的波动,倒是择机道:“其实长公主监国也不是不可,前朝也有此等先例”

  官家点点头道:“临渊之话,甚得朕心啊,若能如此便可解朕心头之大患”

  “但容王毕竟已成年,且身后有王氏及方氏等一众朝臣的支持,臣以为斩草需除根方才能高枕无忧”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谢临渊低头絮絮道:“不久便是射柳大会了,臣以为可以.......”

  官家听罢拊掌大笑,“好计,如此,便看这些朝臣们谁还敢出言保他”

  而后他伸了一个懒腰,似乎听了一上午的案子也有些乏了,谢临渊见状则不再出言,而后果听到官家道:“朕也乏了,临渊要不要在驻云阁内歇息片刻再回府?”

  谢临渊看了一眼司空剑,道:“臣府上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不好耽搁,便不在宫内歇息了”

  官家宽慰道:“临渊不愧为朕的肱股之臣,一心替朕操持国政,那朕也便不留你了,你也要松弛有度才是啊”

  “多谢官家体怀,那臣便先告退了”

  他退下后,官家心情不错道:“朕想去春华阁歇息,阿剑陪我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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