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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师徒相见

女知县纪闻录 寒九樱 5050 2024-11-12 18:23

  此时在崇政殿上的官家可是焦头烂额的,虽然嘱咐过赵尚书,此事事关公主清誉,不可再外传了,但是早朝上仍有言官提及此事,赵德让满面无辜,官家知道他没那么大的胆子,这事儿说不准还是宝鸾自己往外传的。

  有言官出列道:“臣听闻昨日射柳大会上,有人仗着自己深受官家信任而对公主不敬,此风绝不可长,公主殿下乃本朝第三尊贵的女子,若公主的清誉都能随便被人污损,那么我朝其他女子遇到了这样的事该如何自处,若此事没有一个交代,必让天下女子寒心,臣请求一定要这行为无状之人受到惩罚”

  官家不动声色道:“还有谁有话说?”

  众人都以为官家对此事也是怒不可遏,自以为猜到了官家的意思,纷纷涌上前头道:“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好,有你们这等为天家事操心的忠臣,朕深感欣慰”,官家看了一眼杨忠,杨忠点点头,暗自将这些举手附议之人记在心中,待官家秋后算账。

  “朕其实早有决定,其实此事也不能怪司空首领,毕竟是他在厢房内为先,瑾言后闯进去的,他避无可避。但此事毕竟于礼不合,好在他二人......”,官家顿了一下道:“情投意合,因此朕决定,令司空首领尚宝鸾公主,大婚就定在五月初五举行”

  众人本以为官家会重重惩罚司空剑,但没想到这却算是因祸得福,倒叫司空剑宠上加宠,摇身一变成了驸马,今日这些撺掇官家处罚他的人,此时心里纷纷打鼓,害怕司空剑日后当上驸马爷会报复他们。

  有人道:“驸马爷历来都是德才兼备者居之,这司空首领说的严苛点,只是一介武夫,公主下嫁着实有些委屈了”

  官家面色沉冷道:“不然众爱卿觉得怎么处置好,因司空首领无心之过便赐他死还是为公主另选驸马,责其出嫁,以免为皇室蒙羞?这难道便不委屈公主了吗?更何况司空首领品貌非凡、武艺高强,将来可为我朝武将为国建功立业,相配公主有何高攀吗?若是因此契机成就我朝一良缘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事”

  谢临渊也知昨日发生何事,知道官家是如何做想的,因此道:“官家慧眼识英、思虑深远,此乃双喜,臣恭贺官家觅得佳婿、识得英才”

  谢临渊简直是众大臣中的风向标,见他如此道,其他大臣也跟着道:“恭贺官家觅得佳婿、识得英才”

  官家仍沉着脸道:“赵尚书,公主乃朕之爱女,本朝第一次公主大婚便交给你来主持,一定要隆重而不失礼节”

  赵尚书道:“臣遵旨”

  决定了这件事,官家将目光转移到李景瑢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听说昨日举办射柳大会的百谷山上发现了数具白骨,李府尹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官家,经臣及官府衙役们的现场挖掘,现场共发现十七具白骨,且这些尸体白骨化的时间至少是十年以上,该是件尘封已久的案子,臣请求调阅户部及审邢院案卷的权利,以查询那些失踪十余年以上的人是否与此次发现的尸体有关”

  “准奏”,官家眉毛一皱,“十七具尸体可是全部了?”

  李景瑢道:“昨天的挖掘仅在发现第一具尸体的周围,还未来得及扩大范围,因此臣不敢断定仅仅只有十七具尸体”

  “挖,给朕挖,今日起封百谷山,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把举办射柳大会的百谷山活脱脱变成座白骨山,这等性质恶劣的案件,必得侦破”,官家今日心情十分糟糕,因此难得见官家态度如此强势。

  李景瑢道:“回官家,这案子太过久远,且能否确定死者身份都十分困难,若想侦破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可成的”

  “在这件案子上,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朕都会令朝廷各处全力配合于你,你想调人便任你调,你想调资料便也任你调,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等骇人听闻的案子必须侦破,否则便是你这个开封府尹的失职了”

  李景瑢躬身道:“臣,知道了”

  朝中有人双手紧握,虽说这些尸骨都已有数十年之久了,不易查出真相,但此事毕竟交到李景瑢手上,一切皆有可能,若是真查出什么来,那他这些年做的努力就尽数付之东流了。

  在此之前他不能坐以待毙。

  下了朝,曹睿走在前面,他这一早朝都没看见容王的影子,也不知道其去哪儿了,王广在其附近道:“不用操心容王殿下,皇后娘娘近日病了,官家特许他去照顾娘娘,不必上朝了,这也是体谅容王殿下的一片孝心,毕竟骨肉至亲啊”

  曹睿笑笑,“下官刚刚还一直担心容王殿下无故不早朝,官家会对殿下有微词呢”

  王广道:“官家如今重视容王殿下,对殿下十分亲厚,曹大人便把心放在肚子里,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下官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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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内一路跟着小宫女的萧溪棠随着她来到一处十分冷清的宫殿,抬头看着上面挂着的牌匾写着瑶华宫三个大字,便明白了过来这里乃是冷宫,再一细想,这慧妃乃是容王生母,官家刚登基时也是深受荣宠,后来因为持宠而娇,失了官家的宠爱,才被打发到这瑶华宫来,后来精神也有些疯癫了,容王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方便与慧妃会面,但私下里打探些生母的消息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遂也不再多好奇,而是记起慈宁宫就在瑶华宫的东南角,朝着这个方向应该就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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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澜此时已经进了慈宁宫,这是她第二次见太后,太后比上次见她时多了些和颜悦色,似乎心里一直以来的执念解决了,所以人也变得有气色多了。

  “臣女见过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道:“上次乍见你之时,还瞧不出什么来,这次见你才知道上次是小觑了你,那时在大相国寺的时候,你便知道哀家要找的舍利子是什么,可却云淡风轻的让他逃了”

  宋澜福身道:“臣女当时真不知道太后娘娘要找的此舍利子非彼舍利子,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据实相告的,绝不敢在娘娘面前耍心眼”

  太后笑笑道:“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难怪景瑢那孩子这么多年好似冷峻难处,就只看上你一个姑娘,你放心,哀家可不会让康王做那棒打鸳鸯的事”

  太后这是找回了自己的执念,因此心情甚好,若是她自己不得愿,便也没那心情去管别的鸳鸯拆不拆。

  宋澜笑笑,她倒是不知道康王拆鸳鸯的心意这般坚决,只得勉强笑道:“多谢娘娘”

  “这些事都不是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哀家这几日烦闷,听说你与哀家的舍利子也有些缘分,因此来找你解解闷,听说你很会讲故事?”

  宋澜虽不知太后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道:“娘娘想听哪一类的?”

  “这话本子、戏剧哀家听过也看过多个,翻来覆去总是那些,早就腻了,有没有新奇一点的,没有人讲过的故事”

  这要求倒是不高,她所处时空的故事,这个时空的人应该都没听过,可以选取的素材实在是很多,于是道:“那臣女便给娘娘讲一个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故事吧”

  太后乐道:“石头缝里还能生出猴子来,这个故事有意思,你快讲讲”

  “从前在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化为花果山,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内育仙胞,一日崩裂,化出一个石猴,身手矫健,艺高胆大,不多时变成了山中的猴王......”

  宋澜这故事可有的时间讲,这等在奇思妙想之下创造出的故事很快便让太后听的入迷了,她口干舌燥的一讲便快一炷香了。

  而此时萧溪棠正趴在慈宁宫的屋顶上,他竟不知宋澜还有如此技能,这故事可比话本上听到的有意思多了,好在他没忘了正事儿,听不一会儿便去到偏殿,师父应该就在此处。

  太后并没有限制了悟的自由,本身就已将他禁锢在宫中,便没必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派上众多侍卫守着了,他游荡了两圈后,便发现了了悟所在的偏殿。

  只是门口有宫人侍奉,他无法直接进入,便趴在屋顶上,将黛瓦一片片的掀起来,然后吹了个口哨,好似鸟声。

  了悟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是幻听,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到他那个好徒儿的信号声,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四下张望,萧溪棠见他始终想不到抬头看一眼,更是心急,除了又发出一声鸟叫,还拾起一片房顶上的落叶,将其作为暗器,顺着屋顶瓦片揭开的空隙打到了悟的身上。

  门边的宫人们道:“你们有没有听到鸟叫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了,只不过慈宁宫里好像没有鸟”

  “是啊”

  那些宫人走到院子里四处瞧瞧,萧溪棠生怕他们发现他,好在这时了悟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指着他惊喜笑道:“我滴个乖乖”

  萧溪棠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才想起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然后走到门边推开门,叫来那些宫人道:“这院子里的蝉声有些吵,你们去把这些蝉粘掉,免得打扰我清修”

  宫人们纷纷应下,然后撸起袖子去粘蝉。

  萧溪棠这才得以找到机会进入屋内,愧疚道:“师父,是徒儿中了奸人的圈套,让您不得不如此牺牲才能换回我的自由”

  “此事与你无关,即便不是你,圆融也没几天了,我势必要去见上他一面的,到时候也逃不过这个下场”

  萧溪棠仍有歉意,“可我们本不必如此被动”

  了悟摆摆手,“事情已经过了,我们要向前看,更何况我在这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至少我可以左右太后的意见,有她在还能间接护着你们,当年的事情假以时日慢慢调查,终能知道当时究竟是发生何事?”

  “可是这样做师父的牺牲太大了”

  了悟弹了他的脑门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以前可不见你这么心甘情愿的叫师父”

  “谁婆婆妈妈的了,我这是愧疚,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欠人人情”,萧溪棠将脸撇到一边。

  “你啊,已经欠下我许多了,不差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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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那边,宋澜正讲的津津有味呢,太后突然道:“虽然这故事十分生动,但哀家不得不打断一下,片刻后你再接着讲”

  宋澜猜太后娘娘起身是去如厕了,便安心的在榻上等着,偶尔吃点糕点喝喝茶水。

  太后出了大殿之后,便在外面观察她,见她行为有度、恪守本分,还算是满意。

  小半炷香的时间里主人都未归,也不见她乱看乱动,更不见有人暗中与她联系,本来庄王提议让宋澜进宫讲一些故事给她解闷的时候,她还有些怀疑,想试探下他们是否想要暗中联系,看样子她二人都循规守据,而这宋澜讲的故事也十分引人入胜,倒确实不失为一个排忧解闷的好法子。

  观察了半天,见宋澜无异常举动,太后才又重新回来,让宋澜接着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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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中,了悟与萧溪棠道:“其实本来这次撺掇太后让宋澜入宫,也是为了日后有一个可以与你们联系的途径,今日还想如何与她传信呢,正巧你来了,你告诉她日后她再进宫的时候,多喝点水好找机会在慈宁宫内解手,若有消息我会通过慈宁宫内的茅房传递给她的”

  萧溪棠皱着张脸道:“师父,你这个办法颇有味道”

  了悟拍了他一巴掌,“你这个臭小子,还打趣你师父,我若是有办法,哪儿用的上这种不体面的方式”

  萧溪棠点头道:“好好好,是是是,师父说的我会转告她的”

  了悟道:“还有啊,若是郡主好久无法来宫中,而师父又有事找你的话,便会未时末在宫中放一只花蝴蝶风筝,你若看到了便想办法进宫来,不过这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时尽量不启用”

  萧溪棠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这会儿,外面有宫人跑回来,萧溪棠见状赶忙闪躲到屏风后,那宫人道:“我们在院中的各个树下找了半天,都没见蝉的踪影,会否是您听错了”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惫懒,不肯仔细找,我随你们去找,若是我能找到看你们还有何说辞”

  随之,了悟便随他们出了去。

  萧溪棠便也趁机出了偏殿去,无需等宋澜,便按照原路返回,从容淡定的从宣德门出了去,门口的侍卫还不忘与他打趣道:“取个荷包耽误这么久,这下时间可更紧张了”

  萧溪棠笑笑,大摇大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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