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茵叹了口气,“我明白,可宫中不止是有贵妃娘娘,还有很多居心叵测的其他人,就比如...”
苏玉茵没有将名字说出,但凝秀也知道苏玉茵是在说容玉颖。
苏玉茵询问:“容玉颖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凝秀:“您不必担心,那边暂时没什么的。”
说罢,凝秀出门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凝秀端着一碗温好的安神汤,将汤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这安神汤是御膳房按太医的方子熬的,您多少喝些,不然明日十五去凤仪宫请安,眼睛里的红血丝该藏不住了。”
苏玉茵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指尖摩挲着碗沿的青花纹,“我总怕...怕这孩子留不住,你瞧宫里的事,贵妃娘娘孕事瞒着,其他人她们看似安稳,可谁知道哪日就出了岔子。”
她说着,声音不自觉发颤,手又往小腹按了按,像是要确认那微弱的存在感。
凝秀连忙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语气笃定,“小娘别胡思乱想!太医说您身子康健,这孩子定能平平安安的,再说,咱们还有常乐姑姑帮着留意,御膳房的吃食都要验三遍,绝不会出差错。”
她见苏玉茵眉头仍蹙着,又补充道,“您忘了?上次您说心口闷,常乐姑姑立马去请了章太医,章太医还夸您胎气稳呢。”
苏玉茵望着凝秀眼底的认真,心里的慌意稍减,端起安神汤小口抿着。
温热的汤药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甘草香,她这才觉得眼皮沉了些,靠在床头慢慢喝完,又躺回榻上,“你也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梳妆。”
凝秀替她吹了烛,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把窗缝掩得更严实些,春夜的风还带着寒,可不能让小娘和腹中的孩子受了凉。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长乐宫就忙了起来,常乐姑姑亲自为苏玉茵梳了个规整的圆髻,簪上一支素雅的白玉簪,又选了件月白色的宫装,料子宽松,正好能遮住还未显怀的小腹。
苏玉茵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黑,让凝秀多扑了些粉,才勉强盖住。
辰时末,凤仪宫的偏殿已聚了不少嫔妃,苏玉茵刚走进来,就看见曹若依和柳涟雪坐在角落,便快步走过去。
曹若依见她来,连忙挪了挪位置,“苏姐姐,你今日来得晚了些,我还以为你要迟了。”
“昨夜没睡好,起得晚了些。”苏玉茵坐下,指尖不自觉绞着衣角,目光却往殿门方向瞟,自从上次祁蓁蓁送来那张纸条后,她们还没见过。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内侍的唱喏,“珍贵妃娘娘到~”
众嫔妃连忙起身行礼,苏玉茵跟着屈膝,眼角余光瞥见祁蓁蓁穿着一身浅粉色宫装,外披一件月白披风,脸色红润。
待起身时,她忽然对上祁蓁蓁的目光,那目光在她眼下扫过,嘴角似乎微微扬了扬,却没说什么,转身坐到了主位上。
苏玉茵心里一紧,悄悄摸了摸自己的眼下,难道粉没盖严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