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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胁迫入山

做一个小小的人 好好吃饭A 2296 2024-11-12 16:30

  随着罗颂文随来随深入,林间的植被也逐渐高大茂盛了。以前能透过树丛透进来的光束也没了踪迹了,林子里越发昏暗,地面上浮着一层雾气,不小心点也许会就此跌落山底。

  罗颂文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树棍慢慢的探路,腹部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但那个药也算是起了作用,他没有再发烧,眼睛也逐渐清明起来,只是山林坡地,雨天湿滑,路窄而狭小,不得不谨慎着些。

  罗颂文顺着山坡慢慢的爬上去,手下的树枝突然断裂,电光火石之间,罗颂文就已经滑到了二十几米开外,幸好有一棵树拦住了他,否则就掉下深沟去了。也正是因为这棵树撞在了他的腹部的伤口,使得他的伤口再次渗出了血。有些时候,以为是救赎,也未必不是一种伤害。

  罗颂文趴在地上,脸上被地面蹭破了皮,他摆了摆撞昏的脑袋,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扶着大树才缓缓的爬起来坐好。他低头查看了伤口,渗着血丝的布条已经从蓝色染成了一朵墨色的花朵,形状怪异却又显得美丽。罗颂文在树下坐了好一会儿,缓过了精神就继续向山坡上走。

  六安带着陈忠实一伙人这会儿大约在罗颂文身后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只是山林茂密昏暗,林间杂音众多,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罗颂文的踪迹。一伙人已经紧赶慢赶了五六个小时,越往里走山里的雾气越大,已然是疲惫不已,六安见众人精神萎靡的模样,就抬手示意停下,吩咐道:“李六,你带着两个人去附近搜一下,注意观察路上的血迹。黄覃,你和他去周围搞点水回来。其他人原地休息,把那个工人绑在树上。”

  此时的罗颂文已上了山半腰,这处有一块池塘,罗颂文凑近看了看,发现水是延着石缝里滴进坑中而形成的池塘。

  围着池塘两边有几只拳头大小,带着花色条纹的小鸟正低着头喝水,察觉到罗颂文过来才扑棱着翅膀高高的飞走了。罗颂文蹲下身子,单手掬了一些水递到嘴边,他的嘴唇因为之前发烧而干裂发白,此刻有些水源的湿润才慢慢的被软化。罗颂文一连喝了几口才觉得解了喉咙里火烧的感觉,他又泼了些水在脸上,冬日的水惊牙刺骨,只小小一捧就浇醒了罗颂文的困倦。

  罗颂文实在是累了,他赶了一天的路,此时林子里已经慢慢黑起来,他不知道是树林过于茂密,还是外面已经到了日暮时分。他清楚的明白身后那穷追不舍的威胁,时时刻刻如同钢丝环着自己的脖颈,不敢大声呼吸,不能粗心大意。他明白,他的每一步失误都是在给自己的生命做减法。

  可人就是这样,疲于奔命,又堕于挣扎,那千斤重的刀子悬在眼前,却也能有着不崩于兮的魄力,罗颂文说不清是什么,他看着头顶的树叶,茂密的盖住了所有,却还是从其中漏出了鸟儿的歌唱,山风的飘摇,溪流的奔波。

  罗颂文斜靠在一棵树下,盯着手中的信封,陷入了沉思:

  尤记得自己三岁左右之时,父亲是村里的邮寄员,骑着一辆破旧的脚踏车,穿着灰蓝色服装,每天游走在几个村落之间。那时候的罗爷是父亲的好友,原名罗炳生。他隔三差五的会到家里与父亲喝酒,走之前还会给父亲一个灰色的包裹,拜托父亲送到邻村,那样的日子过了许久,直到有一天父亲与那位叔叔起了争执,随后再不见罗叔叔登门,直到村里突然起火,家里人除了罗颂文全部葬身火场,那时的罗爷才出现带走了罗颂文。

  罗颂文依稀记得那天是个下雨天,那位罗叔叔如同往常一般在下午到了家里,母亲热情的招呼着,给他泡好了茶水,并引他去了后廊下找父亲。

  罗颂文那时正好在院里玩着草编蜻蜓,草编的蜻蜓通身绿色,有着细细的两根触须,看起来栩栩如生。小小的佟乐(罗颂文)高高举起手中的蜻蜓,看着它那绿色的翅膀在风中飞舞。

  那罗叔叔走到院子看见他时,还友好的与他打了招呼,才转身进了房门。佟乐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人所以只是点了小脑袋,就继续要自己的了。

  佟乐正摆弄着手里的蜻蜓,因为刚刚跑的太快,蜻蜓掉在地上,头部有些撞歪了,小佟乐就使着劲儿想把头掰正过来。突然那边的屋门就被大力的打开,而后又被重重地摔在门框上,撞的颤颤巍巍的摇晃着。那位叔叔脸上挂着讪笑前脚刚出了门,还没回头就被父亲摔了门,他只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然后整理好衣冠才出门去了。

  佟乐不知道大人的事,只是透过没关紧的门缝中微微看到了父亲愠怒的脸色,气的两颊的胡子都好像抖动着。一直到下了黑,父亲才从房里出来,佟乐仔细的看着父亲的脸,又上手摸了两下,好奇的问道:“父亲的胡子下午会动,怎么这会儿就不会动了?”

  男人听了大声笑了起来,胸腔抖动着,挤压在佟乐幼小的脸颊上。男人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意味声长的说:“动亦为静,静可为动。”佟乐听不懂父亲的话,只用手挠了挠被胡子扎疼的头皮。

  约莫三天后凌晨里,家里就起了火灾,院子后面的竹林最先烧起来,那会儿是秋天,正是起风的好时节,不用一个小时,村长就没了小半个,佟乐那是幼小,早早睡在床上,等醒来时自己正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下,母亲的身上压着父亲,二人俱在大火下被烧成了一副焦尸,再也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年幼的佟乐不知道短短一夜时间发生了什么,只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哇哇大哭,大约哭了十来分钟,匆匆赶来的罗炳生就从父母的怀里拖起了他,并收养了他。

  之后几年里佟乐再没有回过罗家村,只是被罗炳生带着安葬了亲人,就带回了如今的寨子。直到10岁左右罗颂文去祭拜亲人的路上,心血来潮去了祖屋转转,回去后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无尽无穷的火舌包裹着他的身体,一丝丝的舔舐着他的血肉,他感觉血液被烧干,皮肤被烤焦,直到脚趾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才将他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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