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再次飞进来，还是停在他的肩膀上。

　　“你能听懂人话？”

　　蝙蝠没任何反应，看来刚才又出现了幻觉。

　　喂了蝙蝠，罗夜躺在床上，拿出猎月盒，这东西实在是神奇，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开。

　　埃玛推门而入，也不敲门。

　　“出事了，死人了。”

　　“谁死了？”

　　“我们从西伯利亚带回来的那只蝙蝠知道装死，研究员泰拉·伊德里苏不知道情况，打开玻璃瓶的时候被咬了一口，没抢救过来。”

　　“然后呢。”

　　“暂时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

　　“他们没理由追究我们的责任，一只蜘蛛都搞不定，51区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科研所么。”

　　“你的口吻中藐视的成分的很大哦。”

　　“当然，我会不藐视我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房东。”

　　埃玛冷眼道：“混蛋，你最藐视的就是我，老是讹诈我，忽悠我，该死的，别嘤嘤怪怪的。”

　　“你太过分了，房东，合约你打算给他们几个看吗？”

　　“再等等吧，如果它再出来的话，给你。”

　　“什么？”

　　“圣水，还有这个，护身符。”

　　罗夜哑然失笑，“你是警察，相信这个？”

　　“如果不是有十字架，你昨晚能安然无事？”

　　罗夜想了一下，“也是啊。”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帮克拉拉买车去了。”

　　“卖车的过程中干了什么？”

　　罗夜眯起眼，“是克拉拉打电话给你了，还是你们跟踪我了？”

　　埃玛听出罗夜的语气不高兴，笑道：“别想多了，我今天去车行找你了，你没在。”

　　“洗车？”

　　“我的确是要洗车，再跟你商量一下合约的事情。”

　　“我跟别的女人干那事，你不高兴了。”

　　埃玛审视着他，“我不会不高兴，我感到很高兴，今夜瞪大眼睛，我希望它再出现，我想和它谈谈。”

　　“你想和幽灵谈话。”

　　“这正是我们想得到的，那边需要数据。”

　　罗夜笑起来，“不大可能，它太凶了，我今天产生了幻觉，被它吓出来的。”

　　“爽吗？高端播种机。”

　　她突然问。

　　“感觉好极了。”

　　罗夜说完，又皱起眉头。

　　他的脑海中看见了一个浩瀚无边的平原，铁黑似的天空没有一丝光线照耀，浓雾将四周的地平线遮盖得严严实实。

　　这是死人的世界。

　　他能看见圆睁的眼睛和无望的脸，苍白的、阴郁的、衰老的、年轻的脸，所有的死人挤在一团，拥挤、沉默、忧伤。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看见了一些东西，很恐怖，强行塞进我的脑袋里。”

　　瑞姬突然惊醒，从地上爬起来，她只想打个盹，却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的梦境正是罗夜所看到的，完全一样。

　　“没休息好？”

　　“可能吧。”

　　“我拿不定主意，合约的问题。”

　　她停顿下来，停顿和犹疑都有不同的性质，第一种强硬而肯定，第二种云遮雾罩；第三是滑溜溜的，第四个是冷淡而脆弱。

　　埃玛的停顿，像是第五种，请别人替她做决定。

　　她从不这样。

　　“我和你的意见相同，还是再等等，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伤人。”

　　埃玛立刻回答：“它，会，我肯定，暴力性很强，档案你也看了，它会。”

　　罗夜凝视着她的眼睛。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冒险把我们四个人放进来做实验，难道你不怕我们当中有人死掉，搞不好全军覆没。”

　　埃玛想了片刻：“国家利益。”

　　罗夜点点头，“解释勉强过得去，勉强，不是很充分，太高大上了，很虚伪，为了这种利益难道就要牺牲我们四个人的利益？”

　　“那么，俄国人是怎么干的？”

　　罗夜摸摸鼻子，“看来你们对我的底细摸的比我自己还清楚，厉害。”

　　“你说错了，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我的房客。”

　　“你应该找四个训练有素的特工来签合约。”

　　“你又错了，我们和它之间不是猎杀和被猎杀的关系，是谈话的关系，我们要要了解幽灵的所有，而不是杀掉它，让你们加入是告诉它，我们没敌意，没错，这很难做到，我见了它都想杀它。”

　　罗夜忍不住嘲笑：“看来你们的脑子都进水了，搞这样的研究，钱多的没地方是不是。”

　　“美国不缺钱。”

　　“一定还有别的理由，对不对。”

　　“没了。”

　　罗夜：“我不会签这样没脑子的合约，不过我可以帮你。”

　　“签约后，每个月的薪水400美元，不心动？”

　　“哦？”

　　“好好考虑考虑吧，我投票选你当本栋楼的租客委委员的会长，这件事你跟他们说，你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晚安，你个死嫖客！”

　　埃玛怒冲冲的下楼，满身蛀虫孔的杉木楼板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你又没给我时间解释一下。”

　　罗夜冲着她的背影小声的抗议了一下。

　　作家从房间里出来，“你又怎么得罪她了，你就不能让她精神正常点吗？你的男人本色去哪里了？”

　　“作家，有一份工作，每个月400美元，干不？”

　　“006.你的信息太蔽塞了，我早就收到小广告了，看，酒吧公关，月入400美元，我不行，我都三十多了，你可以的，身强力壮，我见到那个发广告的家伙了，怎么样，我帮你牵个线。”

　　作家递上小广告。

　　——黑和白酒店，包吃包住包培训，包客源。

　　“艹，什么都包啊。”

　　“对，你的人生他们也包了，你动心了，看你，动心了！”

　　罗夜把拇指大小的小广告塞回作家，“千万别让房东知道，不想被锁蹲小黑屋的话，你太明目张胆了，不知道这栋楼是女警官辖区内的重点禁区啊，瞎胡闹。”

　　作家道：“如果我行的话，我会去，切身体会才能写出精彩的故事。”

　　“你他妈写的是恐怖小说，不是言情小说，休息吧。”

　　罗夜关起房门，从抽屉你取出猎月盒，那只蝙蝠又来了。

　　“蝙蝠先生，过分了啊。”

　　蝙蝠并没走，却瞄着猎月盒，那神态像小朋友盯着橱窗中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罗夜把猎月盒送上去，蝙蝠似乎又非常恐惧，噗噗噗的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