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看着丫头纯真的面庞,只觉心痛,这时秦大宝与女人交谈完了,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女人冷冷道:“走吧!”
两名壮汉怨恨地瞪了沈策一眼,上了马车,由未受伤那人驾车离开,秦大宝一脸谄媚地笑着冲马车挥了挥手,走向三人,秦七不愿与他多说,拉着丫头道:“少侠,走吧!”
沈策看了一眼秦大宝,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跟着秦七走了。
三人缓缓而行,秦七道:“少侠,再次多谢你救了我们爷孙。”
沈策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师父教我的,无需感谢。”
秦七点头道:“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哦,我从信陵来的,办完事正要回去。”
“若不嫌弃,可愿到我家中,吃顿饭再走。”
沈策知他是要表达谢意,他正好想见见那黄衣姑娘,便点头答应了,随爷孙二人回到了家。
刚一进门,一股香气便扑面而来,秦七笑道:“看来萧姑娘已经把饭做好了?”
沈策明知故问道:“您家里还有别人?”
“是一个好心的姑娘。”秦七忽然压低声音,“可惜眼睛看不见东西,不过却心灵手巧,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秦七让沈策进屋坐下后,与丫头去了厨房,帮那姑娘把饭菜端了过来,姑娘果真心有灵气,坐下后问道:“秦爷爷,家里来人了吗?”
秦七道:“是我的恩人,今天……”
秦七把丫头遭遇的事告诉了她,姑娘自责道:“早知这样,我就不让他把丫头带走了。”
“萧姑娘莫要自责,这不怪你。”秦七安慰道。
沈策道:“在下神武派沈策,敢问姑娘芳名?”
“神武派?”姑娘愣了一下,“我叫萧芷。”
秦七道:“萧姑娘与我结识如我和你一般,那时大宝也是在街上发疯似的打丫头,只因小天惹怒了他,又不舍得打,就拿丫头撒气,接着萧姑娘便出手了,教训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之后偶尔来看望爷孙,每次来都带些东西,我都快忘记谁对谁有恩了。”
姑娘笑道:“丫头讨人喜欢,又让人怜爱,这些都是应该的。”
沈策奇道:“姑娘也是江湖人士?”
萧芷道:“江湖人士算不上,只是曾随家父学些拳脚功夫。”
沈策还想再问,萧芷却对秦七道:“秦爷爷,听丫头说,你还差两个犯人就达成心愿了?”
秦七点头道:“是啊,快到年龄了,今天又抓了一个,所以还剩一个,我的捕快生涯就圆满了,不留遗憾。”
丫头忽然道:“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回爹那儿?”
秦七板起了脸,叹道:“丫头,你回去干嘛,还嫌被打得不够吗,你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爹了,你回他那只有挨打的份儿。”
丫头眼含泪花道:“可……可是我娘在天上看着呢,我……我不能……”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道:“呦,都吃着呢。”
三人看向门外,竟是秦大宝,他手拿一个油纸包走了进来,也不管秦七同不同意,搬了个板凳坐下,把油纸包放在了桌上,笑道:“这是我买的熟羊肉,给您老和丫头陪个不是,今天的事……不,所有的事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丫头,也不该想把她卖了,儿子在这给您磕头,请您老原谅我。”
秦大宝说完离开板凳,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秦七斜视了他一眼,他立马又磕了起来,一段时间后,秦七道:“行了行了,房梁上的灰都让你给震下来了,还叫不叫人吃饭。”
“那您……”秦大宝面露喜色道。
秦七冷哼一声道:“你脱裤子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丫头这些日子先住在我这,要不要回你那,我还要再考虑,你先回去吧。”
秦大宝答应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土便走了,沈策道:“他态度忽然转变,是不是有什么事?”
秦七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我相信他比登天还难,我看他还能装多久。”
沈策见他没有把丫头送回去的意思,暂且放心了,三人又开始吃饭,期间萧芷总是与秦七和丫头说话,和沈策并无太多交流。
吃完饭后,沈策独自告别,但总觉得秦大宝有什么阴谋,怕秦七被他蒙骗了,便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静观其变,偶尔去看望他们爷孙。秦大宝看着不像是慢性子,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本性就会暴露,到时若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决不轻饶。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这些日子中,萧芷一直住在秦七家中,秦大宝几乎每天都来看丫头,偶尔能与沈策碰见,萧芷面对秦大宝永远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十分不爽。
最近街上也张贴了一些通缉令,搜捕一个名为疤面江洋大盗,沈策闲逛时曾看到,秦七也对他说过,希望这个人是他抓到的最后一个犯人,一来维护了治安,而来也实现了自己的夙愿。
这日沈策从客栈里买了些鸡汤,带着去了秦七家中,想着给他和丫头补补身子,进门时萧芷与丫头正在院子中玩闹,不见秦七,想是去衙门当差了。
丫头刚吃过午饭,沈策去厨房将鸡汤盛出一些,让她在厨房喝着,走出时萧芷道:“你对丫头挺关心的。”
沈策道:“就像萧姑娘说的,丫头惹人怜爱。”
萧芷苦笑道:“我怜爱他是因为我与她身世相同,丫头是小小年纪便没有了娘,我是刚出生就没有。”
沈策心想她对自己一个并未熟悉的人诉说身世,可能从小受过不少苦,缺少关怀,便道:“那咱们三人都是一样。”
“你也……”
突然一个捕快装扮的人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满脸的焦急与慌张,问道:“丫头呢?”
丫头听到声音,走出一看,问道:“怎么了?”
那捕快冲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腕道:“你爷爷被大盗伤了,很是严重,可能……可能救不回来了,快随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