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心中已有了答案,却还是道:“你把话说清楚点!”
沈策道:“我与张兄同为内应,你在井中下毒,已是大功一件,为何还要抓赵夫人,抢我的功劳?”
张岳奇道:“你也是莫教主安插在玉清派的?”
沈策不知他此话真假,思路急转,道:“非也,我乃魂天谷谷主萧遥所派,目的是逼玉清派投降,不得已时瓦解全派,不过我不知道你也是内应。”
张岳半信半疑道:“萧谷主可有其他指示?”
沈策道:“其他指示并没有,不过特别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伤害赵掌门和其夫人性命,只因玉清派弟子众多,如果能加入魔宗,势必壮大我们的实力。”
张岳喃喃道:“这倒和莫教主的意思相同。”
沈策笑道:“这样的话,张兄为何还抓着赵夫人不放,你道行高深,要是误伤了她,可就难交代了。”
张岳道:“慢着,我可没那么轻易相信你,你既是魂天谷的人,那助清虚宗击毙万法生,该如何解释?”
沈策微微一愣,自悔不该早些将事情全部讲出,继续扯谎道:“我对赵无尘怎能说真话,不过是骗取他的信任而已,当时半路杀出个乌龙,坏了全部计划,肖谷珠便命我杀死万法生,以获取清虚宗信任,如此也可以打入玉清派内部。”
张岳点点头道:“魂天谷与五毒教关系紧密,你真是萧谷主手下的话,应该知道五毒教内部分制,倘若你说的丝毫不差,我便信你。”
沈策心中焦急,此事知道便是知道,不知便是不知,如何能圆过,只得道:“我入魂天谷甚晚,一直潜伏在清虚宗,对五毒教并不了解,张兄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张岳大笑道:“好个机灵的家伙,差点被你骗过,魂天谷与五毒教交往甚浅,不过是尊前者为主,再说五毒教以莫予毒为首,哪里有什么内部分制,你当是清虚宗呢!”
沈策见自己被识破,也不再装下去,直接道:“少废话,我来玉清派不过是施以援手,赵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救了她也不过是送赵无尘一个人情,方才与你费那么多口舌,老子也倦了!”
“你什么意思?!”张岳厉声喝道。
沈策道:“你识相的话,现在放了赵夫人,我保你性命无忧,放你下山,若是不肯,我也不管她的死活,索性出手救人,救的出便好,救不出也罢,无论如何,你都难逃一死,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我的对手吗?”
他抽下神武,张岳神色瞬变,摆明是怕了他,正在思量之际,苏晴柔突然轻叹道:“沈少侠莫要为难,我自有打算。”
说罢,她右臂轻抖,袖中落出一把匕首,接住后直向心口刺去,张岳大吃一惊,伸手去拦,沈策将神武甩出,身子同时欺近。张岳见神武朝自己脑门打来,只得舍了人质,但双方相隔不远,根本来不及躲避,右手急忙变向去挡。
“咔嚓”一声,他的两根手指竟被冲断,神武却威势不减,继续向前,棍首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霎时削去了半个头颅,鲜血与脑浆迸溅出来。沈策也到了苏晴柔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她吃痛地叫了一声,松开五指,匕首落地。
方才的事虽发生在一瞬之间,苏晴柔却感觉经历了生死,明明半只脚已踏入鬼门关,却又被眼前的这个人拉了回来,她回头看到张岳的死状,心中一惊,不禁靠近了沈策。
沈策这才发觉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腕,急忙松开,道:“夫人受惊了。”
苏晴柔也赶紧退开几步道:“多谢沈少侠救命之恩。”
沈策见她身上有些脑浆鲜血之物,便捡起掉落的手帕,帮她擦了擦,道:“我方才只想救夫人性命,却使你玉体受污,实在抱歉。”
苏晴柔莞尔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忽听见前院传来喊声,不用想也是五毒教杀到。沈策焦急不已,心中细细盘算,当下赵无尘等掌门应该已压制毒性,可以一战,而照张岳方才所说,莫予毒是想让玉清派并入魔教,并不会大开杀戒,况且玉清派弟子虽丧失战力,但按照赵无尘的脾性,绝不会投降,唯一的软肋便是眼前的这个夫人。
莫予毒还不知张岳已死,定等着他挟持苏晴柔来逼赵无尘就范,甚至还会亲自来此与张岳会面,使此战早些结束,若发现是这等情况,必会亲自出手。神武究竟能不能制服他,沈策心里没底,毕竟先前他是为张岳制造机会才撤退,并不能说明是害怕金乌。
沈策心乱如麻,这是他唯一一次独自面对此等困局,不知该如何应对,但他心里明白一点,苏晴柔如若被擒,赵无尘必无心抵抗,到时他们反过来对付自己,那可就难办了,所以最紧要的是要保她无虞。
沈策心中计较已定,先是捡起神武,继而转身背上苏晴柔,她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情况危急,夫人是此战的关键。”沈策扯下布条,系紧他们二人,“就请你先委屈一下,逃出玉清派再说。”
沈策意图放出金乌,乘它下山,神武却无半点反应,他心中大声喊叫金乌,也无应答,只得背着苏晴柔,跑到后院,越墙而出,一路杀下山去。
苏晴柔道:“你说我是此战的关键,这是什么意思?”
沈策边杀边道:“莫予毒的目的是用你要挟赵掌门,逼他投降,现在几位掌门气力应该已经恢复,尚可抵挡一阵,为了没有后顾之忧,我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回去援救他们。”
苏晴柔担心道:“其他弟子不是也中毒了,只靠相公和几位掌门,能拖住魔教众人吗?等你回去后,他们会不会……”
沈策心里也没底,安慰道:“赵掌门几人道法高深,断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夫人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