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官方来访
与苏晚晴的会面,如同一剂强心针,让陆临对江城的暗流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明确了前行的方向。但同时也带来了更沉重的压力——净世莲华、域外天魔,任何一样处理不当,都是倾覆之祸。联盟初成,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并尽快摸清蚀心殿与黑莲的具体动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他与苏晚晴会面后的第三天下午,陆临位于老城区的安全屋门铃,再次被按响了。叮咚声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陆临神识瞬间扫过门外。来的不是熟人,也不是预想中的魔道修士,而是两位不速之客——正是几日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国家安全特别事务协调办公室”的秦峰与林静。
两人依旧是一身便装,秦峰神色平静,目光沉稳;林静则手持平板,表情严肃。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身上那种公事公办的“势”更加凝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基调。
陆临眉头微蹙。官方的人再次上门,而且精准地找到了这处备用安全屋,这意味着对方对他的监控和掌握程度,远比他预想的要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收敛气息,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打开了门。
“秦处长?林同志?你们这是……”陆临侧身让开。
“陆先生,打扰了。”秦峰微微点头,带着林静走进屋内,目光再次习惯性地快速扫过环境。这次,他的目光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用来布设小型聚灵阵的盆栽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
“请坐,喝茶。”陆临倒上两杯清水,放在茶几上。
“谢谢,不必麻烦。”秦峰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这是一个略带压迫感的谈判姿势。“陆先生,我们长话短说。上次沟通后,我们对你提供的情况进行了进一步核实评估。”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陆临:“鉴于江城近期发生的几起‘特殊事件’频率和能量等级显著上升,以及你……在相关事件中的活跃表现,我们认为,有必要进行更深入的沟通。”
林静适时地打开平板,调出的不再是直播截图,而是一些模糊的卫星热成像图、能量波动频谱分析报告,以及几张经过处理的现场照片——包括废弃纺织厂顶楼、旧城区通风口,甚至还有一张远距离拍摄的、极其模糊的慈云山轮廓图,旁边标注着异常能量反应的时间点,与陆临和苏晚晴会面的时间高度吻合!
陆临心中凛然。官方的技术手段远超想象,他们已经将一系列事件串联了起来,并且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慈云山!
“秦处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陆临保持镇定,“这些是……”
“陆先生,”秦峰打断了他,语气加重了几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蚀心殿’、‘黑莲’,这些名字,你应该不陌生。我们掌握的证据表明,这些组织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具有高度危险性和社会破坏性的非法团体。他们的活动,已经对江城的公共安全构成了实质威胁。”
他指向平板上的资料:“而你,陆先生,你似乎总能在这些威胁出现或升级的关键节点,出现在附近,并且……以某种方式,使其‘平息’。这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话已经挑得非常明了。官方不仅知道了超凡力量的存在,还将他视为了相关者,甚至可能是解决某些问题的关键人物。
陆临沉默了片刻,知道再完全否认已无意义,反而会激化矛盾。他需要判断官方的真实意图和底线。
“秦处长,”陆临抬起眼,与秦峰对视,语气平静,“我只是一个偶然接触到一些非常规现象的普通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维护这座城市的安宁。我不清楚您说的‘蚀心殿’、‘黑莲’具体指什么,但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我愿意尽力。”
他承认了“接触”和“帮忙”,但将自身定位在“偶然卷入的普通人”,保留了回旋余地。
秦峰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陆先生不必紧张。我们并非将你视为调查对象。恰恰相反,我们认为,像你这样具备……特殊能力,且心怀正义的人士,是国家需要团结和依靠的力量。”
他身体靠回沙发背,语气变得更具策略性:“当前的局面很复杂。这些非法团体的手段超出常规,常规力量应对起来往往事倍功半,甚至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损失。我们需要更专业、更高效的应对方式。”
“所以,”秦峰目光炯炯,“我们正式邀请你,成为我们‘特事办’的特别安全顾问。非编制内,不干涉你的正常生活和……创作。主要职责是,在发现异常情况,尤其是涉及上述非法团体活动及公共安全威胁时,提供信息咨询和专业建议。在必要时,经批准,可协助我们处理一些特殊事件。”
“作为回报,”他继续道,“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定级别的信息支持,包括这些团体的动态、部分内部情报。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为你和你身边人的安全提供必要的保障,并在合法的范围内,为你的……‘活动’,提供一定的便利。”
这是非常明确的招安和利益交换。官方承认了他的“特殊”,并试图将其纳入一个可控的、能为己所用的框架内。顾问的身份既给了自由度,也套上了枷锁。信息和支持是诱饵,也是束缚。
陆临快速权衡着利弊。接受,意味着多了一层官方身份,行事或许更方便,也能获得宝贵的情报,但也会受到监视和制约,与苏晚晴的合作可能会变得敏感。拒绝,则意味着彻底站在官方的对立面,今后行动将处处受制,甚至可能被当作不稳定因素处理。
眼下,魔道势力是迫在眉睫的威胁,官方的力量若能借用来对付他们,无疑是一大助力。而且,有了这层身份,或许能更好地掩饰与苏晚晴的行动。
“感谢秦处长和国家的信任。”陆临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维护城市安全,是每个市民的责任。我愿意尽我所能,提供必要的帮助。但这个‘顾问’的具体职责、权限以及信息共享的范围,我希望能够明确。”
他需要划下红线,确保自己的核心利益和秘密不会暴露。
“这是自然。”秦峰对陆临的谨慎表示理解,从林静手中接过一份薄薄的、没有封面的文件夹,递给陆临,“这是顾问协议的框架草案,你可以仔细看看。具体细节,我们可以后续慢慢敲定。至于信息,”他指了指平板,“我们会根据事件等级和你的权限,逐步向你开放相应的数据库查询权限。”
陆临接过文件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问道:“关于‘蚀心殿’和‘黑莲’,目前官方掌握多少情况?他们的首要目标是什么?”
这是关键问题,既能试探官方的底细,也能获取情报。
秦峰与林静对视一眼,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秦峰沉声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这两个组织历史悠久,结构隐秘,掌握着一些……违背科学常识的能力。他们近期在江城活动频繁,目标高度一致,似乎在寻找某件……具有巨大能量的古代遗物。我们怀疑,赵擎苍及其掌控的无极传媒,是黑莲在世俗世界的白手套,负责资金、情报和掩护。”
信息有限,但指向性明确,与陆临从苏晚晴那里得知的情报相互印证,也显示了官方并非一无所知。
“我明白了。”陆临点点头,“我会仔细阅读协议。有情况,我会通过约定方式联系。”
“很好。”秦峰站起身,伸出手,“陆顾问,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陆临与他握了握手。
送走秦峰二人,陆临关上门,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轿车驶离,眼神复杂。
官方的介入,让棋局更加复杂了。他现在不仅要面对魔道势力,还要周旋于官方机构之间。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他打开那份协议草案,内容比他预想的要宽松,更多的是原则性条款,强调保密义务和重大事件报告责任,并未过多限制他的个人行动自由。这反而让陆临更加警惕——官方的真正意图和掌控力,恐怕远不止纸面上这些。
他拿出加密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联系苏晚晴。官方顾问的身份敏感,他需要仔细考虑如何向这位新盟友透露,以及透露到何种程度。
打开灵犀系统,愿力储备在稳步增长,但面对越来越强大的敌人和复杂的局面,筑基后期的修为,似乎越来越不够看了。
“必须尽快突破金丹……”陆临握紧拳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唯有实力,才是应对一切变局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