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绝境求生,水路暗河现生机
第51章:绝境求生,水路暗河现生机
作者:寅生南流
指尖还压着那道刻痕,铜钱在笔帽里轻响了一下,像有人用指甲弹了玻璃内壁。岩阶湿滑,水流从裂隙深处渗出,一滴一滴砸在脚边石洼里,声音比心跳慢半拍。李川的相机盖已经闭死,他整个人靠在马三炮肩上,右臂残指暴露在空气中,胶布脱落的瞬间,皮肤开始发灰,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吸走了水分。
“走不了。”马三炮咬着牙,“韩省动不了,贾算快散了架,你还要看多久?”
我没松手。刻痕的走向与铜钱铭文完全一致——不是巧合,是标记。父亲墙上最后一个字,也是这样收尾的,那一划拖得极长,像在挣扎。我抽出签字笔,在岩面同一位置划了一道。笔尖刮过石层,发出短促的刺响,紧接着,整条水痕微微泛光,持续不到两秒。
火蝎子立刻吹哨,铁线蛇第三次探出竹篓,贴着水痕爬行五米后停下,复眼转向我们,银铃轻震两下。她点头:“能走。”
林燕正把韩省往背上挪,对方的手还在皮肤上划字,指甲翻裂,血顺着大腿往下淌。她没再阻止,只是用手指在他手臂上写:“别刻了。”一遍,又一遍。孙鹊的药剂包彻底失效,白大褂泡了水,沉甸甸地坠着,她左臂的皮肤已出现大理石纹路,指尖冰凉。
马三炮用匕首在岩阶边缘凿出落脚点,碎石滚入下方黑水,无声无息。他回头:“绳子呢?”
我解下背包里的尼龙绳,甩向他。他用匕首缠住绳头,固定在岩缝中,另一端抛给火蝎子。她接住,迅速绑在腰间,辫梢一缕草茎垂入水中,瞬间被暗流卷走。
孙鹊先过。她踩着马三炮凿出的凹口,一步一滑,林燕紧随其后,背着韩省,脚步沉重。贾算被李川半拖半扶,走到边缘时突然停住,算盘珠子卡在第七颗,红绿并列,他喃喃:“第八次替死……往下才是生门。”李川没应声,只把他往前推了一步。
火蝎子最后一个站上岩阶。她回头看我,银铃未响,但手腕上的鳞片纹路已蔓延至指节。她咬破手腕,将血滴入水痕沟槽,血液随水流缓缓下行,消失在裂隙深处。铁线蛇再次探查,无异常。
“跳。”她说。
马三炮引爆最后一枚雷管残壳。爆炸声在狭窄空间内震荡,气浪掀飞数只逼近缺口的虫体,复眼在强光中短暂失焦。他本人被冲击波推出,直接坠入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我的裤腿。我看见他右手仍紧握匕首,身体瞬间被急流卷走。
火蝎子返身抓住李川的手臂。他右臂残指暴露处已灰化至肘部,她用毒牙靴跟蹬墙发力,将他推入主流,自己紧随跃下。水花扑面,冰冷刺骨。
我最后回望石门深处。那道符文巨门仍在视野尽头,中央符号与父亲墙上最后一字完全吻合。我闭眼,纵身跳入漆黑水面。
入水刹那,耳膜被压力撕裂般挤压。水流湍急,方向不明,身体被卷着向下冲,四肢无法着力。我呛了一口,咸腥味直冲鼻腔,本能摸出绳索,甩向前方。马三炮在激流中伸手抓住,匕首仍缠着绳头。我借力将自己拉近,三人连成一组。
头顶岩顶嶙峋,无光源,仅凭战术灯残存的微光扫过,照出水流两侧岩壁布满细密沟槽,像是某种生物啃噬过的痕迹。火蝎子吹出口哨低频长音,铁线蛇缠绕竹篓密封口,减缓进水速度。她的银铃湿透,不再作响。
林燕背着韩省,怀表滴答声微弱如游丝。她用手指继续在对方手臂上划写:“别刻了。”韩省的手终于停下,但眼球仍在转动,人工眼的金属光泽在黑暗中一闪。
孙鹊漂在队尾,白大褂沉水,左臂皮肤硬化加剧,眼神涣散,却仍抬起手指,在岩壁掠过时记录水流酸碱度。她的指尖触到一处凹陷,停顿一秒,随即被水流带离。
贾算被李川拖行,算盘浸水,珠子凝滞。他口中反复念着:“第八次……往下才是生门。”李川双眼几近失明,仅凭水流触感判断方向,右手重新缠好残指,胶布在激流中逐渐松脱。
全员以手拉手方式形成链式漂流阵型,我居中指挥,左手握绳,右手紧攥签字笔。笔帽里的铜钱随波起伏,每晃一次,就轻响一下,像在倒计时。脑中反复闪现石门内那道符文——与父亲遗言相同的笔画结构,收尾那一划,拖得极长,像在挣扎。
水流速度渐稳,但仍无法控制方向。火蝎子突然抬手,示意安静。她侧耳倾听水流声变化,指尖抚过竹篓边缘,死蛊躁动不安。她的辫梢一缕草茎断裂,落入水中,瞬间被卷向右侧岩壁。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右侧岩壁有一处凹陷,形似洞口,边缘光滑,不似自然形成。水流经过时产生轻微涡流,将断草吸入其中。
火蝎子吹哨,铁线蛇探出,刚接近洞口,复眼骤缩,银铃急震三声。她立刻收回蛇,摇头。
马三炮匕首横握,右肩钙化层已扩散至锁骨,转动时发出细微碎裂声。他盯着洞口,低骂:“老子炸了这么多墓,就没见过活的机关。”
林燕怀表彻底停摆。她拔下电芯,塞进战术灯,光线骤亮,照出洞口内壁刻着一行小字——不是现代工具所留,是甲壳类生物划出的符号。
符号形状,与我笔帽中的铜钱铭文,完全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