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终声回荡·险途待寻
第210章:终声回荡·险途待寻
我扶着铁架站起来,膝盖还在发抖。左臂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马三炮蹲在旁边,右手小指只剩半截胶布缠着,他没去管,只是盯着自己右臂上的鳞纹。
那纹路没退,像长进肉里了。
“刚才那声‘轮终未启’……”我说。
话没说完,墙上的警报响了。
红字弹出来:【检测到异常时空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孙鹊冲到电脑前,手指刚碰键盘,韩省突然抬手拦住她。
“别碰。”他说。
他摘下手套,用指尖轻轻碰了下屏幕边缘。西装袖口蹭出一块新墨渍,但他没管。
“我能感觉到。”他声音低,“这数据流里有东西在说话。”
林燕这时候按住了怀表。裂开的表盘上,秒针又开始走动,滴答、滴答,一声比一声清楚。
“不是系统。”她抬头,“是有人在发报。只有一句话——快走。”
赵阎王靠在墙边,墨镜碎了一角。他没戴紧,任由那只白得发灰的眼睛露在外面。他忽然伸手,把墨镜摘了下来。
瞳孔里映出通风口飘出的一缕黑雾。那雾正慢慢聚成一个人形,模糊,但能看出轮廓。
“它还在。”他说。
卓玛已经划破手掌,骨刀插在地上。血顺着刀身流下来,在刀面凝成三个字:她未散。
贾算坐在地上,算盘横在腿上。珠子突然自己动了,红蓝绿三颗齐震,最后全停在“空白”格。
他没拨,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空槽。
孙鹊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试管,里面是金色液体,标签写着“X-209”。她走到通风口下,把试管举起来。
黑雾猛地收缩,像是被烫到。接着,一声极轻的震动传出来,像叹息,又像呼吸。
“这不是污染。”她说,“是她的意识残片。她在维持什么……可能是屏障。”
我闭上眼,把额头贴在蛇眼宝石上。
温的。
一瞬间,火蝎子的声音钻进脑子:“别信门……找真正的出口。”
画面闪出来——石门内侧刻着四个字:轮终未启。和铜棺上的字一样。
我睁开眼,看向大门。
我们几个人一起往那边走。李川走在最前面,相机举着,镜头对准门框。
咔嚓。
底片慢慢显影。他低头看,脸色变了。
“别过去。”他说。
我们围上去。
照片上是我们七个,正穿过那道门。可每个人的身影都在变淡,走到一半时,全都消失了。
马三炮一把抢过相机,盯着看了两秒,突然吼了一声,把最后一枚雷管甩向门框。
轰!
火光炸开,符文闪了一下,变得更亮。门框边缘那些刻痕,像是活的一样,缓缓蠕动,往深处延伸。
“这门……认命。”他喘着气说。
韩省伸出手,指尖碰了下符文。他的脸抽了一下。
“这不是出口。”他说,“是封印。也是邀请。”
“什么意思?”孙鹊问。
“它要我们自己选。”他声音发干,“谁进去。”
没人说话。
我抬头,额上的纹路又开始发烫。我望着空气,轻声说:“火蝎子,你说的出口……在哪?”
风没动,灯也没晃。
可就在实验室深处,那道一直封闭的金属通道前,一道影子浮现出来。
火蝎子。
满头细辫,辫梢银铃不动,腰间竹篓还挂着,上面刻着“39”。她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通道门。
然后,她指尖在门内侧轻轻一点。
一道符文亮起,和铜棺上的文字一模一样。
我走过去,其他人跟在后面。
马三炮站在我左边,手里攥着空雷管壳。孙鹊把试管收进衣服里,左手QR码现在全是乱码,看不清原来的形状。
贾算没动,坐在原地,算盘珠子全碎了,只剩一个空框。
“我算到了死。”他又说一遍,这次笑了。
韩省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符文。他的触觉还没完全恢复,但这次,他明显感觉到温度。
“它在等名字。”他说。
林燕没再看怀表。她把手悬在表面,不敢碰。滴答声还在,但她不想听下一个内容。
赵阎王站在最后,墨镜彻底碎了。他没戴,就让那双眼睛暴露在灯光下。皮肤泛着微光,像随时会钙化。
他忽然开口:“通道尽头……有很多眼睛。”
卓玛拔起骨刀,喉骨渗血,锁骨上的梵文刺青发烫。她一刀劈在通道门上,血顺着刀刃流进缝隙。
刀身浮现一行字:门后无人,唯有城。
我伸手摸向门缝。
冷的。
签字笔还在指间,笔帽上的铜钱静止。但我能感觉到,内壁的细齿在微微张合,像在呼吸。
马三炮站到我旁边。
“你还撑得住?”他问。
我点头。
其实撑不住。全身骨头像被碾过,左臂伤口还在流血,额头纹路烧得厉害。但不能倒。
孙鹊站到右侧,看着黑雾消失的地方。
“我已经不是人了。”她说,“我是病毒的载体。”
没人反驳。
贾算终于站起来,把算盘塞进怀里。空槽硌着他胸口,但他没管。
“我不怕了。”他说,“死过那么多次,早该习惯了。”
韩省整了整领带,国徽铜章缺了一角,他用牙啃的。西装袖口全是墨,手一动就蹭得到处都是。
林燕把怀表塞回口袋,手一直抖。
赵阎王闭上眼,再睁开时,白瞳更亮。
“我在黑暗里看得最清楚。”他说。
卓玛把骨刀插回腰间,喉骨滴下的血在地面汇成一小滩。她没擦,就让它流。
李川低头看着相机。镜头裂了,视网膜上还留着那张照片的影像。我们穿过门,然后消失。
火蝎子的身影越来越淡。
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指再次点在符文上。
光闪了一下。
然后,她不见了。
我握住门把手。
金属很冷,像是从冰里捞出来的。
马三炮站在我左边,孙鹊在右边,其他人一字排开。
头顶的灯忽明忽暗,像一次呼吸。
我用力拉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