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灵异悬疑 地下禁地档案

第17章 偏厅乱影

地下禁地档案 老衲法号Six 8600 2025-12-04 19:53

  偏厅离主石厅并不远。

  但在那短短几十米的甬道里,我几乎把每一步都踩成了“最后一步”。

  脚底下是被封印余波震碎又勉强黏回去的石板,接缝里都是细碎的石粉和凝固的血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杂气味——深井上涌的腐气、战术装备的金属味、以及……人被吓到极限时汗腺崩溃后散出来的那种酸。

  耳机里一片死寂。

  第三层睡着了,深渊的嘶鸣完全消失,只剩偶尔窜上来的静电。频道被什么东西强行撕裂过,像喉咙被划开再随便缝了一圈,发不出完整的人声。

  我一边跑,一边强迫自己回想刚才那几秒的通话碎片。

  “偏厅。”

  “它在我们——”

  “不是张起。”

  “同时出现。”

  这四个信息像四根钉子,钉在我脑子里的同一个结论上:

  偏厅里,不止一个“异常”。

  有影子。

  也有……那种“湿肺一样”的东西。

  它们在一起。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在——异常之间未必合作。深渊、影子、变异体之间更可能互相排斥。

  坏在——对人来说,这就是“双面夹击”。

  我冲到甬道尽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偏厅的入口。

  那是一道被半截石门卡住的宽洞。

  石门原本应该是完整的,一侧刻着和主石厅相似的封纹。现在却硬生生被从中间顶开一道缝,石粉洒了一地,像被谁从里面用肩膀死命撞开的。

  缝隙足够一个成年人侧身挤过。

  缝里有血。

  还没完全干透。

  我没有犹豫,侧身挤了进去。

  偏厅的空间比我想象中大。

  粗略看去,大约有一个小学教室那么宽,顶很低,总体是“扁平”的结构,四周墙面刻着大量被半途抹除的符纹,像有人故意把内容磨掉,只留下模糊的框架。

  中央,是一块矮石台。

  石台上一半是干涸的黑血,另一半覆盖着我们的装备:一个被撞变形的战术头盔、一把折断的短枪、一条撕裂的绳索,还有——

  一个缩成一团的人。

  周宁。

  她缩在石台侧面,整个人像被扔在角落里的破布娃娃,战术服被撕开多处,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血顺着脖子往衣领里流。她还活着,胸口起伏很浅,却极不稳定。

  在她旁边一点的位置,林莹靠墙坐着,手里死死抓着麻痹剂的喷射筒,眼神空白,像是刚被什么东西从精神上硬生生撞了一下。

  韩策则躺在入口左侧,仪器压在胸口,眼睛睁着,人却处在半昏迷状态,嘴唇发白,一看就是刚从极度恐慌里被强行拖出来,却没完全回神。

  整个偏厅里,唯一不见的——是张起。

  “周宁!”

  我一脚踩碎一块石块,冲过去。

  周宁像是被那一声喊拉回现实,浑身一抖,猛地抬头,眼神先是一瞬间失焦,随即拼命从我身上寻找“异常”。

  她盯着我的脸足足三秒,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去摸我的胸口。

  我没有躲。

  她指尖触到烙痕位置,感觉到那一圈还未完全消退的灼热符纹,才猛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一软,几乎从石台边滑下去。

  “是你……”她嗓子哑得厉害,“真的是你……”

  我将她扶稳,目光快速扫一圈。

  偏厅里的光源只有角落里一盏已经快没电的应急灯,光线偏黄,抖得厉害。墙角的阴影不停颤动,看久了会让人误以为那里有东西在爬。

  “出什么事?”我压低声音。

  “你下去之后没多久,我们这边频道就开始乱了。”周宁努力稳定呼吸,“先是外界的噪音,然后是……队长的声音。”

  她说到“队长”两个字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偏厅角落。

  那里空空如也。

  “那时候我们还以为——你们那边封印出了问题,队长临时下令调整阵型。”她苦笑了一下,“谁知道,第一句‘所有人靠拢’,刚喊出去三秒,偏厅天花板就掉下一片东西。”

  我皱眉:“掉东西?”

  “对。”周宁抬手,指向偏厅顶。

  我顺着手电光看过去。

  偏厅的天花板被震出几道口子,石块塌了一部分,露出上层岩层的裂缝。

  裂缝里……残留着一片很薄、几乎透明的“皮”。

  那不是石粉,也不是植物残根。

  那像是一层被人从什么地方剥下来的极薄“表皮”,软塌塌贴在岩缝边缘,顺着墙面滑了一截,在空气中硬生生凝成一团,像干掉的胶质。

  偏厅的地面上,也不止一处这种“皮块”。

  有的被踩扁,有的被踩出脚印,有的则趴在墙角,很安静。

  “它是从天花板掉下来的?”我问。

  “对。”周宁点点头,“一开始我们以为是第三层的余波,把某些东西震到这里来了。后来才发现——这些皮,能动。”

  “能动?”

  “嗯。”她艰难咽了口唾沫,“你能想象一层没有骨头、没有肉,只剩薄薄一层皮的‘人形’,从天花板裂缝里一片片滑下来,然后在地上慢慢‘贴’出一个人形吗?”

  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

  皮,从上面慢慢垂下来。

  落到地上。

  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湿布。

  然后……

  向一个方向一点点堆拢。

  拼出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

  那不是深渊的质感。

  也不是普通尸体腐败后的样子。

  更像——

  “井不吃的东西,被反吐上来。”我低声说。

  周宁笑了一下,笑容里全是苦涩:“你也这么觉得?”

  她指了指入口方向。

  “刚才频道被切断前,韩策最后一个完整的监测数据显示——偏厅上方那段岩层里的能量波动和第三层极度相似,但又带着明显的‘排斥曲线’。”

  “什么意思?”我问。

  “简单说——它不是第三层的一部分,是被第三层排斥出来的。”周宁苦笑,“就像人吃东西只吃肉,骨头不吃,最后骨头被吐在地上。”

  “而我们——”她盯着偏厅四周那一地“皮块”,声音发涩,“正好被骨头砸到了。”

  我看了一眼入口处。

  那里的石板上,有一片被踩出明显脚印的皮,纹路清晰,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战术靴底的纹路。

  “张起?”我问。

  周宁闭了闭眼:“那时候我们也这么以为。”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那层皮落下来之后,开始往一个方向爬。不是很快,但很有目的。它爬到偏厅正中间,慢慢从地面‘站起来’。”

  我脑中自动翻译成画面:

  一层皮从地上站起来,没有骨头支撑,只靠肌肉记忆和某种未知力量拉扯。

  那画面……比任何鬼故事都难顶。

  “然后,它开始有声音。”周宁说,“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噪音,像很多频道的回声黏在一起,后来越来越清晰。它第一句完整说出来的话,就是——”

  她停了一下,看向我。

  我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所有人——靠拢。”

  它学得很快。

  从皮,到声音,到指令。

  “我们当时就懵了。”周宁苦笑,“你不在,队长不在,上层的石门又没完全打开,只剩我们四个。面对一个从天花板掉下来的皮……说话比我们还像人的东西。”

  “韩策当时就崩坏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入口的韩策,“他拼命地用仪器扫,嘴里一直喊‘这不可能是活物’,‘不符合任何能量曲线’,‘它不存在’,结果扫描曲线几秒内从低频直接拉满。”

  “拉满?”我问。

  “对。”周宁点头,“仪器给出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判定——‘未知异常:信息密度超过实体上限’。”

  “意思是?”我皱眉。

  “意思是——它不是一个单独的生物。”周宁看着我,“它是一堆被吞掉、又被吐出来的‘残余信息’,黏在一起。”

  “你可以理解成——几百个人的‘死前一秒’叠在一张皮上。”

  我喉咙一紧。

  “我们一开始以为,它只是‘皮’。”周宁声音低了下来,“结果很快就发现,它不是唯一。”

  她指了指偏厅另一侧的阴影。

  那里,墙上有一块颜色略深的团块,像是有人用湿泥胡乱拍了几下,又被风吹干。

  “那是第二种。”周宁说,“像影子一样贴在墙上,动起来很快。你刚才看到的那种,在甬道里模仿我们脚步的,很可能就是它。”

  “两个东西是一起掉下来的?”我问。

  “不。”周宁摇头,“皮,是从偏厅顶上的裂缝掉下来的。影子……是从墙里‘渗’出来的。”

  “渗出来?”

  “嗯。”她咬了咬牙,“你能想象墙突然皱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拱出一团比墙颜色更深的东西吗?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影子一出现,就立刻‘扑’到那个人形皮上,贴在上面。”

  “然后——人形就完整了。”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结构:

  从深井里吐出来的皮肤残渣

  和从井壁里爬出来的影子

  在偏厅里第一次“合体”

  一个有“皮”

  一个有“信息”

  合在一起

  就是——

  半成品“人”

  “你们第一反应是什么?”我问。

  “打。”周宁苦笑,“除了打,我们还能干什么。”

  “结果呢?”

  “枪没打中。”她看了看角落那把折断的短枪,“子弹穿过它,就像穿过湿布。”

  “可它也不是完全无害。它每往我们这边挪一步,我们就多听到一段别人的声音。”

  “别人的?”

  “是。”她点头,“有哭声,有笑声,有说话,有求救。每一段都不完整,像是被剪碎的录音,同时播放。”

  “它离我们越近,这些声音就越密集。韩策坚持了不到十秒,人就直接被吓晕。”周宁看向入口,“倒的时候脸都白透了。”

  “林莹尝试给它喷麻痹剂。”她看向墙角,“结果喷过去之后,它只是抖了一下,影子在皮里乱了一秒,很快就恢复。”

  “然后它说了一句——”

  我知道是什么。

  “我也想活下去。”我说。

  周宁怔住:“你听到了?”

  “在二层甬道里。”我点点头,“它贴在墙上模仿张起,最后用自己的声音说了这句。”

  周宁闭眼,长长吐出口气:“那就没错了。”

  “它确实是这么说的。”

  “也是从那句话开始,我就明白——我们不是遇到一个怪物。”

  “我们是站在一堆‘被怪物吃剩的人’前面。”

  讲到这里,她收回视线,抬头认真看着我:“再往后,就是你刚刚在耳机里听到的那段——‘它在我们’,频道被切断,然后你就来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

  “那张起呢?”我问。

  整个偏厅的空气一下冷下来。

  周宁没有立刻回答。

  林莹一直沉默地靠在墙边,这时候突然像被戳到什么,猛地抱住自己的膝盖,眼圈一下就红了,声音发抖:

  “他……冲出去挡了一下。”

  我看向她。

  “它第一次模仿队长下指令的时候,张起骂骂咧咧,说‘这玩意儿连发号施令都不会’,结果看到我们都愣在那儿,就自己先动了。”

  “他说——‘你们在这儿别动,我出去看看。’”

  说到这里,她眼里开始掉泪。

  “他明明也怕得要死……”

  我闭上眼,能想象那个画面。

  张起嘴里骂着,脚却往前迈,盾牌抬起,整个人挡在队伍前面。

  “他冲到偏厅中央,那张皮就往他身上扑。”周宁接过话,“像一块湿布,直接贴住了他的脸。”

  “影子也一起,从墙上滑下来,朝他背后一贴。”

  “那一瞬间,张起就——”

  她没有继续说。

  我不需要听完。

  “你们有看到完整的‘结果’吗?”我问。

  “没有。”周宁摇头,“他被那两样东西裹住之后,整个人在原地抖了一下,就静止了。”

  “我们当时还以为他被控制了,想冲上去拉。”

  “结果他自己先动了。”

  “他把盾牌放下,一点一点扭头看向我们。动作很慢,像在熟悉身上的骨头。”

  “然后他用自己的声音……叫了我一声。”

  她轻轻重复那一声:

  “周宁。”

  那一刻,她眼睛里的恐惧又回来了。

  “那一声太像他了。”她说,“我差点就信了。”

  “但还好——还有一件事不会假的。”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耳。

  “那一瞬间,我耳朵里的频道突然多了一个‘信号’。”

  “不是我们内部频段,也不是外界干扰,是……第三层的残余噪音。”

  “很轻很轻,像井底的喘息。”

  “可只有一个人听得到。”

  我看着她:“你。”

  “对。”她点头,“你下去之前,把临时副封印权限切了一份给我,用来应对突发情况。”

  “那一瞬间,我的烙痕很轻地跳了一下。”

  “它在提醒我——不对劲。”

  “于是我就问了一个问题。”

  “我问他——队长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

  “它答不上来?”我问。

  “答不上来。”周宁苦笑,“它一开始想说‘第二封印者交给你’,后来又改成‘你会听得到’之类的话。”

  “那一瞬间,我就知道——那不是张起。”

  “因为真正的张起,根本不会记错那句话。”

  “他当时直接冲上去把你拖回来,吼了句——‘你以为老子是挡飞尸的吗?!’”

  她说完,眼眶再撑不住,眼泪一颗一颗滚下来。

  我突然有点想笑。

  那句粗口,放在任何一个正式封印档案里都会被删掉。

  可落在我们这些活人记忆里,就是“永远不会被模仿”的那部分。

  那是人类独有的“歪斜”。

  怪物学不来。

  至少现在学不来。

  “后来呢?”我问。

  “后来它就不装了。”周宁把泪抹开,声音恢复冷静,“它像你刚才听到的那样,说自己饿,说自己想活。”

  “韩策被吓晕,林莹发疯一样挥麻痹剂喷它,喷到喷筒都没气了。”

  “它不痛不痒,只是每被喷一下,就从张起的身上‘掉’下一点东西。”

  “像湿布被撕出一点。”

  “那一点,掉在地上,很快就不动了。”

  她看向偏厅中央那滩干掉的皮渍:“那些,就是它掉下来的。”

  我低头看了看那一滩。

  里面夹杂着几块极浅的脚掌印。

  纹路、大小、角度,都和我刚才在甬道里看到的一致。

  “你们怎么从它身边退出来的?”我问。

  “不是我们主动退。”周宁摇头,“它自己停了。”

  “停?”

  “对。”她点头,“它突然像被什么‘呼唤’了一样,整个人形晃了一下,影子从皮里抽出来,贴回墙上。”

  “然后——它就顺着墙,朝甬道那边滑走了。”

  “走之前,只说了一句。”

  她抬起头,目光死死锁住我:

  “它说——‘我要去找第二封印者。’”

  “那之后不久,你就在频道里出现了。”

  我安静了一会儿。

  “也就是说——”我缓缓开口,“它是冲我来的。”

  “是。”周宁点头,“而且很明确。”

  “它说它想活下去,想变成人。”

  “可它也知道——只要封印系统还在,它永远不可能重回地表。”

  “所以它在找——能帮它‘改写规则’的人。”

  “你,是现在唯一一个。”

  胸口的烙痕体温升高了一点。

  第二层封印者的身份,在第三层和这些变异产物眼里,像一块闪着血光的肉。

  深渊想吃我。

  影子想变成我。

  皮想套在我身上。

  它们都盯上了同一个目标——我这个“规则中枢”。

  “所以它才会学队长下指令。”我低声说,“它不是为了乱你们阵脚,而是在试探‘假指令’能不能骗过封印行为模式。”

  “一旦成功,它就能通过下指令的方式,间接操控封印者。”

  “没成功,所以转而直接来找我。”

  周宁沉默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我抬头,看向偏厅顶那道裂缝。

  那些被吐出来的东西还在上面蠕动,很慢,但一直没有完全掉光。

  “我们没办法杀它。”我说,“无论是枪,还是麻痹剂,都只能撕下来一点点。”

  “就像从一堆信息里删掉几个文件,系统本身还在。”

  “要么——你得找到它的‘主进程’在哪儿。”

  “要么——你就得干脆一点,把整台机器都拔电。”

  周宁苦笑:“主进程在井里,机器是整个主墓。你拔哪个?”

  “都不拔。”我说。

  她一愣。

  “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灭绝。”我看着她,“是——知道‘谁’在利用这口井。”

  “谁,在决定把哪些人扔进来。”

  “谁,在决定哪些尸体要被彻底吃干净,哪些要被吐出来。”

  “谁,在决定——让这种‘影子’保留。”

  “不查清这件事,哪怕这一口井被封死,下一口也会被挖开。”

  周宁沉默了很久。

  “你打算查?”

  “我必须查。”我说。

  这是我在第三层做下的另一个决定。

  喂饱深渊只是暂时。

  真正的封印,不只是往下封,也要往上封——封住那些把人往井里扔的手。

  “但在那之前——”我扭头看向甬道方向,“有件事必须先做。”

  “什么?”

  “把影子和皮,从主墓结构里‘赶出去’。”

  “至少,在这一次行动结束之前,它不能离开这里。”

  “否则……”我看着她,“就算我们活着回去,也只是帮它把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偏厅的空气又冷了一度。

  林莹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

  “怎么赶?它连子弹都打不穿……”

  “我们不是要‘打穿’。”我说,“我们要让它知道——”

  “想变成人,就得付‘人’的代价。”

  “而第一条代价就是——”

  “不能随便杀人。”

  周宁抬头看着我:“你要和一个由几百个死者残念拼出来的东西,讲道理?”

  “不是讲道理。”我摇头,“是做交易。”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一下:

  “你知道这种行为,在很多古老的地下禁忌里叫什么吗?”

  “什么?”

  “叫——‘和鬼谈判’。”

  她盯着我,慢慢吐出一句话:

  “你这个第二封印者,干的事比第一代还邪门。”

  我深吸一口气。

  “那是因为——”

  “第一代坐着等。”

  “我——要主动把门关上。”

  说完,我起身,朝甬道方向走去。

  胸口烙痕在这一刻突然跳得很厉害,像是某种感应被触发。

  甬道另一头,隐约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像一片皮,在石板上缓慢拖行。

  也像一个人影,在墙上轻轻转身。

  它回来了。

  它闻到我了。

  它知道——

  第二封印者,正准备和它谈一场生意。

  而这笔交易的筹码,是我身上残存的、没有被深渊吃掉的那一点——“活着”。

  这一点,对人来说只是一线生机。

  对它来说,却是它渴望到发疯的东西。

  我握紧刀,朝黑暗走去。

  “来吧。”

  “这一次——”

  “我们不谈献祭。”

  “只谈——活下去。”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