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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李砚的第三次死亡:坠落之心

地下禁地档案 老衲法号Six 3984 2025-12-04 19:53

  幽界层的黑暗开始向我收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这一次不会像前两次那样给我缓冲。

  影子没有站在我侧面。

  也没有站在我后方。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像是在等待。

  像是……它知道这一次,它不能干涉。

  我深吸一口气。

  “影子。”

  “第三次死亡……到底是什么?”

  影子的形体轻轻抖了一下。

  像风吹过被钉在地上的黑布。

  “我不能告诉你。”

  “第三次——必须由你自己面对。”

  “因为这一次……并不是幽界层找出来的。”

  “是你自己心底……藏得最深的死。”

  黑暗陡然往前推开。

  像有人在我胸口点燃一根黑色的火柴。

  嘶——

  整片空间亮起了一线红。

  不是光。

  是——落日。

  我愣住。

  眼前是一座楼顶。

  我站在十几层高的旧居民楼顶端,风吹得我衣服猎猎作响。

  天空沉沉的,像大片旧胶片。

  影子没有跟上来。

  它被幽界层隔在一个透明的壁后。

  它看得到我,但进不来。

  “这里……是哪里?”

  我知道答案。

  但我还是问了。

  影子轻轻说:

  “你十九岁那年……最深的一次绝望。”

  我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

  不想记起来的记忆,却被幽界层像撕开疤一样拉出来。

  ——父亲病重。

  ——学费交不上。

  ——三份兼职没找到。

  ——唯一亲近的人离开。

  ——夜里崩溃到彻底无声。

  那天夜里,我确实上了楼顶。

  但我没有想过自杀。

  我只是……想吹风。

  想让冷风把心里的乱都吹走。

  我站在栏杆外,是因为那地方风大,可以冷静。

  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连我自己都刻意不去回忆。

  可幽界层此刻将它完整还原。

  连那天的风都一样。

  影子隔着透明壁看着我,轻轻说:

  “这次……不是‘事故’。”

  “不是‘被替换’。”

  “不是‘被延迟’。”

  “是你自己的心——曾经有过的‘坠落’。”

  “那一刻,你离死……只有一步。”

  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看见栏杆外的世界。

  高楼。

  夜灯。

  远处的路。

  那一刻,我的心口真的发疼。

  十九岁的我站在那里时,从来没有承认过一句话——

  “我撑不住了。”

  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

  也没对自己说。

  但那一夜,幽界层知道。

  它知道我心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念头。

  不是“想死”。

  是“我能不能撑下去”。

  风突然变轻。

  楼顶的夜色突然变深。

  我看见一个影像。

  是十九岁的我。

  坐在栏杆上,双手撑着身后,脚悬在半空,脸埋在臂弯里。

  肩膀在抖。

  那一夜,我确实哭了。

  无声的哭。

  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那个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影子低声:

  “李砚。”

  “第三次死亡,不是幽界层‘挑出来’的。”

  “是你自己在那个年纪……藏进去的。”

  幽界层的风突然停住。

  它要开始了。

  ——第三次死亡:坠落之心。

  我往前迈一步。

  脚尖几乎触到栏杆外的空气。

  影子几乎是在吼:

  “李砚!!不能往外走!!!”

  “这里的‘你’不是你!!是你当年留下的——‘坠落可能性’!!!”

  我回头看影子。

  “我知道。”

  但我的眼睛,看着那个十九岁的我,坐在栏杆外边,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幼兽。

  风吹着他。

  吹得他几乎失去平衡。

  我心里溢出一种说不出的痛。

  我第一次意识到——

  那晚我不是“去吹风”。

  我是真的撑不住。

  影子猛地敲透明壁。

  “李砚!!快说!!”

  “说——当年的你没有想死!!”

  “说——那不是自杀!!那是绝望!!!”

  我摇头。

  “影子。”

  “那晚……我确实不是想死。”

  “但我确实……没有想活。”

  影子的形体第一次出现了裂纹。

  “你不能这样承认!!!”

  幽界层的风突然变得巨大。

  像一只看不见的动物张开嘴巴,要把我和当年的我一起吞下去。

  我脚边的地面开始倾斜。

  栏杆外的黑暗拉扯着我。

  十九岁的我突然抬起头。

  眼睛里没有光。

  没有希望。

  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空。

  幽界层的力量开始逼迫我:

  ——承认当年的我想死。

  ——承认那就是“真正的死亡”。

  ——承认我今天必须“补回”那一死。

  我知道,如果我顺着它的方向走,只需要一步。

  我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在风里……完全掉下去。

  这一次不会有人救。

  不会有司机提前刹车。

  不会有命运的偶然。

  不会有父亲撑住的那一分钟。

  我会直接摔下。

  幽界层——就是要我死在这里。

  影子疯狂地敲着透明壁。

  “李砚!!”

  “你要活!!!你必须活!!!”

  “你不能承认那一晚是你的死!!!”

  “那一晚——你撑过去了!!!”

  “你活下来了!!!”

  “你走下楼了!!!”

  “你后来做了所有的事!!!”

  “你后来遇见我!!!”

  “你后来进入行动组!!!”

  “你现在——站在这里!!!”

  风声呼啸到像百万只羽毛同时被撕裂。

  十九岁的我坐在栏杆外,忽然轻轻开口:

  “你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

  我喉咙一震。

  那不是他问的。

  那是我问过自己无数次的问题。

  “为什么我一个人撑着?”

  “为什么我一个人扛?”

  “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落在我身上?”

  “我撑得住吗?”

  幽界层抓住了这句。

  风声瞬间变成低语:

  你撑不住。

  你撑不住。

  你撑不住……

  影子嘶吼:

  “李砚!!!回应它!!!说出来!!!”

  我抬头。

  看着十九岁的自己。

  看着那个孤独到窒息的我。

  我第一次,没有逃避。

  我轻轻说:

  “我确实撑不住。”

  风停了。

  黑暗停了。

  连幽界层都停了。

  影子身体一下子僵住。

  “你——!!!”

  我继续说:

  “我那晚真的撑不住。”

  “但我还是活了下来。”

  “因为——”

  我声音一点点稳起来:

  “撑不住,不等于想死。”

  “撑不住,也不等于会死。”

  “撑不住——是人会有的正常状态。”

  “那晚我没有想到死。”

  “我只是……累了。”

  “累到不想动。”

  “累到不想面对。”

  “但我心底那一点点想活的念头……哪怕小到几乎看不到……”

  “仍然在。”

  十九岁的我看着我。

  不再空。

  不再绝望。

  风从他身上吹过去。

  他慢慢消失。

  像一道终于被承认、终于被放下的影子。

  幽界层的风彻底安静。

  影子跪在原地,整个人像散了一样。

  它抬头,看着我。

  声音哑得不像它:

  “你做到了。”

  “你完成了第三次死亡。”

  “你从你的‘坠落’里……走出来了。”

  黑暗收束。

  甬道恢复。

  幽界层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

  影子望着我。

  “李砚。”

  “你现在……是真正属于活着的人。”

  但它的最后一句话,却比幽界层的寒风更冷:

  “不过——你也是井底最危险的那一个人。”

  “因为真正经历过三次死亡的人,才会成为——第四封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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