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宾主尽欢
见众人落座,王景再度起身一一向主桌之中的王氏长辈见礼后,依礼落座。
而后族长王洞真便顺势举杯站起,满面红光地朗声道。
“今日,乃我王氏一族双喜临门之日!”
“一喜,玄孙勃岭满月,家族添丁;这二喜嘛……”
王洞真话音一顿,目光饱含赞赏与骄傲地看向王景。
在场众人顺着其目光,将注意力自然转移到落在唯二站起的王景身上。
“那便是王家的麒麟子、啸月山山神王景,今日荣归故里,为我王氏贺彩增光!”
“来,还请诸位宾客宗亲一同举杯,敬景山神一杯!”
王景扭头环视,点头示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倒置空杯以示敬意。
却见席间,成年之人,莫问男女老少,皆倒置空杯以做回应。
就连不胜酒力的大爹王玄福和一众族老,也是乐呵呵地饮满杯中烈酒,一个个喝的面色通红,一位久病体虚、总是手脚冰凉的族老,甚至为此咳嗽不已。
王景见此情景,饮尽杯中酒,却并未立刻坐下,而是顺势接过话头,从容道。
“洞真爷爷言重了,景儿既为王氏子弟,今日小侄满月,岂能空手而来?”
言罢,便自然探手于储物袋中凭空取出了烈阳金。
众人看着王景手中那块神物自晦,看起来好不起眼甚至有些许斑驳,好似路边多得数不过来的破石头。
头等席面宾客之中,一身锦衣的县衙主簿小妾之女,瞧着自己便宜王家丈夫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禁低声嗤笑道。
“这王景山神……瞧着排场倒是气派,就是送礼这石头略有寒颤,用以翻修你王家坪那土路倒是合用。今日大喜,怎不打个金锁,更显喜庆?”
王景作为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解释。
此刻场地安静无比,周遭不少人都也听到此妇言语。
恰在此时,坐在这妇人身侧的青年壮汉,猛地睁大双眼,死死盯住烈阳金,声音颤抖地喝道。
“二妹!闭嘴!你一妇道人家可懂什么?!”
这突兀的爆喝,反倒是吓了这妇人的王家夫婿一跳,条件反射地急忙望向自家‘内兄’(舅),好察言观色。
只见自家内兄颤巍巍起身,却是对王景深深一揖,转而激动道。
“此物自发生温,斑驳处隐有金光流转,乃是传说中的‘烈阳金’!”
“昔年我在州府镖局,只见总镖头珍藏指肚大小一块,便视若性命,谓其能震慑百年尸傀!景山神手中这块足以镇一族百年气运,万邪不侵啊!”
演见此人的浮夸表现,且这大喜之日,加之王景本就是淡泊之人,眼下更无心思敲打这目光短浅的愚妇。
随后王景,将这‘烈阳金’,轻轻置于堂前黄土之上,厅内众人顿时注意到,那屋角处长年滋生的霉斑,竟以热锅滚珠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气化。
主桌之中,刚刚满饮烈酒,极力压制咳嗽的族老,忽然觉着一阵暖流自‘烈阳金’传来,咳喘症状顿时好了泰半。
就连这‘倒秋寒’,也被‘烈阳金’驱散不少,一些青壮甚至觉得有几分燥热,敞开了外层衣物。
王景轻轻揭过妇人冒犯之事,并顺势点明此物珍贵之处,获得其兄长感激的同时,再次收获全场的惊呼。
见到周遭变化,满意微微点头后,这才平静开口。
“此石有微末聚阳生机之效,置于祠中,可保一地清明。”
“这坯‘百家灶心土’则是……”
王景接着在储物袋中变戏法似地取出第二件礼物。
这多得像路边土石的‘烈阳金’给众人带来的震撼,还未消退,却见得王景再度取出一物,众人已是目瞪口呆。
王景取出‘百家灶心土’时,在众人期盼目光下,反倒卖起关子,并未直接说其功效,而是对族长王洞真轻声问道。
“洞真爷爷,可还记得我五岁那年寒冬,双亲亡故,族中断粮,是您老人家带着我,挨家挨户叩门,每家匀出一碗米,才熬过那个冬天?”
在族长眼眶微红、众人陷入回忆时,王景托起那坯土,眼眶赤诚说道。
“此土,便是‘百家灶心土’。今日以此土为礼,除了庇护家宅之用,还愿我王氏子孙永记,家族之力,不在乎金银,而在乎‘百家灶心’的人心凝聚。”
“此土在,则我王氏心力齐聚,根源不绝,香火永续。”
这番出彩的言论,更是赢得满堂彩,王洞真推开想要帮忙的小辈,双手捧奉,小心翼翼地从王景手中接过,将这小小一方土壤,放入祠堂牌位最高处。
眼看这送礼告一段落,顽童们已然颇为期待开席,眼睛滴溜溜地等着早已瞧好的大虾。
却有‘不速之客’,打破这孩童期许。
只见得天上有灵鹤载人而至,来人倒也眼熟,正是城隍庙祝。
只见其仙鹤缓缓下落,这庙祝缓步行至王景三尺之外。
一摆手,从其宽大的袖袍之中,分出一小小玉器酒壶,不过巴掌大小,却悬浮于空中,并分出百道酒液,精准落入在场宾客杯中,而后躬手行礼并朗声道。
“崔城隍言,啸月山政通人和,此酒为王山神贺,为王氏贺。”
饶是王景也没想到,仅与崔玄两面之缘,却能得其如此看中。
众人又满饮之后,得了王景提醒,连带孩童也一饮尽,得了好处。
不说延年益寿,却也能保几年无疾无病。
王景悄悄塞上一枚‘缩地成寸符’,而后和众人一起目送其人驾鹤归去。
看着滑头嘴馋的几个虎头小子,王景也被其逗乐,看向几经震撼的王洞真,温声说道。
“族长,族中子弟宾客,等待良久,这边开席?”
“哦..哦哦,这便开席,诸位宾客招待不周,还请莫要讲礼,快快用席...”
如此,这祠堂席面再次热闹非凡起来。
白发老人接过后辈所夹软烂肥肉,嘴角一抿,便入口即化。青壮之人则是对着上好红肉,大快朵颐。幼童则是钟情于饱满大虾、别致糖食。
主桌上,只见王景三爷爷,犹豫良久,侧头不敢看向王景,盯着堂中孙儿,在王景替其夹菜的空挡,红着脸,手指攥着衣角,好不容易低声嗫嚅道。
“景…景山神…您如今出息了,三爷爷这张老脸也不要了,还要求你个事儿。”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王景面色,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