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义制裁小小诡婴
陈罡如同一头锁定猎物的黑豹,自二楼窗台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足尖在墙面一点,身形便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裹挟着恶风砸向地面。
砰!
落地并非轻响,而是一记沉郁的闷雷。坚硬的水泥地面应声凹陷,蛛网般的裂纹自你脚下炸开。他没有半分迟滞,目光如电,已然射向那惨叫传来的巷道。
巷道深处,血腥与一种内脏腐烂般的甜腥味浓得化不开。一男一女背靠背,正被一个怪物逼至绝境。那怪物形同巨婴,青灰的皮肤下蠕动着不祥的暗影,四肢以反关节的姿势扭曲,漆黑的指甲划过墙壁,留下深深沟壑。它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不断淌出黑色粘液的窟窿,裂至耳根的大嘴中,正发出撕裂灵魂的尖锐啼哭。
女子手持一柄银光短匕,刃上符文明灭,每一次挥击都带起光屑,勉强格开那索命的利爪,但她呼吸已乱,额头冷汗涔涔。身后的眼镜男则更加狼狈,他双手死死握着一个罗盘状仪器,投射出的光束囚笼刚一接触怪物躯体,便如冰雪消融。
“阿哲!你的破仪器再不给力,我们今晚就得交代在这儿了!”女子——苏婵,惊险地侧身躲过一记横扫,嘶声喊道。
“它在变!频率一直在跳!我抓不住稳定值!”阿哲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出了残影,声音带着哭腔。
仿佛被他们的对话激怒,诡婴猛然仰头,发出一阵远超之前的尖厉嚎叫!
嗡——!
那声音并非传入耳膜,而是直接在大脑深处引爆!苏婵和阿哲如遭重击,同时闷哼一声,七窍渗出鲜血,身体僵直,眼睁睁看着那青灰色的巨爪撕裂空气,朝着苏婵的天灵盖猛抓而下!
死亡阴影,已贴上鼻尖。
轰!!!
就在此刻,巷口仿佛被一枚炮弹击中!
一道身影以蛮横无比的姿态撞入战场,空气被挤压出爆鸣。黑影掠过苏婵,不偏不倚,一拳怼在诡婴抓来的利爪掌心!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炸响。诡婴庞大的身躯像是被全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上,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砸进巷尾的砖墙。砖石砌体如同豆腐般破碎、塌陷,烟尘冲天而起。
苏婵和阿哲呆立当场,几乎忘了呼吸。
烟尘稍散,只见你已收拳而立,随意地站在他们与废墟之间。普通的T恤下,肌肉线条如怒龙盘绕,刚刚挥出的拳头上,一缕缕炽热的气血红光如同实质的火焰般缓缓收敛,将空气中残留的阴冷怨气灼烧得滋滋作响。
“你……你是……”阿哲的眼镜歪斜,声音颤抖。
“吼——!!!”
废墟炸开,诡婴重新站起,发出狂怒的咆哮。它的一只手臂呈现诡异的弯曲,胸口更是深深凹陷下一个清晰的拳印。没有血液,只有浓稠如沥青的黑色怨气从伤口疯狂涌出,试图修复那可怕的创伤。它那两个空洞的眼眶死死“锁”定你,滔天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
它再次张嘴,第二波无形无质却更加狂暴的精神冲击,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向陈罡奔涌而来!
然而,这足以碾碎常人心智的攻击,在冲到陈罡身周三尺之地时,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且燃烧的绝壁。
“嗤……”
陈罡周身空气微微扭曲,沸腾的气血自动蒸腾,将那阴毒的精神力量如同残雪般消融殆尽。你甚至连发梢都未曾晃动一下,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
“哭得难听,长得更抱歉。”
话音未落,陈罡脚下再次发力。
砰!
原地留下一个更深更广的龟裂坑洞,你的身影已然消失。速度突破音障,激起一圈乳白色的气浪波纹,在狭窄的巷道中轰然扩散。
诡婴发出惊惧的尖啸,剩余的手臂和扭曲的双腿疯狂舞动,编织成一片死亡之网。你却根本不闪不避,合身撞入!
铿!锵!嗤——!
足以撕开钢板的漆黑利爪划过你的手臂、胸膛,却爆起一连串耀眼的火花和令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只在皮肤上留下几道迅速淡去的白痕,连油皮都未曾擦破。
瞬息之间,陈罡已穿透它的防线,侵入它怀中极近的距离。能清晰看到它扭曲皮肤下蠕动的不明物质,闻到那深渊般的恶臭。
右拳在这一刻,仿佛吸纳了周围所有的光线,肌肉贲张至极限,骨骼发出轻微的爆鸣,拳头周围甚至因气血极度凝聚而蒸腾起扭曲空气的灼热波纹。
面对这张近在咫尺、足以令常人精神崩溃的诡异怪脸,陈罡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点嫌弃地,吐出了那句宣告:
“整容失败,就别出来吓人了。”
“给你免费‘修正’一下——”
“修正主义铁拳。”
拳头,印了上去。
轰隆!!!!
这一次的声响,沉闷、厚重,宛如地壳深处岩石的崩裂。并非简单的击飞,而是恐怖的动能瞬间在那诡婴的头颅部位爆发、释放!
它的尖啸戛然而止。
那张怪脸在拳头接触的瞬间,就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烂番茄,向内凹陷、变形、继而……
嘭!!!
青灰色的碎片、粘稠的黑色液体、断裂的骨茬、翻滚的浓稠怨气……以你的拳头为中心,呈放射状向后猛烈喷溅!它剩下的无头躯体僵直了一瞬,随即被拳力余波带动,再次狠狠砸进后方本已坍塌的废墟深处,溅起更高的烟尘碎石,再无声息。
巷子里,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陈罡缓缓收拳时,关节发出的轻微咔哒声,以及拳头上袅袅升腾、逐渐消散的红色蒸汽。
陈罡甩了甩手,似乎想甩掉那不存在的污秽,然后才转头,看向身后两个仿佛石化了的“观众”,眉头微挑:
“二位,没事吧?”
苏婵和阿哲张着嘴,看着你,又看看那片彻底成为废墟的巷尾,以及空气中缓缓飘落的、夹杂着诡异残骸的灰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风吹过,卷散了浓重的血腥与怨气,也带来了他身上那未曾散尽的、如同烘炉般的炽热气息。

